離開
第二天的清晨,縮在墻角的我眼里充滿血絲,用毫無神采的眼神,看向右手的手心,上面寫著'很抱歉您的時間余額僅剩6天18個小時',我不明白為什么手心里會有這么一行有關(guān)時間倒數(shù)的信息,像是在預(yù)示著什么。
距離我的上班時間僅剩一個半小時,晃晃一夜沒睡的小腦袋,伸手拿衣服的時候,我卻愣了一下,不是因為衣服臟了或是破了個洞,而是我的手背,右手背就像是老人一樣的手背,毫無光澤且折皺不堪,以為是錯覺的我訂著看了許久,一股不知名的冷汗我眉心流出,流過眼窩,流過鼻梁,流過嘴角,最后滴在我的床上。
突然的想起昨夜的第25只掉入裂谷的羊,那只掉入無盡深淵的羊,眼神里充滿著無助,沒有一絲生機的眼神。
拔腿跑向衛(wèi)生間,對著鏡子里的我左看右看,為了讓自己放心,特意的向前靠了靠,還好,臉上沒有老化的現(xiàn)象。
輕松的吐出一口濁氣,可眉頭卻又沉重的緊鎖,難道我的生命真的只有到現(xiàn)在的7天不到得時間了么?
盯著鏡子里的我許久,慢慢的,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點什么事情,好讓自己這最后的一段時間不在后悔,念頭一起,感覺吊在嗓子眼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依舊的做好上班工作前得準(zhǔn)備,白色襯衣,黑色西褲,我的標(biāo)注配備,同時為了掩飾我右手背上的褶皺,我還特意的從柜子里翻出一只白色手套,這么做是為了不讓我的手背會讓別人注意,白手套是我在一次當(dāng)臨時替補司儀拿到的的,雖然那次我沒有發(fā)揮任何的作用,克我還是得到了一百塊錢的勞務(wù)費和一雙白色手套。
盡管帶上可以避免我手背上的褶皺被人發(fā)現(xiàn),可在炎熱的六月戴著白手套不覺得很奇怪么,想了想,我又戴上另外一只,嗯,好事成雙,呸,這可不是什么好事,這樣我的手也不會因為只戴一只白色手套而被人注意了,因為我戴了一雙。
……
去公司的路上我在想,為什么我的手背會變這樣,難道說我的生命真的只有7天么,而手背上的褶皺則是表示我的生命在快速的衰減,今天是右手背,可能明天就是左腳,后天又是前胸什么的,一想到這,不禁戰(zhàn)栗。
“啪”
突然的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正在想事的我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步,待我看清是誰的時候,許平說:“譚松你怎么了,魂不守舍,我都走你邊上好久了,叫你都不應(yīng),到公司了?!?p> 都到公司了?怎么這么快!
……
看著吳大鼻子踩著皮鞋走來走去,聽著皮鞋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就感覺一陣的煩躁,加上我的時間也不多,不由的脫口而出:“真難看?!?p> “什么?”
“我說,真難看”,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我不知道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經(jīng)過我得大腦,但知道,這下我慘了。
吳大鼻子臉色陰沉的看著我:“這么說你是覺得你自己有更好的咯?”
我正想著辯解,卻聽到吳大鼻子大聲說:“既然這樣,各位,我建議,今天的6月的最后一天,而譚松的業(yè)績是目前最低的一位,所以我打算把今天的產(chǎn)品都交給他,各位看怎么樣?以免譚松因業(yè)績連續(xù)3個月的最低而開除,當(dāng)然了,今天的業(yè)務(wù)結(jié)算依舊會給大家合格,除了譚松之外,贊成的舉手”,說完吳大鼻子第一個起頭,一開始還沒有誰是第二個舉手,可我看到吳大鼻子的眼神示意,轉(zhuǎn)頭看周諾第二個舉手的是周諾,雖然大家平時都對吳大鼻子不恥,但至少,不能丟了飯碗。
人,都有一種跟隨的沖動,因為害怕失去自己所擁有的,周諾的第二票就想一顆投入水中石子,第三個,第四個……到最后除我之外的其他人全部舉手。
我看到他們眼中的嘲笑,諷刺,慶幸……各種情緒紛紛的表現(xiàn)出來,當(dāng)我看到許平以及和我在工作中比較要好多的同事時,他們算全都選擇了低頭默認(rèn)。
我并不怪他們,因為我知道,他們也是為了生活,有的也都結(jié)了婚,我都懂。
吳大鼻子看到一邊倒的局勢,就像中了彩票,到我面前說說:“譚松,那邊就是你的任務(wù)?!?p> 我看向他手指的方向,一個個背包整齊的放在一旁,少說也有15個,而我的任務(wù)就是要在一天之內(nèi)把他們?nèi)u完。
“去,開始你的工作”,吳大鼻子指著我命令式說了一句,而我并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我突然的意識到,要是余下的時間還和昨天一樣度過,那我會遺憾,后悔,不甘,遺憾自己的懦弱,后悔自己的沒有勇氣,不甘就這樣的離開。
一瞬間我抓住了吳大鼻子的手指,往上一掰,但不至于掰斷,頓時一聲豬叫響徹我們所在公司的6樓,我說:“吳大鼻子,之前我的忍讓沒有讓你退一步,而是一次兩次的不斷的刷新我的底線,這一次,我不在忍受,行,你不就是想讓我走么,如你所愿”,每說一句,我都會把他的手指往上掰一點,說完,放開吳大鼻子的手指頭我頭也不回的離開。
“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我下意識的低下頭,一個東西從我頭頂飛過,發(fā)尖還能感受到一陣風(fēng)經(jīng)過,看來這東西挺沉或則速度快。
“砰”
只看到我的眼前的不遠出的前方有個煙灰缸,登時,一股的冷汗從我眉心流出,轉(zhuǎn)頭看去,吳大鼻子的表情雖然還是呲牙咧嘴的,但我看到他手上的動作,聯(lián)想到干嘛,分明就是吳大鼻子的杰作。
我冷笑說:“吳大鼻子,你這是要讓我死的節(jié)奏啊,呵呵…?!?p> 顯然吳大鼻子在聽我說完以后立馬的辯解:“沒有,我只是……”
話還沒說完便被我打斷我冷聲道:“只是什么,只是想發(fā)泄心頭恨么?!?p> “對”
“哦,這樣啊,發(fā)泄心頭恨就要用煙灰缸來砸人家的腦袋,吳經(jīng)理你了真行啊,呵呵”
“我,譚松你到底想怎么樣?”,吳大鼻子也知道是自己理虧,所以便著急了起來。
“我想怎么樣?是你想怎么樣吧,你知道我被你砸中了你這犯的可是畜意殺人啊”,被我這么一說,吳大鼻子就立刻辯解起來,而我卻咬死了他吳大鼻子這件事說要報警。
最終,吳大鼻子就像泄氣的皮球一樣說愿意和解,拿出了2萬塊錢希望我可以不計前嫌,而我也想著無事,本來也就受夠了了他的指揮,離開也是遲早的事,拿著2萬塊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臨走時,我對剛剛喊我“小心”的,也就是許平說,改天請他吃飯,算是道謝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