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珠帶著季光年走遠后,見著身旁再無他人,這才說道:“再給你提個醒,清伶館不缺人,而且重來都是先禮后兵的,每年從這兒出走的人不計其數(shù),剛剛崔媽媽也說了,清伶館向來只進不出,你該是明白這出走究竟何意了吧!”
“出走之人難道…”
霞珠迅速以指封唇,“就此打住,不要問!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么多,你也別說出去,以免牽連無辜?!?p>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摧花堂。
摧花堂放了各種刑具,刀、鋸、鉆、鑿、鞭、杖、梏、鉞……
種類齊全,讓季光年膛目結(jié)舌。
季光年翻看著這些刑具,隨口說道:“那個崔媽媽好奇怪,不男不女的??粗髅魇莻€男人,卻偏要做女人打扮,而且那扮相實在是辣眼睛?!?p> “崔媽媽就是崔媽媽,你只需知道他是崔媽媽,萬不可探究他的性別。還有,這話以后就別說了?!?p> “我只想離開!”
“若是真想離開,你定當(dāng)記得,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不久前有個姐妹為了離開,曾自切耳朵?!?p> “后來呢?”
“被守護帶走了!”
“可知帶到了哪里?”
“噓!”
不久,虛掩著的門被一雙手打開,最先進來的是康兒,隨后才是立冬,他二人看著季光年和霞珠在此,雖是有一瞬的疑惑,卻并沒有開口。
二人均是無言地站立著,仿佛犯了錯且無助的孩子。
季光年看著他們那略顯慘白的臉色,心下略微有些沒底。
那崔媽媽為何要帶他們來摧花堂,該不會是動真格來了吧。
不一會兒,崔媽媽便走了進來。
他看著堂中四人,嗤笑了聲:“一個個的苦著個臉干嘛,媽媽最討厭愁眉苦臉之人?!?p> “媽媽我錯了,你繞了康兒這一次吧!”
“哦,錯在哪里了?”
“這…”
他在廚房替小哥哥準備著膳食,然后就被叫到這來了,實在不知他錯在哪里??!只知道,來這摧花堂的都是犯了事的。
“無暇你來說?!?p> 崔媽媽朝季光年看來過來,季光年有些莫名其妙。
無暇,誰是無暇?這里有第五個人嗎?她看了看霞珠。
霞珠瞪了她一眼,“崔媽媽問你話呢!你還杵在那里干嘛?木頭嗎?”
“我?我不是無暇啊。”
她這話一開口,康兒和立冬均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顯然,現(xiàn)在才認出她是誰。
“從今天起,你就是無暇了。不能和我討價還價,在清伶館,崔媽媽的命令就是金科玉律,就是圣旨?!?p> 切,丑人多作怪,當(dāng)自己是誰!季光年低著個頭,在心里嘀咕。
崔媽媽等了一陣,見季光年并不回答,不悅道:“立冬沒教你學(xué)過規(guī)矩?”
“是,崔媽媽?!睂W(xué)你妹的規(guī)矩!
“與人說話的時候得看著別人的眼睛。你現(xiàn)在得看著我的眼睛回話,重來!”
我…
“是,崔媽媽!”
四目相對,季光年看著他的眼睛,好想揍他!
“你來說一說康兒錯在哪兒了?!?p> “這…”她怎么知道,不過依這架勢,她還是得說,“康兒錯就錯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崔媽媽欣慰地點了點頭,便聽見之繼續(xù)道:“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就瞎攬事,不是自己的鍋可不能背?!?p> “無暇很是幽默??!你就不怕崔媽媽愛上你嗎?”
“那絕對是我的榮幸!”
崔媽媽撇了她一眼,“有那貧嘴的功夫倒不如學(xué)學(xué)規(guī)矩,霞珠,無暇就交給你了,至于康兒,好好跟你霞珠姐姐學(xué)吧。”
“崔媽媽,我能照顧好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求你了?!?p> 康兒被嚇得跪在了地上,崔媽媽輕描淡述:“好了,康兒你到底是稚嫩了些?!?p> “崔媽媽不要啊,這是玉鸞公子交代給我的任務(wù),我……”
“崔媽媽的話難道不管用嗎?”
“那我可以繼續(xù)待在清伶館嗎?”
“清伶館是你的家,你還是個孩子,不待在清伶館還能去哪?不過立冬可就不一樣了,清伶館最不缺人,你要是規(guī)矩都教不好要你何用?長點心吧!”
立冬誠惶誠恐,“立冬辦事不利,謝崔媽媽手下留情,這個月月利立冬充公?!?p> 崔媽媽也不理他,從新看向季光年,“我從未見過哪個男子扮女子扮得這般毫無違和感的,這小臉俏得,進了清伶館,就是清伶館的人,你也別想著走了,好好學(xué)規(guī)矩,說不準啊能成為我們清伶館的招牌?!?p> 你就是清伶館最好的招牌!她的強迫癥,好想將他那辣眼睛的裝扮給糾正過來。
季光年低著個頭,崔媽媽囑托了霞珠幾句,而后意味深長地看了季光年一眼便走出了摧花堂。
因著這一插曲,立冬貌似對她更上心了,且根本就是時刻都在關(guān)注著她的一言一行,這實在是讓她受不了,霞珠卻覺得正常無比:“這都受不了?讓你更加受不了的還在后頭呢!”
很快,季光年便知道她那個‘更加受不了’指的是什么。
這日,立冬抱了幾本厚厚的書,前來尋她,說是讓她沒事好好研習(xí)。她不甚在意,只讓他將書籍放于桌上便可。
然而,立冬放下書后并沒有走,而是拿了幾本書來到季光年面前,臉色微紅地說道:“今日我們學(xué)的內(nèi)容有些特別,需要言傳身教,無暇萬不能像往日那般,這回需得認認真真地學(xué)?!?p> “什么內(nèi)容???這般嚴肅?!彼粫r好奇問出來。
立冬將那幾本書呈于她眼前,季光年瞄了一眼,當(dāng)下了然,“這書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你放那吧!”
她本以為自己說得夠明顯,哪知道那廝完全聽不懂人話。
“這可不行,清伶館的精華皆在此,平日里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回你需得聽我的?!?p>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無暇莫怕,我知你以往定是不曾接觸,得立冬哥哥親傳,相信你很快就會喜歡的,我們先從文字開始?!闭f著,立冬便從那些書籍中拿出一本,念了起來。
不堪入耳的言語,強制性地聽入季光年耳中,季光年實在是受不了,只得叫停,立冬疑惑地看著她:“可是有不懂之處?”
“脖子以下不能描述。”
“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