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城闕下,青山畔
聲音聽起來不大,但造成的影響卻是蝴蝶效應(yīng)。
這個光頭老僧的實力,已超乎離不棄對魔門的意料。
他見過太多奇葩事,可這樣一本正經(jīng)殺人的和尚還是第一次看到。
“貧僧雖和氣,但也有殺人之道!”
這些白色蛛絲都因這老僧而出,力量恐怖,恍如驚鴻。
它們黏性極強,韌性更甚,離不棄被一道雷閃打趴在地上后,看到放置神火和日月石的火盆與木條迅速移走。
而自己,則只能背水一戰(zhàn)。
“這,很真實嗎?”
抬起頭迷惘地望向周圍,白色蛛絲將冰魄劍纏繞,粘稠的液滴滑落,滴滴含有劇毒。
而眼前這個身穿僧衣的簡樸老僧到底是哪門子邪道!
“夜觀星象?我看你就是母蜘蛛轉(zhuǎn)世?!?p> 離不棄冷笑,運起“恪縐球賤”。
一團團火焰在他身邊出現(xiàn)。
蛛絲柔軟,熔點極低,根本無法抵抗火球的高溫,很快就彎曲發(fā)黑了。
“呵,敢問你法號?”
僧人端坐地上,光頭油光可鑒,手已經(jīng)握緊成拳。
“這老爺爺是……是有病吧。”
如此情況下,離不棄也不會放棄抗擊。
他輕吼一聲,迅速跳了起來。
冒著被蛛絲纏繞的風(fēng)險,冰魄劍放出萬丈冰寒流光。
這些蛛絲本來韌性極佳,但被冰霜影響,性質(zhì)急劇變化,變得又細又脆,很容易被掙斷,上面的毒液也幾乎液化凝結(jié),失去作用,沒有絲毫可怕之處了。
“呵,你這是逼貧道顯出真身?”
“what?這老不死的家伙還有真身?難道是佛祖不滅真身?!”
此言既出,駟馬難追。
離不棄不敢再拖沓,而是“呸”了一口,冒著危險抓起冰魄劍扔在腳邊,抱著佩劍一落千丈而去。
“這雖然只是個夢,但還是別死最好?!?p> 火焰一路燃燒,蛛絲如附骨之蛆吸著劍身不放。
老僧的背后隱隱出現(xiàn)一只碩大無朋的蜘蛛,足足占據(jù)半個夜空,正在朝四周不斷噴射出虛幻的蛛絲,動作干脆利落。
它的八條腿在不斷揮舞,而離不棄利落的逃跑,讓黑色蜘蛛再無法尋到生人的蹤跡,只能悻悻然地縮回細長的蛛腿。
“這人居然溜之大吉了。”
老僧抬頭,望向夜空。
“星象,終于變了?!?p> 他將眼神拋到天空中去,用自己一顆禪心感知世界,卻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都在輕輕顫動。
“就要亂了,一切都要亂了……”
不過他說話時眼神呆滯,幾乎什么都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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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這是要死了吧……”
離不棄差點沒吐出來,而他逃離賊窩,已經(jīng)很努力了。
之前那木棒的襲擊,讓他感覺肋骨都要斷了。
而之前的拼死一擊、手中噴出火球、盡全力施展“恪縐球賤”,是離不棄的無奈之舉,搞得他感覺夢不如死。
“好恐怖……”
死亡的光芒在眼前旋轉(zhuǎn),離不棄甚至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
“這又是哪個……難道是剛才那個恐怖老僧的真身?他還在注視著我?”
直到他順風(fēng)劃出崇天臺這座城,離不棄才松了口氣,感覺終于能活下去了。
他還在吐血,感覺受到了非人類的虐待。
“這是何人?!”
沒想到,他剛剛擦過這座城門口,又聽見了刺耳的咆哮聲。
“是你?”
沒想到,這在瘋狂咆哮的家伙居然是之前自己打暈的、剝掉外袍的守衛(wèi)!
居然又結(jié)了一個仇人……
“你看,剛剛打暈我們的是不是他?”
居然又多了個人!
離不棄暗暗腹誹,感覺心中一陣惡心,差點吐出來。
這里的地理環(huán)境,和殺生橋所處的高地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海拔更低,所以這城市才不會被輕易摧毀。
殺生橋所在的九幽滅族嶺下是一片荒蕪,而此地不同,離不棄甚至看到一條河。
“看來,這里還有生機……這座城,會長久存在。”
河邊隱隱可見幾間農(nóng)舍,可能還有人居住。
“這里難道可出不可進?”
不過看樣子,自己得要出去好好恢復(fù)。
“任務(wù)失敗次數(shù)+1,是否回到城門口?”
“滾,沒有傷藥,我還要自己恢復(fù)?!?p> 離不棄嘆了口氣,接著將衣服一把拽下,感覺自己面對的,是未知的世界和大批機關(guān)。
“我活著都不容易……”
他迅速離開城門,御劍飛行越過大河,看到一片農(nóng)田,其中帶生機之綠,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真的有好多人?”
不過也挺難頂?shù)摹?p> 走上田壟,有幾棵長得歪七扭八的藥苗,面黃肌瘦。
“這水!”
沒錯,離不棄感覺這一湖的水都被黑氣繚繞了。
“原來這座城對環(huán)境也有污染?!?p> 田壟上有一大半面積都沒有被利用,不過離不棄最后釋然,差點想躺下去睡一覺。
“不過我怕耽誤時間?!?p> 邊說,他邊聽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那邊有個人!”
“靠,你們都這樣針對我?”
這是個稚嫩的小孩子聲音,差點把離不棄給騙了。
他聞聲愣住,扯出一個別扭的微笑。
“我……我只是個路人?!?p> 而跟隨小女孩的,則是一個愁容滿面的中年婦女。
望見自己來,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來。
“沒事,我見你有些虛弱,要不要進屋歇歇?”
等等,這么心慈面善嗷?難不成是騙局?還是自己在刻意做夢?
做個毛夢,他明明就是在做夢。
離不棄哭笑不得,剛想擺手,卻事與愿違。
“大娘,這兒只有你們一家居住嗎?”
“嗯嗯。我沒法行動的父親在另外一間房,我夫君已經(jīng)到崇天臺上面當(dāng)守衛(wèi)了……”
靠,又是守衛(wèi)。
還好自己剝了衣服,可那個被丟下山的守衛(wèi)也爬到城門那邊了?
“天哪,完了,我怎么忘記了這事。”
要活下去,必須隱瞞身份!
離不棄咬牙切齒地想了半天,接著聽見了遠處一陣輕微的咳嗽。
“啊,少俠不留步嗎?”
中年婦女急忙自我介紹一番。
她喜歡美景,也不想讓夫君溫浪負擔(dān)太重,生下孩子后一直在湖畔生活,自給自足,也種植藥草。
溫浪是從遠處連綿不斷山嶺外來的,據(jù)說他的家族被血洗,就他一個逃出。
“這婦女說的應(yīng)該都是真話?!?p> 她是姜蕙心,女兒是溫鳶,已經(jīng)四五歲了。
“這些藥苗,都是我夫君捎來的,他一個月很難休息幾天,不過我很放心……”
田壟上不僅種植藥材,還有白菜青菜之類的蔬菜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