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逆女呢?”陳正言本就不茍言笑的臉此刻黑如鍋底,在場的人都知道此刻的他必是動氣了。
“爹爹,安樂錯了?!彪S著聲音尋去,陳安樂邁著平穩(wěn)的步子緩緩走了過來,身后跟著一個眼含怒氣的丫鬟,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弄玉自然是趕回來了,想起那日府中有人故意支走她害小姐落水她便氣憤得緊。
原本陳安樂身邊還是有許多伺候的丫鬟的,只不過她們都是大夫人和幾位姨太安插過來的眼線,并非心腹之人。
陳安樂也不傻,尋了個借口將她們打發(fā)了回去,這些個丫鬟也不喜伺候她這不被待見的主,假意的哭啼著離開了,不過走后可沒少落井下石。
弄玉不同,洛柳煙在個寒冷的雪天撿到她,當時天寒地凍,小小的弄玉身上只包了一層破的不像樣的粗布,整個人凍得發(fā)紫,洛柳煙心生憐惜將她帶回府中細細照料,她和洛柳煙情同母女,洛柳煙去世后陳正言是打算替她尋個人家收養(yǎng)的,可弄玉不愿意,才三歲的她堅定的要留下來陪著陳安樂,陳正言也不勉強便讓她留在陳安樂身邊做個小丫鬟。這些年無論是受到擠兌還是打罵她從未想過離開她。
陳安樂才走到跟前便跪了下去,不卑不亢的開口“安樂有錯,讓整個丞相府淪為帝京的笑柄,可安樂不是故意的。自安樂落水以后,府中的人恐怕都以為安樂命不久矣,不請大夫,就連每日送來的飯菜都是餿的。安樂餓得昏了頭才做出如此糊涂之事。爹爹,饒了我這一次吧!”
陳安樂此番話一出口周身的空氣便如凝固了一般,落水!染了風寒!還有嫂掉的食物!他這一走便發(fā)生了惡奴欺主之事?
唯唯諾諾的陳安樂什么時候變得這般的伶牙俐齒了?莫不是昨日得了機會接近了七皇子今日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嗎?一雙美眸朝陳安樂看去,陳安樂直直對上大夫人打量的目光,女人的第七感告訴我,你不是害我的人,但是吧你是想除掉我的人。
大夫人被盯得心里發(fā)毛,假裝不經(jīng)意的看向遠處錯開了兩人相交的目光,無論出于什么原因這丫頭不能留!
小姐這話說得太好了!落個水腦袋就靈光了嗎?要不等會兒我也去湖里洗洗澡。
“婉寧,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陳正言眉頭緊蹙,安樂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不可能不明白這其中緣由。
“老爺,是妾身不好,沒能打理好府中瑣碎之事,讓這些瑣碎事煩了老爺?shù)男?。”這么多年的當家主母可不是白當?shù)?,白氏先入為主將錯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身邊的大嬤嬤桂香也是個有眼力勁兒的忙幫襯道“老爺,榮老奴多嘴。府中上上下下一千多口人,那么多的事夫人一人處理有時候自是會出了疏漏,夫人一向疼愛二小姐,這是府中的人都知道的事,夫人是不會忍心讓二小姐吃餿掉的食物的,這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夫人,還望老爺明察?!?p> “張嬤嬤,我知道你護主心切,可你仔細想想這府上只有姐姐有掌管府中大小事宜的權力,送去的吃食出了問題,若不是受人指使我覺得就府里那幾個廚娘和使喚丫鬟沒這么大的膽量吧!”說話的是剛進門沒幾月的四姨太,因為容貌上和洛柳煙有七分相像所以是府中此刻最受寵之人。她也不是什么蠻橫性子,但在原主殘存的記憶里,自打她進門之后,每次原主出了事她都會為原主說話。
大夫人美眸里一絲狠毒和嫉妒很快的掠過,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矜貴優(yōu)雅“妹妹的意思是這件事是我故意為之?”
“妹妹可沒這么說?!绷榔擦似沧鞜o辜的看向陳正言“老爺,妾身只是說出自己的見解絕對沒有詆毀姐姐的意思?!?p> 陳正言本就不喜歡府上之人勾心斗角,此刻心中更是郁結,看著白氏心中升起一團無名怒火“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當家主母的位置做不好就退位讓賢?!?p> 白氏當場愣住了,眼里隱隱閃著淚光,她知道陳正言自始至終都未曾對她上過心。可這么多年她處理府中事宜有不當?shù)牡胤剿麖奈捶鬟^她的面,今日那么多人在場他卻讓她退位讓賢!
“老爺,妾身錯了,妾身日后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fā)生了?!眽合虏桓屎蛻嵑薨资掀嗳坏目粗鴙陳正言開口。
白氏是當家主母,陳正言自知今日卻是自己話說重了,皺眉放緩了語氣“好了,我知你操持府中大小事宜不易,日后別再疏忽了?!?p> “謝老爺體恤!”那刻徹底涼了的心又有了一點點暖意,白氏不過也是一個可憐女人罷了。侯爺?shù)张敢庀录藿o陳正言當一個側室,若不是真愛陳正言她萬不可能做出這種賭上一生的可笑行為。
“安樂,身子可有不適?”陳正言小心翼翼扶起地上的陳安樂關切的看著她,。
這個府中真心待她陳安樂的人少的可憐,可陳正言絕對是其中一個,只是這個不善表達的父親不懂得怎樣表達出心中的愛罷了。
“爹爹,安樂已經(jīng)沒事了。”陳安樂揚起小臉,笑魘如花。
聽了她的話陳正言還是不放心“依兒,你再派人尋個大夫給安樂看看,開點補藥,這孩子這幾天都瘦了?!?p> “老爺放心,妾身這就安排?!绷雷呱锨皝沓惏矘窚赝褚恍?,親昵的拉過她的手“安樂好久沒去姨娘院子里了,借這個機會你上姨娘院里坐坐,陪姨娘聊聊。”
“嗯!”
……
……
……
染竹苑,陳安樂和柳依坐在一個爬滿了紫藤的涼亭中,此刻正值夏季,入眼的全是紫藤花競相開放的好景致。
“安樂,可是這次她們把你逼急了?”柳依擔憂的開口,“若不是逼急了以你的性子肯定不會與你爹爹細說的。。”
“沒有,姨娘你別太擔心。我一直忍氣吞聲到現(xiàn)在他們并不善罷甘休反而變本加厲,這讓我明白我必須強大起來,這樣別人才不會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