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提醒你一下,可千萬別用這樣的眼神來看我。再說了,我們,難道不是一樣的么?”
中年男子突然的開口,不難聽出他聲音洪亮,中氣十足,語氣里帶了很明顯的不滿。
舒蘅一聽感覺汗毛直立,小腿肚就不由得的顫了一下下,更有一種想要拔腿就跑的沖動。
他很危險。
直覺告訴舒蘅,要趕快甩掉他,頭也不要回的趕緊跑,撒腿跑,跑得越遠(yuǎn)越好。
但理智又阻止了舒蘅。因為她很有可能跑不過這位大叔。
另外,她現(xiàn)在都還沒有試過,從七樓跳下去的下場……
不知道會不會像一月前不幸的母子那樣,總歸是一灘血肉,了無生機(jī)。
那么,直面總比逃避來的強(qiáng)。
可這位大叔剛才還說她什么來著,說他們是一樣的?呵,哪里一樣了,他身上那么臭,一股腐爛了的,壞透了的味道……
她可沒有長尸斑。
舒蘅腦子里想著想著,那淡淡的眉便簇得更緊了些,纏住繃帶的雙手巴不得要和刀把生在一起,只用力緊緊的握住了刀,全身都進(jìn)入到一個高強(qiáng)度的戒備狀態(tài)之中。
“這位大哥,”地上的陸豐再一次的打破了這片靜默的空氣,他仰著頭艱難的昂起來看向中年男子說道,“你的力氣看起來很大啊,能不能,幫幫忙,幫我把這個給解開了了?”
中年男子瞟了他一眼,目光在那兩個金屬環(huán)上梭巡了一下,面上還掛著隨和的笑容。
只聽他輕輕地說道:“可以,但沒興趣。”
陸豐似是翻了一個白眼,脖子一松,自我放棄了似的,“咚”的一聲,后腦勺就磕在了水泥地上。
那聲音,屬實是非同凡響。
磕的實在。
舒蘅看著中年男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直接了當(dāng)?shù)木蛦柍隽丝冢骸澳阆胍裁矗俊?p> “小姑娘家家的,說話一點也不溫柔委婉一點,對待長輩的態(tài)度也太不禮貌了吧,”那人說完就低低的笑了幾聲,狂且鬼畜,讓人不難感受到他心靈上的病態(tài),接著只聽他繼續(xù)說道,“不過你倒是直接,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你。”
“大叔貴姓?”舒蘅一手把刀橫在胸前,一腳撇向后,腿微彎,擺出了標(biāo)準(zhǔn)的格斗防御姿勢,復(fù)又補(bǔ)充道,“你盡管問,也不用再走近了,都聽得到。”
最好問完了就快滾蛋。
她心下甚至都有些天真的這樣想了。
畢竟如今這么個情況看來,她面前這個人的實力深不可測:先前只在她察覺到的一瞬,就已經(jīng)爬到了外墻上,隨后攀窗而入,將鋁合金的窗戶都捏到了變形,還先她一步的上到樓頂,沒有走樓梯,那么,就是爬墻咯。
不可想象的速度,不可小覷的力量,實在是身手了得。
目前看來,她并沒有十足的把握來全身而退。
難不成,她要把地上的毛毛蟲陸豐給賣了脫身……
暫時還真是想不出來什么辦法。
那就先聽聽這位中年大叔怎么說吧。
這頭的舒蘅心中忐忑不安,那邊的郭源卻是笑得一臉燦爛的樣子。
只見他一邊伸手松了松系在粗短脖子上面的藍(lán)白色條紋領(lǐng)帶,一邊又和藹沖舒蘅的開口說道:
“不必緊張?!?p> 說著,他走近了三步來,舒蘅便連連退了兩步,在慌亂緊張的氛圍之中,只聽他一句句的說道——
“免貴,姓郭?!?p> 又用看起來短粗有力的手指指了指舒蘅手中的刀,“提個建議,現(xiàn)在可以把刀收起來,好好的再聊聊么?”
“或者,你是覺得可以用這把小刀子,來可以攔住我么?”
中年男子挑眉,終于停下了腳步,二人之間的距離僅僅維持在五步遠(yuǎn)。
舒蘅睨了一眼手中的剔骨刀,這可說不上小啊。
不過嘛——
說話就說話!要動手動腳還興轉(zhuǎn)移人注意力?!
舒蘅此刻心下暗罵這中年大叔老匹夫一個,既惡且無恥。
只趁她眼神挪開的一瞬便開始大施拳腳了。
幸好,也得虧她眼睛不是白長的,反應(yīng)比余光一瞥還要快。
那一瞬,她左側(cè)的氣流似乎涌動出了一個漩渦來,一觸即發(fā)的危險,汗毛直立的驚悚感,身體最先做出了反應(yīng),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旋出一個角度避讓,同時格擋刺出了一刀子。
郭源臉上甚至已經(jīng)露出來了勢在必得的笑容,他一只手掐住了舒蘅纖細(xì)的脖子,而另一只如沙包般大的拳頭張開——就露出一只白白凈凈還有些紅腫的小拳頭來,幾塊雪亮雪亮的刀子碎片稀里嘩啦的掉在了地上。
落地的聲音清晰可辨。
可惜,他臉上狂妄自大的表情越發(fā)猙獰,用不著下一刻,這一秒就足以讓他后悔了。
他還沒有卡著舒蘅的脖子得意的把人給拎起來,自己就倒是先瞪著一對綠豆大小的眼珠子整出一副被魚刺卡了哽噎得說不出話來的模樣了。
舒蘅自始至終都沒有掙扎,對于沒有呼吸的她來說,被掐脖子實在算不得是什么大事,而郭源本身其實也并沒有使多大的力氣,只剛剛好卡住她的脖子意在令她動彈不得罷了。
那看似殊死一拼的全力一擊,剔骨刀卻毫無疑問的被郭源攔下,連手帶刀子的折在了那鋼筋鐵臂的手下后,在自己所能近他身的最近的距離之內(nèi),也在他扼住自己的脖子之前,幾根細(xì)白如蔥根的手指已經(jīng)探到了郭源的心房,扣住了葉脈狀的濕漉漉的黏糊糊的一團(tuán)。
穿膛而過,骨頭硌的她手疼,大概是,被碎掉骨頭碴子給劃傷了吧。
一股臭氣從郭源的胸口前蔓延出來,毒霧一般的縈繞在鼻尖,舒蘅趕緊屏住呼吸,而前者仰頭向天,低吼出聲:
“啊——嗬嗬——啊啊啊啊啊啊吼吼啊……”
舒蘅瞳孔一縮,本能的抬起還紅腫的那只手“啪嘰!”一下便打到人的天靈蓋上,半點都不帶手軟的。
不過打完一記之后的確是有些手麻。
顧不得手麻,一鼓作氣乘勝追擊的再作手刀狀往郭源的頸椎劈去,同時抬腿便往肚子上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