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曼披著一件紅色絨毛披肩，裸漏在外的一雙腿被黑色絲襪緊緊包裹著，臃腫的棉衣不但沒有隱藏住她的身材，反而讓她看上去又多了一些異樣的魅力。
隨著冬天的到來，再加上雀都內經濟的不景氣，酒館的生意在入冬后難得的空閑下來。
她此時正坐在一個以紅松木為原料的高腳凳子上，面前桌子上擺著一盤晶瑩剔透的紫色葡萄，她拿起一顆，看著葡萄皮上的清晰脈絡，輕輕埋怨。
“格蘭這小子，現在還不回來！”
她剛說完，格蘭像是一陣風一般竄進酒館大門，嘴里還大聲喊著：“李老頭兒，大事不好啦！”
萊曼見格蘭馬上要從自己身邊跑過，并沒有理自己的打算，于是輕輕抬起玉腿，擋住格蘭去路。
“怎么，在路上被人劫色了？”
格蘭猛然剎車，大氣也沒有喘一口。
“北方戰(zhàn)線被攻破，全軍覆沒，敵國的軍隊已經開始向東大舉發(fā)起進攻！”
萊曼眉頭輕輕皺起，呢喃般說道：“又打敗仗了嗎？”
這已經是這個冬天第二個壞消息，第一個則是南方戰(zhàn)線也呈現潰敗之勢，雖然沒有全軍覆沒那么慘壯，不過也并沒好到哪去。
李老頭在二樓推開房門，露出身影。
“你小子什么時候也關心起國家大事了？”
格蘭甩了一下頭發(fā)：“你不是說過大叔去的地方就是北方戰(zhàn)線嗎！”
李老頭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徒弟的死活，無所謂道：“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
沒等格蘭說出下文，李老頭便打斷他。
“放心吧，他沒那么容易死?！?p> 他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況且就算他死了，你又能怎么辦？”
格蘭一時說不出話來。
是的，就算奧伊真的戰(zhàn)死，此時的他仍然什么也做不了。
即使他的實力在這數個月里突飛猛進，卻仍然不會是奧伊的對手。
那么既然連奧伊都會戰(zhàn)死，自己去了不一樣是送死？
但是若要他就這么什么也不干，他恐怕要憋屈死。
總要做些什么！
李老頭問道：“真的有起死回生這回事？”
雀都民間一直有流言稱，北方戰(zhàn)線的軍隊之所以戰(zhàn)敗，就是因為亞提王朝找來巫師作戰(zhàn)，巫師們擁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可以使死去的亡魂重歸體內，繼續(xù)作戰(zhàn)。
也正是因此，原本不可能失敗的銀雀帝國軍隊才會遭受慘敗。
萊曼身子微微晃了一下：“起死回生--”
格蘭看向萊曼，想起萊曼脖子上的奇怪印記，那個猜測又浮上心頭。
萊曼注意到格蘭在直直盯著自己看，銀牙一咬。
“怎么，又想要了？”
格蘭連忙搖頭，他臉上的腫痕剛消，可不想再頂著一副豬頭生活。
“沒有沒有...”
說話間，他惡狠狠看向李老頭。
幾個月前，他好心將李老頭帶回酒館治療，沒想到他竟然在自己身上下毒。
好在最后關頭，他受不了藥效的刺激，昏迷過去，才沒有讓老頭的陰謀得逞。
不過第二天醒來，他就看到滿臉通紅的萊曼用可以殺死人的眼神盯著自己......
萬幸的是，雖然受了些皮肉之苦，可小命總算保住。
李老頭嘿嘿笑道：“錯過這次，你們可就再沒機會了?！?p> 格蘭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李老頭繼續(xù)道：“在這待的時間也夠長了，你呢雖然還差點火候，但是已經夠用，你別不是忘了當初答應我的要求了吧？”
如果他不說，格蘭倒還真的差點忘了這檔子事。
在逃出地道時，李老頭雖然答應教給他劍術，但是同時也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要他跟自己一起去見一個人。
但這個人是誰，老頭卻沒說。
“當然沒有，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备裉m端起萊曼面前桌子上的紅酒杯，一飲而下。
李老頭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們今天就出發(fā)?！?p> “噗！”
倒進嘴里的紅酒酒還沒捂熱，就被他一滴不剩地全噴了出來。
“今天？有那么急嗎！”
李老頭吧唧了一下嘴。
“反正早晚要走，不如就定在今天...咳咳...”
正說著，他突然咳嗽起來，好像在與雅克一戰(zhàn)中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
格蘭擦干凈嘴角的酒痕。
“我說你就別逞強了吧，傷明明還沒好，還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p> 李老頭突然瞪大眼睛，音調也提高不少。
“我說今天就今天，現在你就去收拾東西！”
格蘭悻悻地低下頭，再沒說話，直接上樓開始收拾東西。
等格蘭進入房間后，李老頭下樓走到萊曼身邊。
“你究竟與雅克是什么關系？”
他住在酒館的這段時間里，雅克曾經來過一次，他本以為雅克發(fā)現了自己的蹤跡，后來才知道雅克是來找萊曼的。
萊曼沒有看他，拿起一塊葡萄放入口中。
“這跟你又有什么關系？”
李老頭抬了一下肩膀。
“算我好心用錯地方，就該看著你被雅克利用?！?p> 萊曼終于扭過頭來。
“利用？”
李老頭搖了搖頭。
“算了算了，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事，咳咳...”
萊曼嫌棄地瞥了他一眼，第一次見面這老東西便對自己下毒，現在反而說別人要利用自己，他的話能信嗎？
李老頭見并沒有勾起萊曼的好奇心，也不再賣關子，直接了當說道：“你是天人，身上儲存著某種力量，雅克那老兒雖然不信天人這一套，但他所做的一切，卻都是實打實地在針對天人。”
萊曼聽得一頭霧水。
“什么天人不天人，我看你倒是一個瘋人?！?p> “唉，也罷，我是看在格蘭那小子的份上才幫你，你既然不領情，那我就不再多說?！?p> 說完，他就準備轉身走開。
萊曼叫停他：“欸，你到底要帶他去哪，會有危險嗎？”
李老頭留給她一個背影。
“老子這輩子就沒做過絕對安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