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月,神仙也是可以與人結(jié)緣的,一個朋友也沒有,會很孤獨。”風朝辰一臉單純。
“可我不需要啊,哥哥,牽絆太多不是好事?!彪x月微笑看著他。
離月無奈,鳳朝辰還是修煉淺薄了,牽絆他的東西太多了,優(yōu)柔寡斷。
她覺得,這天下間,沒有什么是割舍不下的,只要,當機立斷。
半晌風朝辰像是想到什么:“是我糊涂了?!?p> 說著笑著摸了摸頭。一副少年單純明媚的模樣。
離月看著他笑,想了想,蒼宏到底是如何狠下心拋下他,讓他接下大荒無極山君的位子。
“你要我來此處,怕是不止于相見?!彪x月笑意不減。
風朝辰微笑:“知兄莫若妹!”
“你看,這處山清水秀,林深密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們一起........一起抓個妖.......?!?p> ...............果然。
“哥哥,你莫不是忘了,我修為.在你之下?!彪x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足夠了?!兵P朝辰語氣堅定。
?什么?離月瞥向他,有些不解。
風朝辰又重復(fù):“有我一萬年的修為足夠應(yīng)對那只妖了。”
“不是你除妖嗎?”離月戲謔道。他知道風朝辰的傷沒那么快好,使些不痛不癢的小法術(shù)還好些,若是強行運轉(zhuǎn)周身靈力,元神便又會裂開,他現(xiàn)在,是實打?qū)嵉募埡纳裣伞?p> 可偏偏就還不怕死,到處招搖,圖什么呢。
“好妹妹,我把你引出宮外,原就是為了方便出手助我?!?p> 離月眉頭一皺,隨即若無其事道:“什么妖,能勞你記掛?”
“記掛倒是談不上。借著這場秋獵的血腥氣打打掩護罷了?!?p> 正午,若大的林子里漏不進一縷陽光,反而陰氣橫生,寒意刺骨。
秋分正午,青天白日,人獵物,神獵妖。
趁著人少,離月摸進密林深處,想著風朝辰在身邊也無濟于事,便勸他留在營里,帶了把短刃,只身尋妖。
風朝辰只說,此妖善藏匿,所到之處故布迷障,據(jù)說是個吃慣了尸骨腐肉的妖物,此種妖物喜居于處人煙稀少,怨氣叢生,之地。
也吃活人,吃那些運氣不大好,正巧闖進他們領(lǐng)地的倒霉人。
離月簇著眉,腿上不知濺了多少爛泥,一腳深一腳淺的探著路,林越深,路越難走,高低不平。
約莫又走了一段,離月越發(fā)覺得不對,方才的泥濘一點不見,這地上泥土也無落葉覆蓋,不見濕潤,反應(yīng)過來時離月已警惕的飛身離開地面。
只見整片泥土散開,密密麻麻,蠕動,聚集著,從平地升起數(shù)丈,看著眼前景象,有些惡心,四周被蟲霧包圍,越逼越近,近的快要纏到她身上,離月運轉(zhuǎn)周身仙力,幾乎是一瞬,將蟲霧化盡,倒不是很難纏,周身清明后,可見腳底數(shù)丈地凹陷成一圈,極不規(guī)則,黑黢黢的,妖氣沖天。
黑暗的地坑里,閃著像燈籠似的兩束光,幽黃,離月定定地看著漆黑一片的腳底,握緊了手中短刃,靈力流轉(zhuǎn)于刀身,伺機而動。
忽地,那兩處幽黃正中,閃出豎形瞳仁,顯得可怖,是什么顯而易見了,蛇瞳。
前些日子也見過蛇妖,但都比不過今日這條,伏在坑里的。
心里還是有些發(fā)麻,手中不知不覺沁了層薄汗。
按道理來說,人間不會平白出現(xiàn)這樣厲害的妖物。
敵不動我不動。就這么生生僵持了好半天,那妖物似乎并未完全蘇醒。
要是以往,她會先發(fā)制人,可這妖物,她不想碰半分。全貌長得定是十分丑陋。
嗯…….下不去手…….要不封印算了,反正她結(jié)下的陣法應(yīng)當是無人可破?
打定主意,向下結(jié)了個陣。陰風乍起,一瞬間,陣法被生生頂散,定睛一看,饒是她倒抽了一口冷氣,鱗片黑黃交錯,有些油亮,三頭巨蟒,只中間的瞳睜著,另外兩頭像是仍睡著。
妖物發(fā)出嘶嘶聲,一股凌厲的妖氣沖向她,腥臭氣撲面而來,離月抬手擋了擋,仍被沖出一段距離,也不知這妖物到底食了多少腐肉尸骨。
眼見那蛇就要一尾卷來,離月?lián)P起手中短刃抵擋,這一擋,不但沒有傷到它分毫,反而將這短刃背面生生打的陷進手腕一寸,離月吃痛,三頭蛇又一尾襲來,離月閃身后退,卻避之不及,仍被蛇尾禁錮住,動彈不得。
蛇妖的鱗片堅如玄鐵,而她所持之物僅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短刀。
指尖流轉(zhuǎn),離月施法攻擊正中的蛇頭,一擊而中,三頭蛇發(fā)出低鳴,離月心道不好,另外兩頭緩緩而動,同時睜開眼睛,同時發(fā)出嘶吼,吐著信子,似是被激怒,鱗片如刀刃般張開,收緊,陷入血肉。
她大意了,她現(xiàn)在處于被動。
這妖少說也得修煉數(shù)千年。長久這么耗下去也不是回事,眼看著這孽畜血腥腐臭,張開嘴要襲來,離月忍著疼痛掙脫出來。
妖物不知疲累的攻擊,尾上的刺扎到她臂上,鈍痛感襲卷全身,蛇頭離她越來越近,要將她撕扯分食,離月早已蓄了通身靈力,霎那間血肉橫飛,腥臭氣像是得到釋放,彌漫在整片空間,三頭蛇生生橫著被劈開,斷面光滑,在地上扭曲掙扎,眼睛里的幽黃好一會兒才暗淡下去,離月再也忍不住,扶著一棵樹,干嘔不止,手有些抖,腳下有些虛無。
不一會兒,烏云遮月,僅有的光亮消失,不辯方向,離月大抵知道蛇身在哪,向著相反方向走,就這樣胡亂摸瞎,一顆樹一棵樹的摸著,蛇妖已死,故而這片林子的迷障應(yīng)已不在,就這樣順著一個方向走,應(yīng)當不會出錯,她現(xiàn)在腦海里全是那蛇妖的樣子,越是什么都看不見,越是揮之不去,走一路,干嘔一路。
如若風朝辰先前告知她是個蛇妖,她不一定會如此痛快的應(yīng)了,怎么他凈是坑她,此刻真是疼的她想打人。
走的遠了,離月已經(jīng)聞不見那腥臭氣了,如釋重負的跌坐在地上。
她此刻狼狽的樣子真不想教人看見,她其實有些怕黑,也有些怕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