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現(xiàn)在你的醫(yī)術可以獨擋一面了,就是太收著了些”
尉遲書都沒覺著,一晃眼,已然來這里一年半。
一年前,蘭姑開方,她在旁看,一年后,她便可以診脈,她抬筆開方,蘭姑在旁指點。
春初,尉遲書沒想到是,古蘭居然派出使者來一邑。
一年的時間,尉遲書明白了塞上有許多國家,一邑周圍有龜茲,古蘭,她床頭放著一張塞上的地圖。
晚上,偶爾,她翻出來看看。
她來塞北尋人,后來知道,她現(xiàn)在這般是見不著爹娘的,流放的人是被人看管的,不是想見就見。
她想著去尋師父,敬蕭,她想知道那《楊柳怨》,是否如她想的那般,想問他當時為什么不直接告訴她,而是離開。
可古蘭太遠。
這也過去數(shù)年,敬蕭沒有回頭找她,她就算得到答案又能如何呢。
能改變什么嗎。
當她想遺忘,結(jié)果,居然這個詞又入了她的耳。
她沒法進入王宮。
只是聽說來了古蘭使者,兩國談判商議事宜,尉遲書很想知道這些人里面有沒有敬蕭。
因為父親說過敬蕭是大才,非普通人物,尉遲書便想,能得父親如此稱贊,古蘭有這番人物,必然也不會埋沒。定然也是享有聲譽的人物,所以,她才會這般想。
她經(jīng)人打聽,沒有敬蕭這個名字。
這也是意料中。
古蘭一個國度,人那么多,怎么這幾個使者里面一定就有敬蕭呢。
實則,她只是不甘心,她想要問清楚,解答心中那疑惑而已。
她對敬蕭的感情很復雜,她不知道自己對敬蕭是怎樣的感情,除了崇拜,便是信任,還有一種濃厚的依賴,她不懂愛,也不懂情,所以,才要再問問他。
她要弄清楚那感情是不是就是男女之情。
是不是就是他拿走了她愛人的能力。
“蘭姑,就你每次總夸我,都快沾沾自喜,不得了了似得”
“白術,性味苦溫辛烈,有燥濕、化濁、止痛之效。白術治血虛肌熱,或脾虛蒸熱,或內(nèi)熱寒熱:白術、白茯苓、白芍藥(炒)各一錢,甘草(炒)五分,姜、棗,水煎?!?p> “蘭姑,這奇了,若陰虛燥渴,氣滯脹悶者忌服。白術溫,性烈,以棗,姜不是更激熱嗎,為何又治內(nèi)熱寒熱,若非以熱止熱?!何其怪哉”
蘭姑笑,“道理是這么個道理”
“你這丫頭,越發(fā)愛研磨了。?!?p> 夏季,塞上蚊蟻肆虐,濟風齋每到此,會配制好驅(qū)蚊香包,挨家挨戶派人分發(fā)。
夏日炎熱,旦城百姓易受暑熱,便是各種痢疾,熱癥,濟風齋便熬好湯藥,每日幾缸子,人守在缸子前,為那前來尋藥之人,分發(fā)。
濟風齋在百姓心中極有美譽。
旦城中有人言,以前濟風齋有圣姑,如今更有一位圣女,那生的是貌美如花。
雖然,尉遲書等人,出門去百姓家,都是蒙面的。
只可惜,那掩藏不住的天生優(yōu)雅,貴氣的氣質(zhì),使得旦城凡受過恩惠的人,都夸贊的跟仙女似得。
漸漸的,尉遲書在濟風齋的地位便十分尷尬。
一來,她本非濟風齋人。
蘭姑收留她,雖然說是婢女,卻又沒拿她當婢女對待,她的身份不被宮廷所承認。
名字不在冊,不受宮廷管,這邊使得濟風齋一部分婢女的不滿。
不滿的緣由則是,蘭姑對尉遲書太好,若非知道尉遲書沒資格做圣姑,里面人都會想著這是蘭姑在培養(yǎng)下一任圣姑。
在濟風齋,醫(yī)術也不是人想學就學的,得不到蘭姑的教受。
很多人想要當蘭姑的手下,這般就能隨意見著王上,殿下了
但尉遲書明明連進宮的資格都沒有,卻被蘭姑手把手的帶出來。
不受宮廷的管束,卻能學醫(yī),說白了,就是得到了權(quán)利,還不用履行義務,實在是優(yōu)待。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萬一有朝一日,圣姑給尉遲書讓賢。
那濟風齋是不是就該由尉遲書主持了。
可,她這么一個資歷,又不能服眾。
所以,太多人,心有怨氣,尉遲書在濟風齋的處境反而不如過去了。
但尉遲書卻越來越愿意精進醫(yī)術,她覺著醫(yī)好一個病人有成就感,也由衷喜歡那救治人后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