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只是袁氏門生!
王定向耿武抱拳回禮,禮節(jié)十分周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這是要和冀州刺史韓馥交好的意思。
耿武雖然是武將,但這些人情世故倒是能看得出來,趕緊向王定再次行禮。
“耿武將軍,今日天色已晚,倘若現(xiàn)在去叨嘮韓刺史,不符合禮節(jié)。不知韓刺史于明日上午是否有時間,晚輩親自拜訪。”王定露出淺笑,詢問耿武。
耿武大喜,能親耳聽到王定如此謙遜,就意味著今日審榮的沖撞已經(jīng)可以一筆勾銷,那自然是皆大歡喜。
“有的,有的。小人雖然做不了刺史大人的主意,但是刺史大人之前就說過,這幾日都有時間,只要王定公子造訪,必然好生招待?!惫⑽溥呎f邊向其他士兵擺手,讓他們趕緊退下。
王定秘密來到鄴城,一定有重要原因,耿武不變多問。但王定一定不能在冀州境內(nèi)受到認(rèn)為危險,不難那就是兩大軍閥之間的摩擦。
“王公子繼續(xù)休息,末將這就退下了。”耿武露出和善的笑容,立刻帶兵退出酒樓,并且讓官兵將附近的街道都封鎖,避免有刺客暗殺王定。
王定回到座位上,仔細(xì)思考片刻,計劃接下來給去做些什么。
“主公,這冀州果然是人才輩出。田元皓雖然說話耿直,但的確是大才。就連剛剛那個耿武,雖然是一個將領(lǐng),卻能如此處事得當(dāng),還真是讓人感慨?!笔繉O瑞深吸氣,震撼冀州人才輩出。
王定微笑,輕輕撫摸下巴,笑道:“只是一個耿武而已,你還不知這冀州猛將,有四庭柱、一正梁?!?p> “哦?主公所謂之人……臣愿聞其詳?!笔繉O瑞好奇不已,不知那些人能夠被主公如此稱謂。
王定瞇起眼睛,笑著解釋:“四庭柱,是指顏良文丑、張郃高覽。一正梁,便是韓猛。”
“顏良文丑,這兩位是袁紹的部將。張郃高覽,他們是韓馥的人。至于這韓猛……臣還真不知道此人是誰。”士孫瑞若有所思,認(rèn)為這些人的確值得主公如此稱謂。
“韓猛也是袁紹的部將,只不過被顏良文丑壓著,不顯山漏水罷了。張郃與高覽,論武藝和帶兵打仗的能力,現(xiàn)在還不如顏良文丑,卻也差不多能和李曼成相提并論吧。至于顏良,他遠(yuǎn)不如黃忠。文丑是將才,統(tǒng)領(lǐng)大軍略勝于高順,麾下軍隊(duì)卻比不上高順的陷陣營。”王定將這四個人和自己的將士對比,讓士孫瑞能夠清晰地明白這些人的能力。
士孫瑞點(diǎn)頭,卻恭維道:“臣以為,高順將軍只是專心于陷陣營,不去思索統(tǒng)領(lǐng)大軍而已。文丑固然是將才,卻還是不如高順將軍的。主公麾下猛將如云,冀州將士也不過如此?!?p> “的確,但也不能小看,要知道并州終究比不上冀州。不廢話了,想要在并州發(fā)展,就需要足夠的人才和錢糧,咱們有事要做。”
“主公,咱們……”
“去崔家!清河崔氏,在鄴城也有庭院分家,看看能不能抓幾個人才回去?!蓖醵ㄩ_著玩笑,心里盤算著另外一個人才。
冀州崔氏庭院,這里是清河崔氏在鄴城的分家。
這些世家大族想要在冀州發(fā)展,如果不去從商走動各個郡縣,就必須要在大城市有分家,方便得到各種政策消息。
崔氏庭院內(nèi),一個長相帥氣的三十多歲左右中年人跑出來,趕緊向王定鞠躬行禮。
“在下崔琰,字季珪,見過王刺史!”崔琰滿頭冷汗,不知王定身為冀州刺史,為何要造訪崔氏在鄴城的分家。
王定不僅輕笑,轉(zhuǎn)頭對典韋和士孫瑞說道:“呦呵?想不到,這消息傳得挺快的。中午收拾了一下審榮,下午崔琰就回來了。季珪,我聽說你中午本來是準(zhǔn)備回清河,半路就又回來了,是不是聽到了我來到了鄴城,有些不太放心崔氏分家的子弟?”
崔琰尷尬不已,因?yàn)橥醵▽⒄f得太準(zhǔn)確了,自己的確是這么想,所以半路又趕回鄴城,想不到王定竟然親自造訪崔氏分家。
“啊!王刺史快快請進(jìn),小人已經(jīng)備好了酒菜?!贝掮o張,卻并不畏懼,只是不知道王定此行前來是為了何事。
“哈哈哈!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jī)半句多。崔琰先生倒是一個有趣的人,今日可要一醉方休?!蓖醵绮阶哌M(jìn)崔氏分家府邸,如同自己是崔家主人一般輕松自然。
堂上,酒菜的確已經(jīng)備好了,仿佛崔琰猜到了自己要來似的。
不過王定知道,崔琰只是猜測自己回來,所以未雨綢繆。面對未知的情況而提前做好準(zhǔn)備,這樣就能避免意料之外的事情發(fā)生,崔琰做事很沉穩(wěn)。
選擇了賓客席位最尊貴的位置,王定坐下后,居然開始喝酒吃菜了!
看似沒有禮儀,但崔琰卻暗暗震撼于王定的率真爽直。
“季珪,知道為什么本公子討伐董卓失敗之后,沒有去豫州,而是北上并州嗎?”王定開門見山,相當(dāng)直白,顯得有些突然。
崔琰驚訝,無奈于王定如此直白,根本就沒有絲毫委婉可言。
“草民不知。草民只是崔家的一個普通人,從小讀讀書,練習(xí)一下劍法,這天下事又豈能讓草民去思索?!贝掮睿窕卮?。
王定輕笑,道:“這天下大事,你敢想,但不敢說嗎?”
崔琰愣住,坐下后,眼神示意侍女給王定倒酒。
“王公子,您歸位并州刺史,草民只是一介莽夫,真的不知道您為何北上并州。如果您非要草民回答,那草民認(rèn)為您是為了并州黎民百姓,所以……”
“好!很好!既然你知道我是為了并州的黎民百姓和大漢天下蒼生,那你愿不愿意來輔佐我?你也快四十歲了吧,在韓馥這里不受重用,難道要郁郁終老?來我這里,輔佐我管理百姓,發(fā)展土地,讓更多的人能吃上飯,實(shí)現(xiàn)你自己的理想!讀書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天下開太平。季珪,我此行前來,就是為了讓你來我這里,助我一臂之力!”王定激動地幾乎喊出來,直接起身,振臂高呼。
崔琰被嚇了一跳,但卻被王定這一番話觸動內(nèi)心,這的確是他的畢生理想。
不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也不是為了青史留名,更不是為了榮華富貴!崔琰的理想,從黃巾之亂時躲在深山啃草根的時候就已立下,他要讓黎民蒼生過上好日子,能吃上飯。
“這……!”崔琰啞口無言,居然一時間無法回答王定。
如果為了客套,說出自己才疏學(xué)淺,崔琰還真不想放棄能夠入仕的機(jī)會。但如果就這樣直接向王定效忠,崔琰又覺得一切都被王定握在手中,自己仿佛已經(jīng)踏入了一個“陷阱”。
“哈哈,看來崔先生還有所猶豫,在這一點(diǎn)上就略訓(xùn)田豐先生了?!笔繉O瑞趕緊開口,來一手完美的助攻。
雖然不知道主公看上了崔琰這個書生什么才華,但既然主公看中崔琰,身為謀臣,士孫瑞理應(yīng)相助。
“田豐先生?他……他決定要追隨王刺史了?”崔琰難以置信,細(xì)想之后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田豐大才,但在韓馥那里不受重用,良禽擇木而棲也很正常。
王定微笑,點(diǎn)頭道:“是的,田豐先生的確選擇了追隨我。那么,崔先生有沒有想好?”
“可是……韓刺史畢竟對崔家有大恩,草民……”崔琰猶豫不決,想到韓馥對崔家的恩德,認(rèn)為就這樣追隨王定,有些知恩不報。
王定輕哼一聲,瞇起眼睛,再次喊道:“韓馥又如何?他只是袁氏門生!韓馥對崔家有恩,我替你報答。你助我安撫百姓,奉天子而討不臣,這并沒有矛盾。對吧?”
崔琰徹底愣住,自己本來就不善口角辯駁,先到的確被王定說服了。
關(guān)鍵是王定拿捏住了自己的理想,而且太過于準(zhǔn)確。黎民蒼生,崔琰豈能放下?
“這……容草民再思考數(shù)日,在王刺史離開鄴城之前,草民一定給您一個答復(fù),您看如何?”崔琰沉穩(wěn),眼神堅(jiān)毅地向王定表態(tài)。
王定很是滿意,只要崔琰這么回答了,基本上就是被自己打動了。這樣一個有才華的悶葫蘆,只能溫水煮青蛙,不能心急。
“好!本公子今日還有其他事情,這些酒菜怕是沒口福了。崔先生,可要多想一想我的話,告辭?!甭冻鰸M意的笑容,王定向崔琰點(diǎn)頭行禮,帶著典韋和士孫瑞便離開。
士孫瑞露出笑容,典韋則是茫然,不知主公為何來了又走。
崔琰愣住,竟然只是向王定點(diǎn)頭表示敬意,沒有起身相送。
“天下百姓,黎民蒼生…黎民蒼生…哎呀!竟然沒有親自送王刺史離開,真是失禮了。”
片刻之后,崔琰猛然起身,想到自己剛剛居然因?yàn)橄萑氤了?,忘記了送王定離開府邸。
“他只是袁氏門生……這難道是在暗示什么?”崔琰再次陷入沉思,思考剛剛王定說的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原來如此,這冀州即將大亂!不對……亂不起來的,韓刺史此人……王刺史眼光毒辣,太厲害了。這樣的人,的確是明主,怪不得田豐先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追隨,佩服!”崔琰思考到最后,終于想明白了王定剛剛那一番話的所有深意,意識到韓馥即將大難臨頭。
酒樓廂房內(nèi),王定奮筆疾書,給冀州各大世家大族寫書信。其中一封屬于甄家,王定當(dāng)時的確想到了甄宓,不過在計算甄宓的年齡之后,只能露出遺憾的淺笑。
甄宓年幼,自己難以在冀州長久停留,看來這“洛神”是不能收入金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