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有人跟你表白哦!”
同桌孟超一臉壞笑地看著我,手里拿著一張粉色的信封,扔在了我的課桌上。
不用說,這信封肯定是給我的!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呆住了。
顫顫巍巍地將信封拿起,聞著信上那若有若無的香氣,我激動得渾身顫抖,淚流滿面,簡直不敢相信這他媽是真的??!
十八年了,我林辰活了十八年,終于有女生愿意給我表白了!
作為一個連小胖妹張娜娜都看不起臭屌絲,我不是沒有努力過,不是沒有試著改變過。
不說別的,家里書柜上那厚厚的幾本《三分鐘泡到美女》,《如何提升你的魅力》,《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戀愛寶典》,我?guī)缀醴瞬幌掠趲资椤?p>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作為一個青春期的熱血少年,我也想擁有自己的初戀,我也想擁有一份青澀的戀情。
可結(jié)果呢?沒有人看得上我。
因為我窮,因為我不帥。
帶著心灰意冷過了十八年,一直到高三下學期,以為要孤獨一生,結(jié)果卻突然收到這份意外的禮物,我怎能不驚喜,怎能不激動?
是啊,老子興奮得嘴都要裂開了,捧著信封一個勁的傻笑。
“林辰,你快拆開看看唄!”孟超和幾個同學笑著慫恿我。
我故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慢慢撕開信封,心里卻在想著,到底是哪個姑娘這么有眼光?
是大胸脯的學習委員吳茜茜,還是練舞蹈的翹臀蘇暖暖……乖乖,該不會是相貌與氣質(zhì)都能打九分的班花周小蠻吧?
嘿嘿,這信封包裝得這么可愛,搞不好還真是周小蠻那丫頭?
之前哥們我跟她表白這么多次都不叼我,現(xiàn)在快畢業(yè)了,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吧?
切,女人。
我用力咽了咽口水,懷著激動不已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把信取了出來。
嗯……不錯不錯,這清秀的字跡,寫得可……可真他媽難看??!
臥槽,這字怎么能寫得這么難看?
我驚呆了,看著信上那潦草猶如狗爪的字跡,心想這女生莫不是個終極學渣?不然她怎么能寫出這么丑的字?罷了罷了,只要臉好看就行,老夫就將就下吧。
結(jié)果等我看完信上所有的內(nèi)容后,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內(nèi)容很短:
林辰,俺喜歡你很久了,只是一直都不敢開口,怕你會嫌棄俺,現(xiàn)在眼看要畢業(yè)了,再不說恐怕以后都沒有機會了!林辰,俺真的好喜歡你,希望你能接受俺的愛意,么么噠,愛你的李鐵牛喲。
李鐵牛?
李鐵牛?
李鐵牛?
為什么會是李鐵牛?
怎么可以是李鐵牛?
我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樣,變得目瞪口呆,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一米八幾的大胖子身影……
再看那還帶著“幽香”的信封,只覺得上面仿佛涂滿了屎……
這他媽什么鬼?
為什么李鐵牛一個大男人要給老子寫情書?
我胃里一陣翻騰,早上吃進肚子里的食物差點忍不住吐出來。
一旁的孟超等人早就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出來了,似乎早就知曉了一切。
這件事讓我惡心了很久,一開始我以為只是一個玩笑。
直到有一天放學,李鐵牛在回家的路口堵住了我,滿面羞紅地對我說,他喜歡我,希望我能成為他的女朋友。
我當時震驚了,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終于明白這小子是玩真的。
講道理,盡管我并不歧視基佬,但如果有一天被基佬纏上,我肯定會像躲瘟疫一樣避之不及。
最重要的是,這死基佬居然讓我做他女朋友?。?p> 草他大爺?shù)?,老子是男的??!男的啊?p> 當時的感覺,是既憤怒又惡心,我沖到李鐵牛的面前,一拳朝他臉上打去。
然而這一米八幾接近兩百公斤的壯漢,輕輕松松就擋住了我的拳頭,而且還用那粗糙的大手包裹住我的手腕,輕輕撫摸,臉上露出曖昧的迷幻表情。
我他媽氣炸了,驚怒交加之下,撿起地上一塊石頭,呼在了他的腦門上。
砰!
這一磚頭下去,李鐵牛腦門馬上見血了。趁他受傷,我連忙掙脫開來,往家里的方向落荒而逃。
之后的日子,李鐵牛再沒來找過我,我也刻意躲著他,盡量不往他班里的方向走。有時候在學校迎面撞見,我們也會很默契地同時轉(zhuǎn)身離開。
本以為這起荒唐的事件會就此結(jié)束,可就在畢業(yè)典禮的那天,學校的廣播室里,突然響起了李鐵牛粗重的聲音:
“林辰,俺喜歡你,就算天崩地裂,??菔癄€,俺也喜歡你!”
這聲音一出現(xiàn),全校都沸騰了,炸了!
周圍的老師學生,全都用詫異的眼神往我這邊看來,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尤其是那些女生,捂著嘴不停地偷笑。
我當時腦袋一片空白,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最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到了廣播室,也不知道自己從哪找了一個網(wǎng)球拍,對著那殺千刀的混蛋就是一頓亂拍,打得他頭破血流,皮開肉腚,最后還不解恨,一口濃痰吐在了他的臉上,罵罵咧咧道:“死變態(tài)!你他媽就是個死變態(tài)!給老子滾!滾得遠遠的,別讓我再看到你這個惡心的東西!”
事實上,以我的體格是打不過李鐵牛的,只是李鐵牛當時不知道為什么,就這么傻傻地站在原地,任由我對他“施暴”,自始至終都沒有還過手。
要不是校領(lǐng)導帶人過來,恐怕李鐵牛那天就要被我打死了。
這件事最后以我賠了幾百塊醫(yī)藥費,并且道歉而劃下句號。
不過事情還沒結(jié)束,或者說,這僅僅只是噩夢的開始。
當晚,我正在家里玩《絕地求生》,眼看就要吃雞了,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以為是妹妹做完兼職回來了,心想這丫頭怎么又忘了帶鑰匙?便扯著嗓子喊了句:“等下哈,我有點事在忙?!?p> 結(jié)果外面像沒聽到似的,依舊敲個不停。
我有些不耐煩了,將鼠標甩在桌上,往大廳走去。
來到門口,我一邊把門打開,一邊生氣地說道:“薇薇,我都跟你講了多少次,出門要記得帶鑰匙,你這丫頭怎么總是……”
然而才說到一半,我的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全身上下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門外,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不,確切的說,他不是站著,而是飄著。
他雙腿懸空,脖子上勒著一根拇指粗大的繩子,慘白的臉對著我,那雙逐漸渙散的瞳孔,睜得大大的,透露著一股猙獰,正死死地看向我這邊。
我完全嚇懵了,全身麻木,像根木頭似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他……他是李鐵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