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劍丟給下屬,用帕子仔仔細細的擦拭,那輕描淡寫的模樣,好似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同窗們皆被眼前的血腥場面給驚嚇到了,這回竟沒有人去扶白浩然倒下的身軀,不知是一時懵了,還是不敢。
唯有一名七八歲的孩童從人群中沖了出來,跪倒在白浩然身側,連聲喚著‘阿兄’。
“你竟敢罔顧律法,當眾殘殺我濟世閣門生,是誰給你的膽量!”
一襲素衣著身,蒼顏白發(fā)的趙真,終于忍不住現(xiàn)身,趙氏一族在幽州舉足輕重,還從未有人敢如此放肆!
“律法?在這里,本官就是律法!”
他表兄可是當朝尚書令,就連陛下都要給幾分薄面的人,一介布衣竟敢大放厥詞,說陛下的不是,要按他的意思,直接殺了便是,何必多此一舉!
“帶走!”
王國志利落的轉身離去。
雖然學子們極力阻攔,但仍舊沒有斗過那群兇神惡煞的大漢,在一片混亂中,還有不少學子被打成重傷。
趙真被強行帶走,不知去往何方,期間發(fā)生了何事,沒有任何人知曉,只是聽聞在那之后,耄耋之年的趙真便離開幽州,前往洛鄢上任國子監(jiān)祭酒,自此幽州風波才算平息。
也就是在那之后的短短一年間,李宗朝的身體狀況急轉直下,甚至到了行將就木的地步。
他夜夜被噩夢纏身,因無法安然入眠變得十分暴躁:“殺,給朕殺了這個賤婢!”
只因那侍女的眼睛長得極像李淑華,便無辜丟了性命。
如今整個太極宮人人自危,都不愿到永壽宮當值,就怕哪天李宗朝一個不高興,他們的人頭就落了地。
無力朝政的李宗朝,終于在定坤十九年宣布禪位,由他的嫡長子李宏闊繼承皇位,而自己則退居太上皇,自此一心向佛不問世事。
李宏闊繼位后,為了維持孝子的形象,投其所好,在全國范圍內廣建寺廟,弄的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人找到了嗎?”
立于一尊巨大的佛像前,李宗朝問道。
雙膝跪地的李承志沉聲回答:“請圣上恕罪?!?p> 恕罪恕罪又是恕罪!
十九年,整整十九年過去了!
前朝七皇子長孫鈺,九公主長孫鑰,縱使他派出暗線無數(shù),都沒能找到那兩個賤種!
斬草不除根,必然是遺禍無窮!
可是這么多年來,長孫鈺和長孫鑰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一點蹤跡都尋不見!
又讓他如何斬草除根?
回想起當年那一場熊熊烈火,第五鴻毅那個老匹夫,寧愿和妻子雙雙自焚,也不愿透露那兩個賤種的下落,李宗朝心中就郁結無比!
罷了,暫且就饒他這一回,畢竟還有很多事情都得留著他去辦,捏緊拳頭,李宗朝將想要殺死李承志的沖動強行壓下!
“祭天大典如何?聽聞皇帝沒站穩(wěn),險些從祭壇上跌落?”
李宗朝面露不悅之色,這是李宏闊登基后舉辦的第一次祭天大典,竟險些鬧出笑話!
李承志早已經(jīng)習慣了李宗朝的暴戾無常,面色從容的回道:“許是皇后剛剛賓天,陛下心情不佳,故而徹夜未眠,所以才……”
“不就是死了個女人!他竟如此兒女情長,如何能擔得起這天下重任!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