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忠義之人,方才經(jīng)歷了心中惶恐,殿下不去安撫,反而將怒氣發(fā)泄到某人身上?”
“我便站在這里,你可殺之!”
“不過一死而已,死又輕于鴻毛,又有重于泰山,今日得見忠貞之輩,哪怕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p> “來吧,郡王且動手,令我此生完美?!?p> “如此忠義之人,在下此生未曾得見,如今見到,已然心中圓滿,本為試探,實在不知,這天下竟真有如此模樣之人?!?p> 他步步緊逼,雙目更是緊緊的盯著贏蜚的眼睛。
來到孔金浩面前時候,他抱了抱拳,道:“將軍讓我見到世間無雙之士,某死可矣!”
“來吧,請郡王動手,婆婆媽媽豈是王室之人所為?今日你殺我,他日必然會殺忠義之人,又他人將自己治下所有之人屠滅,若是皇室見到,必然欣慰無比,當今天子估計更是為此要道上一聲賀?!?p> “來呀!”
他再度向前一步,狠狠地開口。
當啷。
贏蜚手中的劍落在了地上。
方莫心中猛然就是一松,他就知道這家伙根本就不是表面上那么的淡然,不然的話,也絕對不是現(xiàn)在這個表現(xiàn)。
也正因此,他才敢這么威逼。
要是對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所有的權利都抓在手中了,他肯定是不敢這么開口的,因為那絕對是在找死。
不過,從剛剛來看。
他竟然能夠放任面前這家伙這么囂張,便說明這個南都郡王并不是那么好當?shù)?,而他正好利用這一點,將自己和忠義二字掛上了鉤。
可能,他并沒有這種胸懷,更加不可能有這樣的事跡,但是不要忘了,那邊的孔金浩還在看著呢。
今天這家伙要是把自己給砍了,那絕對會讓對方心中留下一個印記,這印記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發(fā)作,也可能到了明天就發(fā)作,比如什么直接離開啊,或者再直接一點,將他給砍了啊,都是有可能的。
抓住人心之弱點,與其對峙,多么簡單的一種辦法。
只要看過幾遍史記和資治通鑒的人,估計都會這么一招。
以退為進,永遠都是最強的話術。
“你,你,你……”贏蜚你了半天,可是他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此時他的腦子很混亂,真的很混亂,從成為郡王之后,這還是他頭一次覺得是這么的難受,在方莫的話下,他仿佛覺得,自己此時已經(jīng)眾叛親離了。
那種孤獨感,還有人們的疏離感,讓他心中極為慌亂。
別看他姓贏,但是姓贏的人多了,他就是憑借老爹當了這個南都郡王,但要是上面不爽的話,隨隨便便就能給他換掉,到時候……
那可就不是一般的事情了,他所招惹過的人,都會頃刻間跑出來,每一個都會致他于死敵。
而想要讓他從這個位置上下去,所需要的也只是府中的全部官吏,外加四個將領同時發(fā)出一道奏疏而已。
妖怪啊!
他看著方莫,簡直覺得這家伙不是人,跟一個妖怪差不多。
僅僅開口一兩句,就弄得他進退兩難,也讓孔金浩覺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這特么的到底是個什么人???我為什么要好奇呢?我為什么要讓他過來呢?殺了多好啊……
贏蜚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父親那么喜歡殺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遇到這樣的人,真的還不如直接殺了的好,每次說話,剛好都讓他處于一種極為難受的點上。
“怪不得,怪不得父親常說,那些百家弟子雖然有才能,但是千萬不要去接近,他們會讓你難受的厲害。”想到這一點,他臉上便是一苦。
父親啊,你為什么就突然走了呢?
兒子苦啊……
“不會玩過火了吧?”
方莫看著他那張苦瓜臉,甚至有往悲愴方面發(fā)展的意思,他的心中便是一緊,下意識的,他對著孔金浩使了個眼神,那意思是:“你再不出場,我們都特么沒路可走了,今天我得死,你這少主人,也得難受無比?!?p> 孔金浩看著他的目光,嚇得往后縮了縮,虧得他還是一個天罡境高手。
但是沒辦法啊,再牛逼的人,也有怕的東西啊。
這人簡直就是個妖怪,他怎么能不害怕呢?
不過,看到對方的眼神以及示意后,他明白了過來,于是連忙將搖搖晃晃的贏蜚扶住,開口道:“殿下,此人有才華,且頗知幾分忠義,不若留下為您效力,豈不美哉?”
“對對對,你以后就跟我了,那個,臣屬宴以后再說,現(xiàn)在你先出去吧,這是你的腰牌,拿著它沒有人敢針對你的??炜祀x開,去找你的親人去吧?!壁A蜚慌張的從懷里拿出一個牌子,看也沒看就扔給了方莫。
看著對方那不斷揮手的姿勢,方莫心說,這特么的,不會太過了吧?
不至于啊,他又沒有對其進行打擊,不過就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呸,還特么郡王,一點氣度都沒有?!?p> “呸,還說自己是天罡境的將軍,跟個老鼠差不多。”
方莫望著兩個已經(jīng)巴不得他快點滾蛋的家伙,好半天才不爽的抱了抱拳,道:“不知在下這幾位師兄師弟……”
“你隨便處置,你隨便處置就行了,對了,你估計也是個有宗門的吧?三天太急了,我看他們三十天內能來見我就行了,有這份心,便足矣,其他的不必多說,快些回宗門統(tǒng)治你的師門去吧?!?p> 靠!
這話說的,好像他那宗門處于什么更加邊境的地方一樣,實際上天魔宗要是想來,一天就差不多能夠到這里了。
不過既然贏蜚都這么說了,方莫也就替宗門領情道:“多謝殿下,那吾等就此離開?”
“嗯,走吧,走吧。你的宗門需要你,我這里不急著報道,要好好的與宗門相處,我大秦雖忠君,然也講求天地君親師,師父以及親人,也都是需要告別的嘛,我看你大概有個十年之內來就行了……”贏蜚仿佛嚇到了一樣揮著手。
這是個什么意思?
這是不想要我啊。
也好,老子還不想跟著你呢!
方莫氣呼呼的抱了抱拳,轉身帶著幾個已經(jīng)看傻了的人便往樓下走,走到最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轉過頭。
兩個剛剛恢復了一點的家伙,立刻都是嚇得一個哆嗦。
切……
什么大人物啊,連我這樣的武道境都怕?
方莫心中不屑,接著道:“我想我們天魔宗應該在三日之內也能到達,郡王不可為如此之事破例,事有定,若隨意更改,豈非朝令夕改,令臣民都不知所從?某雖不才,然既然殿下給了這一塊牌子,便是要為殿下著想的?!?p> “好,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贏蜚說到這里,恢復了一些心境的他開口道:“對了,你一個月內來找我便是,十年之期有些太過,玩笑之語,玩笑之語?!?p> 這是個有才華的人,要是讓他浪蕩十年,誰知道跑到誰那里去?
萬一到時候跟了自己的敵人,那還玩不玩了?
所以清醒過來的贏蜚,必然是要開口說上這么一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