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北秦將士眼中閃過一道危險,死死盯著周烈海,似乎對他剛剛的話極為不滿。
天下之土,莫非大秦,尤其是如今輝城已定,周圍的宗門,也都屬于北秦所轄,如今他竟然敢說奸細(xì)二字。
在他的眼神之中,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一道殺機(jī)。
凜冽,冰寒,且?guī)в袠O大的攻擊性。
“我這師兄是個腦殘,將軍不必搭理他?!狈侥B忙站出來緩解氣氛,接著開口道:“當(dāng)初我們宗門之內(nèi)出現(xiàn)了很多奸細(xì),其他宗門的奸細(xì),他們想要獲得我們宗門內(nèi)的功法,沒有辦法之下,我們上代宗主退位以資那些奸細(xì)弟子……”
等他將話說完了,這位北秦將士卻是轉(zhuǎn)過頭奇怪的看著他道:“如此說來,你還會煉丹?”
“會那么幾分,但卻并沒有煉制成功過,因此不敢稱精通?!?p> 方莫連忙擺手,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承認(rèn)的,不然的話,到時候人家要是讓他煉丹,那他還活不活了?
從這家伙身上的佩戴來看,好歹也是個千人將,在這里不說為所欲為也差不多,萬一把他關(guān)起來讓他煉一輩子的丹,那可就完蛋了。
“那也好過我們這些大老粗,年紀(jì)輕輕的,會煉丹,而且實(shí)力還不錯,是個好小伙,以后入沙場為大秦盡忠,必然可得一世英名……”這將領(lǐng)也不知道是不是鼓勵士卒送死的毛病又犯了,滿是感慨的拍著方莫的肩膀開口。
靠!
還特么沙場,老子這輩子都不會去戰(zhàn)場的。
真正的戰(zhàn)場,絕對比之他以前所要知道的一些場面都要恐怖萬分。
畢竟不要忘了,這特么的可是一個玄幻世界。
因此他只是閉口不言,對這位將領(lǐng)的話,可聽可不聽的就那么呆著。
“罷了,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強(qiáng)求,眼下南都郡王不知找你何事,快些隨我過去?!逼鋵?shí),這位千人將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那就是……
如果不是眼下贏蜚召喚方莫,他非要將其調(diào)教出來不可,不論用什么辦法,哪怕是將他變成殘廢,也要讓他上戰(zhàn)場死翹翹。
對他的話,都沒有一點(diǎn)反應(yīng),這不是找抽呢嗎?
“你們幾個,也都跟上!”
“看你們的樣子,就不像是好人,開口奸細(xì),閉口奸細(xì)的,你們可知,奸細(xì)是何等模樣?不知還敢說,跟我走!”他暴虐的推搡著幾個人,哪怕面對兩個女孩子都沒有留情。
幸虧方莫知道自己現(xiàn)在有一定的價值,因此他連忙護(hù)在張玉欣身邊,不讓他如此暴力的推搡。
“沒看出來啊,還是個憐香惜玉的?怪不得郡王殿下要找你,毛病都是一樣的?!蹦乔藢u了搖頭,接著再度用力推搡著幾個天魔宗的弟子,似乎要將所有的氣,都發(fā)泄在他們幾個的身上。
城樓上。
一張桌子,桌子上有著不少吃食,看起來是那么的精細(xì)。
而坐在桌子旁邊的,則是一個穿戴著盔甲的白面秀士,他望著幾個來人,微微皺了皺眉,看向了千人將。
“回稟郡王,此等幾人,開口奸細(xì)閉口奸細(xì)的,在下懷疑他們的奸細(xì),因此將他們帶了過來,至于此人,便是郡王所要之人?!彼仁侵噶酥钢芰液5热耍殖侥戳艘谎?。
贏蜚看了一眼幾個人,對于張玉欣的姿色,他還是有那么幾分動心的,不過他瞬間心中就被一股大志向所給包裹了,兒女私情之類的,直接被他拋卻出去了。
因此,他擺了擺手,道:“除了他之外,都?xì)⒘税?,一個不留,若是有家小,一并屠戮,省得留下禍患?!?p> 那副淡然的模樣,一派慣于掌握他人生死的面孔,仿佛從生來,他就是主宰一方世界的。
威廣德瞬間傻了……
周烈海更是差點(diǎn)沒瘋了,就因?yàn)樗痪湓?,現(xiàn)在……
張玉欣凄苦的看了方莫一眼,渾身顫抖,卻又不敢開口。
沈飛燕剛剛看到贏蜚時的那一抹崇拜,瞬間消失,而后化為了恐懼神色。
三個奉命過來保護(hù)幾個人的……此時更是有心無力,渾身都在哆嗦著。
這個世界,皇權(quán)至上。
尤其是幾個大帝國,更是有主宰一切的可能,因此他們別說反抗了,連叫屈都是不敢的。
不過,他們不敢,不代表方莫不敢。
“這位想必就是郡王殿下吧?”方莫對著贏蜚抱了抱拳,而后嘖嘖稱奇道:“依我來看,郡王大限之日恐怕已經(jīng)來到?!?p> “大膽!”
千人將身上瞬間爆發(fā)出了一股寒冬般凜冽的氣勢,一雙冰寒的雙目,更是緊緊的盯著方莫,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你可知,冒犯大秦王室,是何大罪?!”
方莫想要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開不了口。
他只能用眼神示意那個還在吃東西的贏蜚好讓他能夠開口說話。
不過,此時贏蜚表現(xiàn)的很是平靜,似乎也對他的好奇心沒有了,想要揮手連著方莫一起殺了的時候,他心中忽然想起了一句話。
“天下間,敢與在贏氏面前開口之人,皆是大膽之人,其后必有高論。”
“若是沒有,直接殺了便是。”
這是他曾經(jīng)見過一眼的大秦天子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那時候的他,看著那位天子便如同看著烈日一般,連眼睛都不敢睜開,只是牢牢的將這句話給記了下來。
他擺了擺手,道:“你且站在一旁,我倒是要聽聽,他有什么高論?!?p> 千人將臉上帶著不屑,看了一眼方莫,似乎極為看不上一樣,接著便站在了一旁。
其他人,則都處于癡癡傻傻的范疇之內(nèi)。
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平時這個看起來有些怪異的師弟,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他就不怕死嗎?
張玉欣擔(dān)憂無比,雖然她自己都快死了,可是她真的已經(jīng)芳心暗許,根本容納不下其他人了。
方莫向前一步,望著天空,稍稍整理了一番思緒,接著喘了幾口氣,大大的吸了口氣……
“有完沒完?!”
千人將冷冰冰的開口打斷他的這一系列動作。
方莫回過頭,呵呵一笑,道:“你也快死了?!?p> 沒等對方發(fā)怒,或者說趁著那家伙在發(fā)呆的片刻,他轉(zhuǎn)過頭對贏蜚道:“郡王可知,若一貫用冷酷手段對人,未來必然會遭遇反噬?”
“郡王若是養(yǎng)狗架鷹便會知道,若是對這兩樣?xùn)|西越是兇厲,之后在你脆弱時,這兩個東西便會對你反之更深?”
“聽聞,郡王初登王位,眼下正該收買人心之時,卻南征北戰(zhàn),這看在他們將士的心中,想必是會讓其寒心不已的,看看我身后這位將軍,他心中便憋了好大的一口氣,他想要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可是郡王卻帶著他在此征戰(zhàn),雖然嘴上不說,可是他心中著實(shí)會不那么高興?!?p> “如此抑郁之下,或許三天五時尚且無事,然若是時日長久呢?”
“眼下,此人在郡王面前便敢開口制止,豈不便是一種不敬的舉動?若我是郡王,便絕對不會將此人留在身邊,而是要大力的培養(yǎng)他的兒子,畢竟他是郡王之父培養(yǎng)出來的,便如同狗一般,若是主人去世,對待少主人,恐怕不會像是從前一樣了吧?”
“若是壯烈者,當(dāng)以死伴之,如今他卻好好站在這里,便可以看出是茍且偷生之輩,如此之人,留在身邊有何好處?”
握草!
握草!
握草……
幾個人都驚了。
他們聽完了這話以后,再去看那個千人將,忽然就帶上了一種很是怪異的目光。
對啊,他為什么不跟著老郡王一起走呢?
而且現(xiàn)在在人家郡王面前,還敢這么開口……
最最最讓他們覺得握草的是,方莫僅僅三言兩語,就將其逼到了不死不行的地步上面。
千人將也傻了,他想開口爭辯,可是他發(fā)現(xiàn)所有的爭辯都是無用的。
大秦同樣講究忠義二字,想想當(dāng)初老郡王對他的好處,他心中一片凄愴,猛然間便將劍抽了出來:“我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