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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槍匹馬戍涼州

第三十九章 久在樊籠中

單槍匹馬戍涼州 雪無痕a 3163 2019-05-18 21:00:00

  周宗已經(jīng)做好了被砍頭的準(zhǔn)備了,現(xiàn)在他最擔(dān)心的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和兒女。

  也不知道他們在廣德制置司過得怎么樣?如果自己死了,陸英還會一如既往的照顧好他們嗎?如果去舒州,能不能找到潘野客?

  唉,叔言兄,你可把我坑苦了啊。

  每一次牢門的響動,周宗都以為是來提自己去受審或者砍頭的。雖然他只是被提審過一次。

  剛到金陵的時候,周宗就曾經(jīng)打點(diǎn)過一趟,當(dāng)然,主要是宋齊丘那兒。他知道,自己這次事情的最初起因,實(shí)際上就是因?yàn)轳T延巳誣告韓熙載而起的,自己不過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

  韓熙載出了事,徐鉉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們那一派,目前也就是常夢錫還能說的上話。但是自己和常夢錫沒有那個交情。

  周宗也是病急亂投醫(yī),指望宋齊丘這老賊為他說話,的確很難,只要他給自己不使絆子就千恩萬謝了。

  就在周宗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天牢的大門打開了,獄卒的腳步聲從大門口開始就有規(guī)律的響起,越來越近。周宗想著,該不會是又有一個倒霉蛋要掉腦袋了吧?

  然而,獄卒的腳步聲到了周宗跟前的時候,戛然停下了,然后一臉嚴(yán)肅的站在了監(jiān)室門口。

  那最后的一腳重重落下,仿佛落在了周宗的心上。周宗看了看自己左右,沒有人抬頭,怎么?難道是自己?

  周宗的心在一剎那涼了起來,這是要涼涼了的節(jié)奏嗎?

  不會這么快吧?怎么說自己也是堂堂節(jié)度使,一方諸侯啊,只過了一次堂啊,堂堂一個宣州節(jié)度使,就這么草率的要砍頭了?再就沒有一點(diǎn)儀式感嗎?

  不能這么草率??!你們也太不把節(jié)度使當(dāng)回事了吧!然而,現(xiàn)在不是追求待遇的時候,保命要緊。

  就在周宗胡思亂想的時候,那獄卒的腰彎的更加低了,一張臉快要笑成一朵菊花了。

  周宗聽說死刑犯臨死的時候會有各種異常表現(xiàn),所以獄卒對于死刑犯是相當(dāng)?shù)陌莸?。看著獄卒的那張笑臉,周宗無奈的長嘆了一聲,終于還是要被砍了啊。

  于是便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靜等獄卒進(jìn)行最后的宣判。

  “周大人……”

  獄卒的聲音十分恭敬,周宗甚至能夠從中聽到一絲的恭敬,這些都十分符合一個獄卒面對死刑犯時的表現(xiàn),也更加堅定了周宗的猜想。

  “周大人……”

  這一次比前一聲更加恭敬。周宗又嘆了口氣。然而,他畢竟也是做過節(jié)度使的人,自然不能過于丟份,便睜開眼睛,看著那獄卒,等待著最后的判詞。

  “大人,陛下有旨,著令大人即刻出獄,就任江州司事參軍。恭喜大人,今日終得逃脫樊籠!”

  那獄卒表現(xiàn)得十分恭敬,不恭敬不行啊,這位可是神通廣大,齊王之死那么大的事情都能搞定,誰知道將來會有什么樣的造化?自己平時也沒少給這位臉色,鬼知道他出去后會不會記恨自己?人家要是找自己的麻煩那是輕而易舉。

  什么?自己要出去了?而且也居然沒有被貶為庶民?

  本來在周宗看來,能夠不死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在他的估計中,自己的結(jié)局無外乎兩種,貶為庶民,或者,死。

  然而,現(xiàn)在劇情居然反轉(zhuǎn)了?

  江州司事參軍?那不是江文蔚嗎?江文蔚去哪兒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也不該多問,再說了,一個小小的獄卒知道什么?

  出了天牢,周宗長吁了一口,終于重見天日了?。°逶≡陉柟庀?,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他絲毫沒有理會周圍眾人的目光,只是由衷地感嘆,陽光的味道真好。

  早有親兵心腹在外邊等著了,周宗找了一家旅館,好好地洗浴了一下,直到把那股子晦氣都洗干凈了,才重新?lián)Q了衣服,直接朝著常夢錫的府上走去。

  他已經(jīng)通過親兵知道了這段時間的一些情況,原來是自己的女兒投遞書信到常夢錫府上的事情,這也讓他十分感動,這個孩子終究沒有讓他操心過。

  常夢錫正好也在,周宗先是拜謝了常夢錫,也多虧了常夢錫的援手,要不然他至此即使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常夢錫向他詳細(xì)解釋了緣由,尤其是韓熙載的情況,他萬萬沒想到,韓熙載居然創(chuàng)下了那么大的基業(yè)。

  當(dāng)然,常夢錫肯定是猜不到韓熙載的這個軍師的含義,還以為韓熙載是這支勢力的一把手呢。但是周宗卻知道,這個軍師,應(yīng)該是張無邪的軍師,張無邪毫無疑問對于這支軍隊有著最大的掌控力。

  至于張無邪自己沒有當(dāng)一個節(jié)度使的原因,周宗很清楚。雖然這是一個亂世,但是你要是出來這么一個十四歲的節(jié)度使,而且還是崛起的如此之快。那是絕對會被人當(dāng)做怪物研究的,很顯然張無邪沒有做小白鼠的興趣。

  居然去了安州和復(fù)州,仔細(xì)一想,他才明白了張無邪的眼光。假如你選擇其他地方,絕對會被別人攻擊的,沒有人愿意看著自己身邊有一只老虎壯大起來。

  然而張無邪偏偏的選擇了中原,這是暫時無主的中原。這個時候的中原各州,都是在相互的猜忌之中,誰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邊那個方向會有一把刀子伸過來。

  然而他卻選擇了安州和復(fù)州這樣兩個邊州。要知道,邊州一般都是四戰(zhàn)之地,將來一旦中原有主,邊州就是幫助皇帝保衛(wèi)邊疆的,干臟活累活的。

  如果是靠近內(nèi)地,甚至是靠近帝都的,反而還會遭到猜忌,畢竟,臥榻之側(cè),豈容它人酣睡!

  只有到邊州,反而是皇帝最放心的。反正離得遠(yuǎn),也不怕你威脅到我,如果有敵軍來攻,那好,你正好是最合適的炮灰。

  但是,正所謂禍福相依,這種地方卻是張無邪能夠獲取根據(jù)地的最佳選擇,太肥的肉得有那個胃口,要不然吃了不能消化。

  這是一個聰明的家伙。

  而韓熙載能夠跟著這樣一個家伙,也是讓周宗為他開心,尤其是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惦記著他,可見韓熙載還是很重情義的,畢竟,他可不相信憑借著自己和常夢錫的交情,女兒的一封信就能夠讓常夢錫出馬。

  即便是常夢錫的主要目的是扳倒馮延巳,就自己只不過是順手為之,但是也只是因?yàn)槿绱?,反而使得自己不但保住了性命,還沒有被一貶到底。

  拉了一會話之后,周宗辭別了常夢錫,再去拜訪徐鉉,畢竟徐鉉也是韓熙載的好朋友,雖然說也自身難保,在這件事情上出力甚微,但是他也要去一趟。關(guān)于韓熙載的情況,他了解的更多一些。

  徐鉉和周宗談樂常夢錫救自己的經(jīng)過,也更加讓周宗對于這些政壇老手的手段有所了解。借助李璟對于馮延巳的而不滿,巧妙的將打擊馮延巳和救周宗兩件事結(jié)合起來,虛虛實(shí)實(shí),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哪一步才是主要的。

  而且既能夠準(zhǔn)確地把握皇帝的心思,又能夠選擇合適的切入點(diǎn),把自己的目的掩飾在自己和馮延巳惡劣的關(guān)系之下,讓人摸不清其真實(shí)目的,這才是高手。

  徐鉉還想周宗建議,如果將來再南唐過得不好,可以及早給自己謀劃一條退路,言下之意是暗示周宗,韓熙載那邊可以做為以后的備選。

  在處理完金陵的事情之后,周宗便去了一趟吏部,拿到了任命文書,然后就是迫不及待的趕往了宣州的廣德制置司,那里有他的妻女,這段時間讓他們擔(dān)驚受怕,估計也是受了不少苦。

  而且宣州還他的親信,也是要帶走的。

  周娥皇也沒有想到,父親居然真的出來了,雖然被貶,但是這個結(jié)果要比預(yù)料中的好多了。

  久別重逢,一家人高興壞了,尤其是周夫人,自周宗進(jìn)門眼淚就沒有干過。

  周宗好不容易才把妻子哄開心了,這次喚過來女兒,“你怎么想起給常夢錫常大人寫信了?”

  “女兒聽說韓叔叔在復(fù)州已經(jīng)有了兩州之地,唯恐陛下因此惱羞成怒,這才慌不擇路,冒昧給常大人寫信。再說了,其他人也都幫不上忙?!?p>  “你找常大人是對的,徐大人他們都沒辦法,只有常大人才有這個能力,為父這次也的確是常大人幫忙就出來的?!?p>  “父親何時赴任?”

  “皇命緊急,今日停留一晚,明日到宣州,稍事收拾,后日就去江州,估計兩日即可到?!?p>  “韓叔叔他們當(dāng)初可是走了一天就到了江州,還拐走了江大人。”周娥皇終于等到父親脫險,也是十分高興,心情一下子輕松了起來,于是便不由得和父親開起了玩笑。

  “你韓叔叔他們當(dāng)初是逃命,能和我相比嗎?唉,如果不是當(dāng)初馮延巳咄咄相逼,也許你韓叔父還沒有這種造化。復(fù)州那地方雖然基業(yè)不大,但是寧為雞首不為牛后,以你韓叔父的本事,將來也許會有一個大造化的?!?p>  “哼,大造化也是不能和父親相比,父親再怎么說也是大國臣子。別說是小國軍師,即便是小國之主又怎么樣?高從誨不也是見了我朝大臣大氣不敢出么?”

  “女兒啊,那個小國之主可不是高從誨那癩子可比,那家伙真的是妖孽。這一點(diǎn)馮延巳倒是沒說錯。”

  “不就是仗著點(diǎn)小聰明嗎?我看不見的?!?p>  見女兒耍起了小性子,周宗也是無奈地一笑而過。

雪無痕a

明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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