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呵
夕音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成王敗寇而已。當(dāng)年在兵器塔中對我拳腳相加,吸干我的血時有誰想過我是他們的兄弟嗎?從沒有人教過我兄弟之間要怎樣相處,我的兄弟只教會我什么是弱肉強食。我們的心都和這音域的天一樣昏聵沒有光亮,一群錦衣貂裘的混蛋,死了權(quán)當(dāng)積德。
“讓開?!?p> 夕音的臉龐半明半暗,平日里嬌艷狂媚現(xiàn)在卻狠厲刁鉆,眼神冰冷冷的看著易沉梓。
“別逼我殺你?!?p> 易沉梓淇也寸步不讓的跟夕音硬剛起來,冷到極點的語氣里殺氣四溢。
在她說這話時,夕音很清晰的看到她額角暴起的青筋,不由得心下嘆然,但還是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就憑你?你可以試試看?!?p> 夕音其實是很羨慕易沉梓淇的,因為她易沉梓淇的世界里永遠(yuǎn)都有清澈的陽光彌漫著,她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天底下除了她這種一直生活在陽光下,只要遇到一丁點的陰暗就會當(dāng)成是世界末日的物種外,還有一種一直生活在黑暗里只要看到一絲絲的陽光就會燦爛整個生命的存在。
就在易沉梓淇和夕音都寸步不讓的爭吵的時候,被易沉梓淇護(hù)在身后的五公子的血緩緩滲出妖異的姿態(tài),在夕音眼里卻都組成了殘酷的陰謀。
只見五公子露出來一抹詭異的笑,然后緩緩的舉起了他手臂延伸幻化出的光劍。
正面面對著他的夕音,最先看到他的動作。
于是,夕音也迅捷的發(fā)起了反擊,就見得她對著空氣伸出五指,眨眼間,血玉琵琶自虛空中幻化出實體,被她抱在懷里。
夕音凌空而坐,指尖不斷的挑抹著,血玉琵琶很快就通體環(huán)繞上一層濃厚的血紅色。
易沉梓淇見此,也不再客氣的席地而坐,她瑤琴上的青芒盡皆凝聚成了無數(shù)的環(huán)繞著雷電的利劍,齊齊的向著夕音沖去。
夕音一揮袖瞬移到她面前,胸口迎著她的劍鋒上前。
易沉梓淇也沒想到夕音居然不閃不躲就這么直直的撞了上來,一時間她也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她呆呆的看著那些劍好像已經(jīng)碰到了夕音的衣服,即將穿透她的身體,扎進(jìn)她的臟腑之中,然后像是突然被什么刺痛了神經(jīng)一樣拼命的嘶喊一聲:“不要!”
她其實不想殺夕音的。
而那些劍,就在她嘶喊出聲的時候,盡數(shù)化成了青色的煙霧,隨著她的聲音一起飄蕩到空中,遠(yuǎn)遠(yuǎn)的消散了。
因為,剛剛就在那些劍觸碰到夕音的衣衫,即將穿透皮膚的千鈞一發(fā)之際,羽諾召喚出了他的蕭,用簫聲融掉了梓淇的劍。
原本在夕音和易沉梓淇開始爭吵的時候,羽諾便就近挑了一棵樹,然后一直是懶懶的靠在樹上看戲的。
他知道以梓淇的道行和心性,就算是再來十個她也殺不了夕音的。
但是他剛剛忘了,夕音是個不要命的主兒啊。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看到那些劍扎在她身前的一幕,羽諾只覺得時間被凝固了般的漫長痛苦。
然而事實上,這一切的發(fā)生不過是短短一瞬間而已。
可就在這一瞬間里,夕音琵琶上的血霧迅速的化作了一個鬼爪子。在連她自己都還沒看清時,那鬼爪子就已經(jīng)往五公子的身上刺入了五根很漂亮的針,分別插在他的五處死穴上,每一根上都淬過劇毒。
在五公子抽搐著倒在地上打滾兒的時候,易沉梓淇還在雙拳緊握痛苦萬分的試圖說服夕音饒了他。
易沉梓淇說:“易沉夕音,你不能,你不能殺他,就算是為了音族,為了咱們內(nèi)憂外患一大堆的音族,你也不能再窩里斗了?!?p> 夕音仿若沒聽見的不搭理她,步伐懶散的走到五公子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我來這萬妖大會的目的就是殺你,剛剛好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自己送上門來,免了我去找你的麻煩?!?p> 五公子痛苦的聲音都在顫抖的質(zhì)問夕音:“都一千年了,你何必處處針對我,非殺我不可啊,我可是你親弟弟啊。”
夕音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繡著彼岸花的火紅色靴子一腳就踩在五公子的胸口,語氣卻溫和如多年不見的老友敘話般說道:“何必?你自己做過什么你都忘了嗎?我不過是在替天道來降你的報應(yīng),把當(dāng)年你在修魔沙域中做的那些好事都還給你而已,哦,對了,順便奉勸你一句,下輩子別當(dāng)家族的叛徒,不然你還是會不得好死的?!?p> 那五公子聽到這話,也不再繼續(xù)發(fā)抖呻吟了,破罐子破摔一般的仰天大罵夕音,他和著自己毛骨悚然的笑聲喊著:“你永遠(yuǎn)都是個沒人要的野種?!?p> 夕音的一雙眼瞬間聚滿了殺氣,隨即就是一記手刀狠厲的砍下,生生的將他從頭到腳給劈成了兩半。
“砰”“砰”兩聲砸在地上,濺起滿天飛沙。
這時,原本站在樹上的羽諾,突然瞬移到夕音身邊,一把環(huán)抱住夕音的腰身,將她帶到離那尸體的百米開外的地方,方才站定。
然后夕音順著他的目光一起盯視著那尸體,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倒地的尸體里什么都沒流出來,只是漸漸的干癟了下去,最后變成了兩個半面的人皮。
四周死一樣的安靜著。
聽話的躲在角落里的沐靈月被音妖族的這場家族大戲給看的一愣一愣的。
她從小就被父王母后和各個哥哥們捧在手心里長大,她還真是第一次見這種事,看到這里,她忽然很是心疼那個救下自己的女孩。
因為她們同樣是女孩,自己被如珠如寶不知憂愁的養(yǎng)大,可那個姐姐卻……每個女孩生下來都是柔軟的,那個姐姐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這樣強大到讓人心疼??!
夕音語氣淡漠的說:“我們走吧?!?p> 可她的聲音尚未傳到羽諾的耳中,就從黑木林的地表層里傳來一陣陣的“桀桀”的詭異歌聲。
緊接著一個接著一個的冒出無數(shù)的人面傀儡,他們發(fā)出陰惻惻的詭異笑聲,僵硬著肢體,朝著夕音和羽諾的方向撲過去。
他們對視一眼,再不敢怠慢,一簫一琵琶默契十足的開始合奏安魂曲。
于是有無數(shù)的淡藍(lán)色的蝴蝶從琴簫聲中飛出來,最后消失溶解在傀儡的天靈穴上。
但是那些傀儡卻絲毫不曾受到半分影響,繼續(xù)朝著他倆走來。
看著那已經(jīng)冒出來的數(shù)以千計的黑壓壓的人頭以及地表層還在源源不斷往上涌起的黑氣,夕音的頭皮開始控制不住的發(fā)麻了。
就在夕音開始考慮要不要唐僧念咒一般的召喚她那個名叫“小凝”的琵琶器魂的時候,一聲“還不退去,更待何時啊?!钡臉O盡溫暖柔和的聲音在從夕音和羽諾的頭頂上方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夕音好奇的抬頭看去,就看到一個周身環(huán)繞著源源不斷的綠色生命力的男妖盤膝坐在她頭頂?shù)奶摽罩?,一身青綠色長衫,如同垂柳般柔軟的發(fā),在配上他暖如春風(fēng)的絕美笑容,連夕音都只看他一眼,就好像如同被陽光照進(jìn)了心底一樣,瞬間就沒有了一絲戾氣。
他木青色的衣衫暈開如世間最純澈的翡翠,原本那些無處不在的黑暗,自他出現(xiàn)后,迅速的退避三舍。
還是羽諾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兒,把她推醒的。
夕音醒過神來后,又再看了那男妖一眼,直感覺要是綠色換成金色的話,這人簡直就是那拈花一笑的佛祖降臨啊。
不過,他的綠光還真是能和佛祖的金光有的一拼了。
那男妖釋放出的綠光所到之處,正如同佛祖的金光所過一樣,那些傀儡一點點融化成了黑氣,倒涌回了地表,然后漸漸地地表層的黑氣一點點的也都消失不見了。
這一波傀儡攻防戰(zhàn)就像是一場夕音的幻覺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的,消失的干干凈凈。
自他出現(xiàn)之后,那個被夕音救下的女孩就明顯的激動興奮起來。
當(dāng)那男妖周身的綠光也消失了,他依然笑如春風(fēng)的平穩(wěn)落在夕音和羽諾面前時,那女孩跑著沖進(jìn)了男妖的懷里:“哥哥,你可算來了,就快要嚇?biāo)佬≡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