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惜猛地皺起了眉。
三年前喬兼的九炎靈毒突然發(fā)作，而馮醫(yī)師恰好不在閣里。
當(dāng)時形勢危急，所有人都束手無策，是路過的伊娘給喬兼扎了幾針，喬兼才平復(fù)下來。
而伊娘也從此留在了青絲閣。
如果伊娘拿這個說情，喬兼不得不顧恩情，很難治伊娘的罪。
喬惜惜情緒復(fù)雜地看向喬兼，不知是期望他殺了伊娘，還是想讓他報恩。
牧傾夕也在觀察喬兼。
喬兼初時的怒氣已經(jīng)穩(wěn)了下來，此刻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他長年被九炎靈毒折磨，身形有些消瘦，但那種從容的儒雅氣質(zhì)卻仿佛是深刻在骨子里的。
一絲不亂。
伊娘狼狽地跪坐在地上，喬惜惜不明情緒地望著他，他卻仿佛都沒看見。
清美如畫的眸子看著扶手邊的玩意兒，清淺的目光透著……涼薄。
這讓牧傾夕有些看不透他。
一時間，眾人各懷心思。
“三年前你救了我的命，我問你想要什么，你說你無處可去，只求青絲閣收留你。”喬兼終于了開口。
“我那時答應(yīng)了你，讓你留在青絲閣。這三年來，青絲閣為你提供吃穿用度，應(yīng)了你說的‘只求一方庇佑’?！?p> “江湖人，講究報恩，也講究報仇。你說你只求‘一生平安’，那我便不會殺你。你欲加害惜兒，我也定要替她報仇。我心里只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兩全。”
伊娘聽得膽戰(zhàn)心驚：“什……什么辦法？”
喬兼這才把視線從扶手旁的玩意兒上收回來，落到伊娘身上：
“做成人彘。”
四個字，如一道驚雷當(dāng)頭轟下！
轟得伊娘臉色慘白。
“你……你說什么？人彘？人彘？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儒雅溫和的閣主怎么可能說出這么殘忍的話？
這一定是假的！
伊娘精致的妝容早已被眼淚糊得亂七八糟，一絲不茍的發(fā)髻也已經(jīng)蓬亂不堪。
她神情恍惚地跪坐在地上，因?yàn)閱碳娴囊痪湓挘度绾Y糠。
察覺到有人來拉她，她立刻尖叫起來：“放開我！滾開！滾開！”
喬惜惜的臉色也有些蒼白。
她從未想到最是溫柔慈悲的爹爹，有朝一日會說出這么殘忍的話。
做成人彘……
這是要讓伊娘生不如死！
哪怕是為了替她報仇，她還是覺得胃里泛起陣陣惡心。
牧傾夕倒是不怎么意外。
她在喬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青絲閣這幾年在江湖中迅速發(fā)展起來，并取得一席之地。閣主怎么可能是個慈善家？
她之前看喬兼的時候，覺得他性子太過溫和，不像是一個領(lǐng)導(dǎo)者。
如今看來，那不過是表面。
那些陰暗、果決、狠厲，都被他隱藏在了俊秀儒雅之下。
現(xiàn)在不過是做了一個閣主該做的事——嚴(yán)懲叛徒，殺一儆百。
伊娘已經(jīng)被人拉了下去，再也聽不見凄厲的哭嚎。
“惜兒今日受了驚嚇，先回去休息吧?！眴碳鎳@了口氣道。
喬惜惜臉色有些蒼白，半晌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