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后退了一步,背后抵住了欄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林建國總算讓自己的心跳平緩了一點(diǎn)點(diǎn)。
一只痙攣的手,在面前抽搐著,像一個鬼爪子一樣,張牙舞爪的。
“她是艦?zāi)?,她是艦?zāi)?,你看見沒,她是艦?zāi)铮恰业???p> 小屁孩瘋了,除了被‘……’大鳳拉著的那只手,他的全身都在劇烈的抽搐著,瘋狂的痙攣著,又蹦又跳的,都不知道該怎么好了。
“喂,你老實(shí)點(diǎn),被在我船上亂蹦?!毙∨?zāi)镆灿悬c(diǎn)著惱了,你開心就開心吧,在我船上亂蹦個什么鬼。正當(dāng)我沒感覺啊。
“不是不是,那啥,我好好想想啊,嗯,那啥,你~是~艦?zāi)??!我的?”完全沒有……也不是完全沒有聽見小艦?zāi)锏脑?,至少,小屁孩表現(xiàn)的,稍微的冷靜了一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的那個一點(diǎn)。
“你好,提督,裝甲航空母艦大鳳號前來參上……”
我~勒~個~去~
這麻酥酥的感覺……
這嗲嗲的,媚聲媚氣的腔調(diào)……
聽著……真是讓人起雞皮疙瘩?。。。?p> “……萬分感謝您能來迎接我,提督,我將帶領(lǐng)您的艦隊為您帶來更多的勝利?!?p> 薩瓦迪卡……
哎呦我的媽吔,這味道……這刺激……不對,這大鳳明明應(yīng)該是日本的最后一艘裝甲航空母艦,怎么,說著話怎么還帶著點(diǎn)人妖味了?
扭頭,看見小艦?zāi)锬枪殴值难凵?,林建國才恍然大悟,感情,自己被這個‘漏……’大鳳給刺激的,都幻聽了。
“那啥,既然你們都認(rèn)識了,那咱們就趕快的進(jìn)船艙吧……”
“不行。”
“不去。”
出于時間的考慮,林建國的提議被兩個艦?zāi)锂惪谕暤慕o否決了。
“干嘛吶?不是,為啥吶?”林建國有點(diǎn)不明白了。
“她……”
“她……”
兩個艦?zāi)镉质钱惪谕暤拈_口,然后不約而同的閉嘴了。
不同的是,接下來的小艦?zāi)锖莺莸牡闪舜篪P一眼,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而作為裝甲航空母艦的大鳳,卻嬌柔的哼了一聲,弓著身子,躲到了小屁孩的身后。
“好了好了,都閉口,”這樣是事兒,生活中,電視劇里都不少見,不過那通常都發(fā)生在有矛盾的兩個人之間。
林建國就想不明白了,這才剛見面的兩個艦?zāi)?,怎么就鬧上矛盾了呢?
有矛盾,那就解決矛盾。
“那啥,你先說吧。畢竟,你要大一點(diǎn)?!眲e人的艦?zāi)铮约翰缓谜f話,還是先從自己的這個艦?zāi)镩_始吧。
“誰大啦,誰大啦,明明是她更老?!敝皇?,說到年齡的這個問題,小艦?zāi)镆幌伦泳陀终耍骸八墒嵌?zhàn)時期的船,一九四四年下水的,可比我老得多。”
“不是……”這話說的,得罪個死人咯,林建國都不知道該怎么接了:“別說人家了,你也差不多,我來的時候,你都退役了,成博物館了。也小不到哪去?!?p> “那也比她強(qiáng),”小艦?zāi)镆廊粦崙嵅黄剑骸八詈筮€都炸了,沉了,是個死女人了?!?p> “嚶嚶嚶,提督~~”‘漏……’大鳳被打擊了,卻又不敢還嘴,只敢躲在小屁孩的身后,揪著小屁孩的衣服,化身成了一個嚶嚶怪。
“不是……你……你太過分了?!边@樣說人就太過分了,林建國真有點(diǎn)生氣了。
林建國還沒說出話呢,小艦?zāi)锞驼{(diào)轉(zhuǎn)了槍口:“你也不是個好東西,漢奸,叛徒,二鬼子?!?p> 呃,好吧,這下明白了,感情,小艦?zāi)镞€繼承了不少的那些年的記憶。
不說從那個戰(zhàn)爭中走出才三十來年的小艦?zāi)锪?,就是作為更加靠后的林建國,從書上,從影視上,從網(wǎng)絡(luò)上哪些獲得的故事,傳說,還有議論,都對著東邊的那個島國,也沒有太多的好感的。
“可現(xiàn)在不是……”至少,在這大難就要來臨的時候,多多少少的,同舟共濟(jì),忍耐一下吧。
“哼,你個不是好東西,賣國賊?!绷R完,小艦?zāi)镆琅f怒氣未消,猛的伸出腳,在林建國的腳上狠狠的跺上了一腳,就勢的,消失在林建國腳下的艦體里了。
賣……賣國……怎么個我就賣國了?
“啊~”小艦?zāi)镞@一腳是真使勁,跺的林建國當(dāng)時就抱著腳丫子在船上蹦的跟個熱鍋里的螞蚱樣,一蹦一蹦的。只是他更納悶的,確實(shí)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給扣到頭上的這頂大帽子。
這個帽子,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給扣上的。
可是小艦?zāi)飬s依然很堅決的給他扣了一個這樣的黑臭黑臭的大帽子。
這下好了,本來只是想打個圓場,這下,圓場沒打成,反倒將自己的小艦?zāi)锝o徹底的得罪了。
林建國點(diǎn)著腳尖,嘴角抽抽著吸著冷氣,帶著苦笑,扭過臉看向小屁孩。
“提督,嚶嚶嚶~”看到林建國的眼光看過來,大鳳號的艦?zāi)镞B忙揪著小屁孩的衣服,躲到了他的身后——話說,你這都快一米六的個頭,躲到一個將將一米五的小屁孩的身后,有用嗎。
“那啥……你看……”林建國滿臉的不好意思。
“嗯,沒事,我明白,我現(xiàn)在,也是個提督了?!毙∑ê⒁荒樕畛恋狞c(diǎn)點(diǎn)頭,整理一下儀表,抬頭挺胸的,示意自己也是個大人了:“提督,本來就需要照顧自己的艦?zāi)锏模粏螁我疹櫴撬齻兊纳眢w,更重要的,是要看護(hù)好她們的心靈?!?p> 還有這種說法?
好像也對,有的小說里面不就是說:如果沒有提督,那些秉承著人類美好出現(xiàn)的艦?zāi)飩儯陀锌赡鼙蝗粘V械哪切┏舐臀蹪崴廴?,最終墜落到深海那一側(cè)。
好像,這個世界,也接受了這樣的一個設(shè)定?!
反正,有這個意思就好了。
既然現(xiàn)在這個新晉的‘提督大人’很聰明,很大度的給出了解釋了,那自己要是還不趕緊的順著樓梯下樓,那不就是真的傻了:“那……你看這事兒給辦的……”
“沒事沒事,以后都是提督了,這些事大家都明白,都明白的?!毙∑ê⒌故潜憩F(xiàn)的很明白,也很磊落,說完還隨手向后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還有另外的一個選擇:“而且那我那兒還有一條船。既然他們倆曾經(jīng)是敵對國的,現(xiàn)在也處不來,也就沒必要非讓她們倆待在一起了。能分開,就分開吧。噯,對了,你這是白鷹潛艇?大青花魚?”
說到最后,小屁孩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看來,哪怕是得到了自己的第一艘艦?zāi)?,成了一個提督,一個大人物了,小屁孩也還是個小孩子,小孩子的性情也還是存在的。
只是,還沒等林建國回答,小屁孩的身后就傳來一聲的驚呼:“呀……。”
林建國和小屁孩的目光一起的向著聲音發(fā)出的方位轉(zhuǎn)移過去,就見小屁孩的那個艦?zāi)?,滿臉的潮紅,緊張的抓著小屁孩的衣服,膽怯的縮著脖子,畏畏縮縮的看著他倆:“……魚……不是……魚……”
魚……不是魚?
什么意思?
想起游戲中,大鳳的外號‘漏尿鳳’的來歷,林建國就明白了。
當(dāng)初,也就是一九四四年的馬里亞納海戰(zhàn)中,身為裝甲航空母艦的大鳳,就是被魚雷射擊指揮儀出了故障,單單依靠目視瞄準(zhǔn)的大青花魚給射出的一顆魚雷,給損壞升降機(jī),封堵通風(fēng)口,震松了輸油管道,造成油氣彌漫了下層艙室,最終四小時后引起爆炸才給沉沒的。
說起來,這種類似于天罰一樣的打擊,打擊最大的,反倒不是來自于外殼,來自于身體上的傷害,更多的,反倒是在對信心,對意志層面產(chǎn)生的一種揮之不去的陰影。
那么,現(xiàn)在的這個世界,以裝甲航空母艦大鳳號為原型的大鳳艦?zāi)铮劇~’色變,也是應(yīng)該可以理解的。
這樣一來,她一直以來的,從她一出現(xiàn)就表現(xiàn)出來的這種膽怯,害怕,也就是可以理解得事情了:畢竟,小艦?zāi)锖痛笄嗷ǘ际撬涡蔚呐炆?,雖然一個長九十五,一個長九十八,小艦?zāi)锸菨M載五千五百噸,大青花魚是兩千四百噸,體積上是大了一倍多,但是在動蕩的海面上,這兩三米的差距,胖了一圈的體型,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發(fā)現(xiàn)的,再加上大家都是站在船上,如果不是預(yù)先知道,不是有準(zhǔn)備的話,一般的,還真看不出來。
好吧,一出生,就站在曾經(jīng)造成自己沉沒,還給留下偌大的陰影的‘罪魁禍?zhǔn)住砩?,別說大鳳還是個女孩子,就是一個阿貴哥,猛的來上這一下,說不的,也要給嚇個好歹吧。
“不是不是,我這是中……是東煌的,東煌的?!卑棟撏А鞘裁垂?。我這是正兒八經(jīng)的國產(chǎn)貨好吧,可是號稱連一顆螺絲釘都不是進(jìn)口純正國產(chǎn)。雖然有點(diǎn)像,但是:“真的不是白鷹的那個大青花魚。”
雖然是好心的解釋加安慰,但是林建國的這個大青花魚一出口,那邊的大鳳艦?zāi)镉质且宦暤男⌒◇@呼,然后緊緊地縮在了小屁孩的身后:“呀~”
這大鳳,就這心理陰影的面積,看來是沒救了。
林建國有些無奈。
只是,他更無奈的是:游戲里面,沒有他和小艦?zāi)镞^來的那個國家,有的,只是一個東煌。一個相當(dāng)于民國戰(zhàn)亂時期,‘娘希匹’總統(tǒng)當(dāng)政的那個時期民國的東煌。
也許,這個世界依然延續(xù)了這個設(shè)定?!
如果是按照游戲的設(shè)定,時間是在二戰(zhàn)時期的末期,在那個時候,東煌或者說是還在民國時期的那一整個國家,確實(shí)真的沒有什么好船。
或者說,游戲里的整個東煌陣營,都沒有好船。
和小艦?zāi)镱愃频暮么?p> 更別說這么大的潛艇了。
小屁孩會認(rèn)錯,也就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牧恕?p> 只是,這樣一來,他內(nèi)心深處的,那個還想給小艦?zāi)镎乙粋€志同道合,能夠說到一起的同伴的想法,也就成了一種很難達(dá)成的愿望了。
或者,是一個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