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日常的躲避與承受怒氣
考試成績不好時，女人總是會責(zé)罵女孩，有時候雖然表面上說，“嗯，沒事兒，我不生氣，生氣有什么用，你都考完了?！钡钦f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全程冷漠，連看都不看女孩一眼。
“媽，你生氣了嗎？你別生氣呀。”女孩特別害怕得碰了碰女人的肩膀，怯怯的聲音問著女人。
“我不生氣。”女人還是頭都不抬。
“啊？你這樣不就是生氣了嗎？”女孩還是很怕。
“我不生氣，你自己該干啥干啥吧，考成這樣你自己心里面也該有點數(shù)吧。”女人還是用著冷漠的語氣。
女孩只能說一句“好吧”，然后特別不安得走回桌子那里看著自己的書，但是沒過多久就會聽到女人在那里冷不丁得跟自己說話。
“說過你多少回了，再說也沒用了，我也就不說了?！迸⑻ь^看了一眼女人，還是低頭忙著自己的東西，根本沒往女孩這里看。
“每回都說再考不好收拾你，收拾你，我也沒一直真動過手，你也就覺得我說話都是嚇你的吧，就不在乎了是吧?！迸死^續(xù)說著。
“我跟你說，你考咋樣，我都不會再管你，反正學(xué)是給你自己學(xué)的，你以后過得啥樣，又跟我沒啥關(guān)系，反正管著你又不聽，那我干嘛說你?！迸艘恢痹谧匝宰哉Z。
這種冷冷的話有時候比直接給一巴掌，更讓女孩難受，女孩垂著眼睛，一臉請求原諒的表情看著女人，“別呀，你不是說你不生氣嗎？”
“我沒生氣啊，不是說了我不生氣嗎？我就是想開了，覺得老是讓我這樣逼著你學(xué)，也沒意思，你自己的學(xué)習(xí)，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就啥也不管，啥也不說，你愛咋樣咋樣，愛學(xué)不學(xué)?！?p> 女人放慢了語速，雖然聲音很平，但是卻壓抑著憤怒，冷漠地看著女孩，女孩甚至都能感覺到女人說話的時候是咬著牙說的。
“你別這樣說啊，你別生氣，你這樣還不如直接打我一頓呢，打一頓都比這樣子對我說話要讓我感覺好一點?！迸⒄酒鹆松?，眼里含著淚，著急得跟女人解釋到。
“別，你別這么說了，我不聽，我也不信你說的話了，我出去打牌了，你愛咋學(xué)咋學(xué)吧?！迸苏f完話，扭頭就出了門，沒再搭理女孩。
女孩一個人坐在屋里，滿眼無奈得看著女人出門的背影，然后坐了下來，打算開始做題，卻發(fā)現(xiàn)寫錯了，不停地用橡皮擦著試卷。
只是一個很小的痕跡，但女孩就是覺得沒擦干凈，用力地擦著橡皮，直到“刺啦”一聲，試卷被扯爛了，女孩才停下來，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為什么要這樣啊，為什么要這樣?！迸⑦吙捱呑匝宰哉Z，“為什么要這樣子對我啊。”聲音越哭越大。
這是周末，女人出門后，家里就只有奶奶和女孩，奶奶聽見了哭聲，只是站門口看了一眼女孩，“唉”了一句就走開了。
女孩一個人趴在那里，越哭越痛，越哭越難受，哭到眼睛開始發(fā)熱發(fā)干的時候，慢慢啜泣著，坐直了起來，找到紙巾擦了擦眼淚和鼻涕，深吸了一口氣，擺正了自己的作業(yè)，又開始做了起來。
女孩考了個好的成績，女人就不會生氣了嗎？當(dāng)然不是，女人生氣的點不止女孩的成績，打牌不順、股票沒漲，女人都會覺得生氣得不得了，然后再把自己的這份生氣轉(zhuǎn)到女孩和孫現(xiàn)身上。
兩個人甚至都能夠根據(jù)女人臉上的表情判斷出來女人是不是不開心，為什么不開心，發(fā)覺女人不開心的時候除了避開一些女人不樂意聽到的詞以外，還會想辦法繞開話題，逗女人開心。
和女孩相比，女人才是那個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的人，女孩內(nèi)心的想法在臉上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還有女孩喜歡皺眉頭的小動作，其實都是跟女人學(xué)的。
當(dāng)女孩聽到廚房里傳來“咣咣鐺鐺”的聲音，接著傳來一句女人很不耐煩的咆哮聲，“哎呀，誰又把東西亂放??！”時，女孩就知道，是女人打牌不順，不開心得回來了。
女孩的房間在里屋里，就像是條件反射一樣，一發(fā)覺出來女人不開心，就會馬上坐直身體，豎著耳朵奮力想聽清媽媽在說些什么，然后再聽女人聲音的大小，判斷距離自己的遠(yuǎn)近，當(dāng)感覺女人的抱怨聲越來越近時，就會趕緊收起耳朵，端端正正得假裝看書。
“一會兒來吃飯啊?！迸送崎_門，看了看正在學(xué)習(xí)的女孩，表情冷漠得說到。
女孩假裝剛發(fā)現(xiàn)女人回來的樣子，抬起頭，給女人超級燦爛的微笑，“誒，媽，你回來啦，好，我再學(xué)會兒習(xí)?！?p> “嗯，你看吧。”然后女人關(guān)門推去。
女孩還是對女人的力量一無所知，有時候女人怕被女孩發(fā)現(xiàn)，回家之后是不說話的，然后放慢自己的腳步，悄悄靠近女孩的房間。
女孩房間的屋門因為家里蓋房子的時候沒有裝好門框，屋門是關(guān)不嚴(yán)的。
女人就會先趴在門縫里看著女孩在干什么，假如在寫作業(yè)，就會再次悄悄得走開去做飯，如果女孩是在玩，則是會猛地一下推開屋門，大叫到，“看你在哪兒干嘛呢??！不好好學(xué)習(xí)，就知道玩！”
女孩本來偷偷玩的時候就一直擔(dān)驚受怕，怕女人回來，再加上這突然的一開門和大叫，被嚇得虛晃一下，慌了神，趕緊把手里拿著的芭比娃娃往身后藏，而女人就會一把從女孩手中奪過來，然后憤怒得摔倒地上。
等到女孩從驚嚇中緩過勁兒來，就趕緊坐好，盯著書本，耳邊再聽著女人接下來對女孩的一頓數(shù)落，順帶再帶著女孩和別的同齡孩子一波比較，“你看人家孫娟，就在家里寫作業(yè)，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女孩其實是想爭辯的，因為她覺得孫娟也天天在家里看電視什么的，并沒有女人說得那么好學(xué)，但自己也不敢開口啊，只能低著頭，聽著女人數(shù)落完之后，再受女人一頓錘。
“躲避怒氣”和“承受怒氣”已經(jīng)成為女孩的日常，女孩逐漸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女人的日常發(fā)火，再被女人數(shù)落的時候，也顯得淡然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那么擔(dān)驚受怕，而是默默聽著女人的怒罵或者挨一頓打，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