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時,雪化了,總有大大小小的泥洼。路上行車來往而過,濺起的泥濘留在車底,刻下痕跡。
拖拖拉拉小半周,葉一弦才決定重新買輛車。和陸湛衡一樣,葉一弦也難不定主意,對這方面不是很懂,便讓溫嘉英幫忙物色。
別看幫陸湛衡選的那款車挺低調(diào)大方的,而葉一弦看著眼前的這輛車卻大失所望。
耀眼藍(lán)的車身,酷炫的曲線,火紅的內(nèi)飾,怎么看都不覺得這是一向沉著穩(wěn)重的葉一弦該有的風(fēng)格。而溫嘉英還自認(rèn)為非常好,振振有詞的說:
“看看,多漂亮一小車,我一直覺得你應(yīng)該換種風(fēng)格,就給你挑了這輛?!?p> 當(dāng)葉一弦開著溫嘉英幫她挑的耀眼小跑車到葉氏樓下時,古秘書的眼里充滿詫異,還試探性的問:
“葉小姐?”
到了樓上,古秘書在葉一弦前面指引著,還微微扭頭和葉一弦閑聊,抱怨說:
“這幾天有位先生來找葉總,每次兩個人都要談好久,葉總會生好大的氣,嚇?biāo)廊肆?。?p> 葉華年一向好脾氣,就算是真的生氣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葉一弦實在想不出什么能讓葉華年在員工面前失態(tài)。
葉一弦敲了敲門,沒人應(yīng),便推門而進(jìn)了,辦公室內(nèi)葉華年正和一位中年男人交談著。葉華年一抬頭,看見葉一弦后眼睛里多了一絲緊張和害怕。
那男人略顯頹廢,適中的衣服被肚腩撐得向外綻開,臃腫的身材也顯得整個人非常油膩。
葉一弦注意到自己的失態(tài),急忙道歉說: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談事情了。”
葉一弦走出辦公室,剛想關(guān)上門,就聽見有人叫自己:
“你是一弦?”
這不是葉華年的聲音,是陌生的從未聽過的聲音。
葉一弦回頭,那中年男人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葉一弦心里奇怪,他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一旁的葉華年突然變了臉色,眼神狠戾的瞪著那男人,額頭的青筋暴起,微微張著的嘴也顫抖著:
“不準(zhǔn)叫她!”
那男人并沒有理會葉華年的話,而是向前伸著手走向這邊說:
“一弦,你是一弦嗎?”
葉一弦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葉華年的憤怒已經(jīng)到了極點(diǎn),猛的起身。向男人走去,近前了猛的抬腿狠狠地朝他踹去。那男人受慣性跌坐在地上,剛想起身,又被葉華年按住,結(jié)實的挨了兩拳。
那男人似乎想說些什么,雙手胡亂的揮舞著,葉華年見狀拳頭又落下,揚(yáng)起落下,沖著外面正在看熱鬧的員工吼道:
“看什么!給我叫保安!”
直到那男人被保安捂著嘴拖出去葉一弦才回過神來。
她有一次看見葉華年這個樣子,一時間楞了神。
葉華年坐在沙發(fā)上,喘著粗氣,煩躁的扯開領(lǐng)帶,抬手指著門外喊:
“下次他要是再來就趕他出去!別讓我再看見他!”
葉一弦總覺得那男人有什么話想對她說。
葉華年看了看一旁愣神的葉一弦,努力的調(diào)整好情緒,對她表現(xiàn)的極盡溫柔,問:
“今天一弦怎么有時間來看我?”
很顯然葉華年不想讓葉一弦擔(dān)心,她便也不問,笑著回答:
“我來接你下班,順便讓你看看嘉英幫我挑的車?!?p>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時間,葉一弦拍了拍自己的新車,調(diào)皮的把手握成拳頭放在葉華年面前問:
“葉華年先生,請問您對溫嘉英先生給葉一弦小姐挑的這輛車怎么樣呢?”
葉華年皺著眉頭,食指撓了撓額頭,想了半天才說:
“呃……暴發(fā)戶氣息?!?p> 這車上唯一讓葉一弦滿意的只有這個主控屏了,它可以隨意調(diào)節(jié)弧度,還能把它拉出來,橫在中間。
雖然冬天過去了,但是現(xiàn)在還是很冷的,葉一弦打開空調(diào),調(diào)節(jié)了溫度,又貼心的問葉華年:
“還冷嗎?”
可是葉華年完全沒有聽進(jìn)去,心不在焉的盯著窗外。
葉一弦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華年?”
葉華年回過神來,扭頭摸了摸耳朵,試圖掩飾自己剛才的走神。
等紅綠燈的時候,葉華年突然問葉一弦:
“一弦,你想過你的親生父母嗎?”
對于這個問題,葉一弦并沒有表現(xiàn)的很激動,反而平靜又冷酷的說:
“沒想過?!?p> 葉華年有些不解,追問:
“為什么不想呢?”
綠燈亮了,葉一弦發(fā)動了車子,沿著虛線拐彎,她苦笑:
“華年,你也別覺得我無情,我為什要想他們,想他們拋棄我?想他們間接的把我丟進(jìn)葉家這個無底地獄?”
葉華年沉默了,別過頭去不再說話。
晚上,陸湛衡來了葉家,里面穿著家居服,外面套著棉服,小碎步走到葉一弦身邊,一屁股做到沙發(fā)上,興致勃勃的問:
“一弦,咱們在方湖看的那個電影叫什么名字來著?我給忘了?!?p> 葉一弦不動聲色的靠邊挪了挪,低著眼瞼,冷漠的說:
“歸路?!?p> 陸湛衡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打開手機(jī)按著鍵子。
葉一弦用余光偷瞄著陸湛衡,最后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
“你干什么呢?”
“哦,我朋友問我什么電影好看,我推薦她歸路來著?!标懻亢忸^也不抬的回答。
陸湛衡來葉家的目的也達(dá)到了,問題也問完了,作勢要起身。
就聽旁邊的葉一弦微微的吸了一口涼氣,陸湛衡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自己的棉服扣子和葉一弦的頭發(fā)纏到了一起。
葉一弦皺著眉,手向上胡亂的摸索著扣子,想要解開。
葉一弦的指尖涼涼的,隔著棉服也能感覺到絲絲涼意,陸湛衡心跳漏了一拍,當(dāng)即抓住她的手,沉聲說:
“我來?!?p> 陸湛衡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微微彎著腰,好讓葉一弦舒服些。
由于第四顆扣子牽連著拉鏈,還纏著葉一弦的頭發(fā),有些麻煩,葉一弦坐在沙發(fā)上半傾著身子,這個姿勢實在是累,陸湛衡一雙大手扣住葉一弦的后腦,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身上,說:
“你這個姿勢累,靠一會?!?p> 葉一弦只好把腦袋靠在陸湛衡的身上,靜靜地等著他把頭發(fā)解下來。
葉一弦靠著陸湛衡,隔著棉服似乎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還有他精瘦的胸膛,棉服的面料太粗糙,磨的葉一弦有些臉紅。
陸湛衡正彎著腰認(rèn)認(rèn)真真的想要把扣子和葉一弦的頭發(fā)分開,兩人離的很近,陸湛衡甚至能聞到葉一弦洗發(fā)水的味道,這不禁讓他心有煩躁,火氣正在心里燒著,手里的動作也不禁慌忙了些。
一不留神,頭發(fā)牽扯著頭皮,葉一弦微微皺眉。
陸湛衡了了解開頭發(fā),撓著頭說:
“對不起,沒掌握好力道?!?p> 說完急匆匆的想要逃離現(xiàn)場,臨走前還被地毯的一角絆了個踉蹌,沒來得及換拖鞋便走了。
皮鞋吃豌豆
不好琢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