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面試
應(yīng)聘的地點在一個化妝品公司。接到面試的時候,她已經(jīng)把這個公司的大概概況了解了一遍。又把公司大概經(jīng)營的范圍和產(chǎn)品的面相群體以及行業(yè)前景做了些準備。
除此之外……
安遙坐在等待席上,對著墻開始小聲絮叨著:“各位面試官老師好,我叫安遙……”
背到滾瓜爛熟,安遙舒了一口氣,抬眼往四周看。
在她背東西的時候,等待室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要不是西裝革履,要不就是妝容精致,恍惚間,安遙覺得自己像是來錯了地方。
“你好,能借我只筆嗎?”
眼前一黑,一個男人走過來。
安遙把手上的簡歷合上,摩挲了下手里的汗,“啊”了一下,把手中的筆遞給那人。
“謝謝。”他很有紳士風度地低了些頭,上前一步,彎腰在安遙旁邊坐下。
男人身材高挑,陷在她和一個胖子之間,安遙忙往旁邊挪了挪,又空出點位置。
男人把文件放在腿上寫了幾個字,把筆還給安遙:“你是參加面試的?”
安遙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啊,是呀?”
她剛說完,男人笑意深了些,帶著些打趣的意味:“你不會還沒成年吧,公司可是不要童工。”
說完,瞄向安遙腿上半開著的簡歷。
竟然說她是未成年,她可是已經(jīng)過了十八歲生日。再說,如果是未成年,公司的hr審核信息的早把她的簡歷給淘汰了。
大家都是面試的,見面就說她未成年,多多少少有一種冷嘲熱諷的感覺。
讓安遙實在忍不住懷疑起他的目的來。
安遙大大方方把自己簡歷翻開,指給他看:“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現(xiàn)在是一個成年人?!?p> 可那雙眸子還是溫潤地沒有一絲的變化,讓安遙對之前他的腹誹產(chǎn)生了猜疑:“你也是過來面試的?”安遙看向他手中的文件夾。
他的文件夾看起來正式多了,一比之下,相形見拙。
旁邊幾個應(yīng)聘者滿懷好奇地向這邊打量,又坐下一個人,位置更擠了。
“我不是過來應(yīng)聘的。”男人聲音輕輕的,賣了個關(guān)子,“我是公司里的人?!?p> 安遙忽地緊張起來,一陣心虛地自報家門來彌補剛剛語言上的不周。卻見男人一根手指豎起來:“噓,別說話,他們還不知道?!?p> 安遙垂著眉看向四周,一副“我懂得”的表情點點頭。
她之前上網(wǎng)查過的。有的公司讓內(nèi)部人員裝作應(yīng)聘者混跡于其中,也是對應(yīng)聘者的考核中的一項。
沒想到被她遇見了,也不知道她剛才的表現(xiàn)到底算上好的還是壞的。
“老師。”安遙不知道該叫他什么,但叫老師什么時候都沒錯。
“嗯?”男人上揚著聲調(diào),表示他對她的后面的話有興趣。
“那個……”安遙漲紅了臉,小聲地問了出來,“公司的廁所在哪?”
男人笑笑,拿著文件站起來:“公司很大,你一個新人過來可能會迷路,我?guī)闳?。?p> “嗯?!卑策b也不敢說啥。
瞧瞧時間還早,安遙就跟在他背后。
男人很高,一路上走過來的員工見了他都微微點頭打個招呼。安遙越來越忐忑,難不成這個人是公司里的高管?
“現(xiàn)在好點了沒有?”男人忽地放慢了腳步。
“?。俊卑策b一不留神,踩在還殘留著水漬的地上,差點摔倒。
幸虧他扶了一把,安遙站定:“謝謝?!?p> “看來還是很緊張?!蹦腥送白?,“告訴你一個訣竅,在面試之前,提前二十分鐘到達面試地點,和其他應(yīng)聘者聊一會天,能讓你緊張地情緒有所緩解。”
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給人一種很靠得住的感覺。
所以說,他剛剛是為了緩解她的緊張?
“我看你年齡最小,一個人坐在一堆老狐貍之間,有些可憐?!蹦腥说难凵駵厝岫咒J利,一眼就看透了對方的心緒。
安遙還想說什么,他停了下來:“洗手間到了。”
安遙解決好自己的人生大事,從廁所里出來,外邊已經(jīng)沒有了人。安遙憑著自己的印象,很容易就早到了面試地點。
隔著玻璃看著格子間里伏案工作的人,安遙一陣恍惚,猛地就涌起了一陣濃郁的感傷。
“下一位,安遙?!遍T開了,安遙捏著自己的簡歷走進去。
……
中午的太陽炙烤得人有些萎靡不振。郭文韜把車??吭谝贿叺穆飞?,拿手遮了下眼前的日光。
山道狹窄,蜿蜿蜒蜒地向前延伸,不知道還有多遠才能到達目的地。
衣薄恰逢屋漏。
來之前,他已經(jīng)和隔壁省市的公安系統(tǒng)打好了招呼。一路趕過來,車卻廢在了半路上。下車一看,拋錨了。
彼時,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路上要不就是一兩個騎著三輪的村民,要不就半天不見一個人影。
郭文韜先聯(lián)系了胖子,接手下面的工作。
劉鈺殺害林曉楓已經(jīng)證據(jù)確鑿。當務(wù)之急就是去去玉脈山把劉鈺帶到警局,等著他招認。
郭文韜看著黑壓壓地山頭,蹲下來,從煙盒里夾出一只煙,蹲在路邊吸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抬頭,一輛轎車停在了他面前。
一個人穿著灰色的運動裝的男人步履矯健地走過來。郭文韜沒有動身,依舊夾著煙,手垂在膝蓋上,目色祥和地盯著路面。
“老文,怎么大中午的蹲這兒了?車沒油了?”安華也步到巖石遮蔽的陰影下,和郭文韜一個姿勢一蹲。
他的語氣不免有些幸災(zāi)樂禍之嫌。郭文韜哼了一聲,欠了欠身子,吐了口煙圈:“開車開累了,看這兒風景挺好,又涼快,出來透透氣?!?p> 安華視線轉(zhuǎn)了一圈,轉(zhuǎn)到郭文韜的車上,帶著隱隱的笑意,拍了拍郭文韜的肩膀:“從大學畢業(yè)之后,就沒有好好聚過了。今天兜兜風,坐我的車?!?p> 拖車司機已經(jīng)過來了。郭文韜給他打了招呼就從善如流地做到了安華副駕駛。
郭文韜掐滅了眼,看了安華一眼:“你來玉脈山是為了找姓郭的那小姑娘?”
安華毫不隱瞞,在郭文韜面前也沒什么隱瞞的:“是,當年安念和那個小女孩一起被綁架。她應(yīng)該知道當年的一些事情?!?p> 只從當年拐賣人口的案子之后,安華就一直沒有走出來。而后,安遙出了事,許紫煙變成植物人。安華作為家中的男子,父親、丈夫,身上的重擔不言而喻。
對于一個家庭來說,失去一個孩子如同滅頂之災(zāi)。昔日的天堂,轉(zhuǎn)眼變成烈火焚燒的地獄。
可那有什么辦法。天地茫茫,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即使現(xiàn)在科技都有了進步,人口普查也逐步完善。可誰有說的清,在那波濤掩蓋的暗礁之下到底隱藏了多深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