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邊的魚肚白,明然心情低落,桃喜夾緊馬腹,走到明然身邊,小心的問:
“姑娘,現(xiàn)在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的?!?p> 明然聞言看過來,雖然眼中沒有什么情緒,但莫名的桃喜就有些緊張。
“這邊事情結(jié)束了,他……就該回去了,”明然轉(zhuǎn)過頭,輕輕拍了拍馬背,駿馬慢慢跑了起來,桃喜只聽得隱約的聲音,“也該大婚了……”
如果之前不理解明然沒什么走,如今卻是明白了,她家姑娘那樣一個謫仙般的女子,怎么會甘愿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許是受明然影響,桃喜也覺得為什么男人就不能一心一意,非得三妻四妾才能彰顯自己的地位?
可是……桃喜想了想,太子殿下回宮,即將面臨的一點也不會比大漠這輕松。
那邊兩人快馬加鞭離開大漠,這邊李澈拖著虛弱的身體,立在明然的帳前。
廉捷從側(cè)面只能看見李澈抿起的嘴角,心知自家太子的心情。剛欲上前說話,李澈輕輕抬了抬手,有氣無力的說道:
“派人跟著點,讓我知道她在哪?!?p> 廉捷輕輕嘆了口氣,回道:“是?!?p> “讓屬下去吧?!毙∧曜呱锨?,看著廉捷,眼神堅定的說道。
“不,她不會希望的?!崩畛簱u了搖頭,“找個普通小卒,發(fā)現(xiàn)也沒關(guān)系?!?p> 三人隨即明白了,以明然的身手,三人中的誰都無法隱身,而且以明然現(xiàn)在的心情,派一名無名小卒,被發(fā)現(xiàn)了,也不會過多干涉。
“屬下這就去安排?!毙∧曷勓?,告退去辦事。
“殿下……”廉捷還要說話,李澈抬了抬手,只聽他說:
“走吧?!?p> 此時已入深秋,秋風(fēng)寒涼,大漠更是寒風(fēng)伴著沙塵,讓人心沉。
李澈在這里繼續(xù)修養(yǎng)了半月余,期間也有不少京中探子,都被小石悄默聲的打發(fā)了。
“這幫該死的,要不然殿下身子……真想立馬回京,弄死這幫玩意兒!”小石被探子搞得心情煩躁。
“再忍忍,他們就是來摸情況,沒整出刺殺的事已經(jīng)是最大的幸事了。”廉捷看著手里的公文,輕輕說道。
“對啊!按照以往的管理,這種好時候不應(yīng)該錯過?。 毙∈瘬狭藫项^,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干什么呢?”
廉捷放下手中的公文,“一會兒把這幾個給殿下送去,”小石接過公文,問道:
“殿下都說了讓您處理,還給殿下送過去干什么?”
廉捷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對于小石的腦子有些無奈,說道:“殿下是殿下,我是臣子?!?p> “哦!”小石點了點頭,又要說,廉捷打斷他。
“你這腦子,就能送送公文,快去吧。別的別琢磨了?!?p> “我腦子好著呢!”小石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
廉捷回想剛剛看到的公文,搖了搖頭。
李澈這邊也拿到了廉捷挑出來的公文,他看著這個字體娟秀的公文,盯著有半柱香的時候,一動沒動。
小石立在一旁,心理想:自己果然只適合跑腿。
“明然到哪了?”許久后,小石快睡著了,只聽李澈開口問話。
立馬打起精神,回想小年的來信,說道:
“縣主本來要回清泉山,不知為何,半路改道京城了?!?p> 李澈眉頭輕輕皺起,眼神有些放空,小石不敢打擾,心里卻直嘀咕。
過了會兒,李澈回過神來,看課看手里的公文,眼神逐漸狠厲起來,嘴角又帶了幾分嘲笑。
“通知下去,明日回京?!崩畛哼@幾日恢復(fù)的很好,此時中氣十足,對小石吩咐道:
“現(xiàn)在去通知廉捷,收拾行囊,凌晨出發(fā),輕裝簡行?!?p> “……是?!毙∈缇拖胱吡?,聞言雖有愣神,但立馬高興起來,好退后趕緊通知下去。
“這是來跟我告別么?”小石走后不久,李澈感覺帳外有人,聽聲音,感覺是姜文。
聲落后,簾子被掀起,姜文低著頭走了進(jìn)來,后面怯生生的跟著明笑。
李澈挑了挑眉,斜靠在圈椅里,面容清貴。
“你既然要走了,我也沒必要繼續(xù)就在這里?!苯恼Z氣平和,倒是沒了以外的戾氣。
“我知道是明然讓你留下,”李澈低著頭,姜文看不到他的表情,語氣也聽不出什么,又聽李澈說道:
“既然她讓你留下,你不能走?!?p> 說這話時,李澈的眼睛是看著姜文的。
姜文聞言撇撇嘴,嗤笑道:
“明然說你回京,我就可以走。”
李澈看了看站在姜文身后,進(jìn)來一直沒說話的明笑,輕輕一笑,說道:
“為了你身后這姑娘,也不行么?”
姜文聞言身子一僵,下意識的把明笑護(hù)在身后。
“明姑娘舍棄親人,與你在此,你難道只想讓她這樣沒名沒分的跟著你?”
李澈說的輕飄飄,但這些話卻像大石頭一樣一個字一個字的砸在姜文心上。
“哥哥,”明笑拽了拽姜文的衣角,“我不怕?!?p> 姜文回頭,明笑亮晶晶的眼睛,滿滿的愛意,姜文覺得自己怎么能辜負(fù)一絲一毫呢……
“行,我不走了?!苯睦^明笑的手,抬頭直直的對著李澈說道。
“好?!崩畛赫酒鹕?,神態(tài)清貴,走到二人面前,說:
“既然如此,咱們好好談?wù)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