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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劍行

第二十二章故友?舊敵?

青衣劍行 肖零 4254 2019-12-13 11:53:41

  第二十二章

  宴席就擺在庭院中央,南邊是一塘荷池一碧如洗,荷池上面是鮮紅的九曲橋欄。

  北面閣樓的紗窗,高高支起,將這已近中午的陽光攬了進去。

  四下站立著嚴(yán)裝以待的士兵,溫秋雨看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這些士兵正是早上來顧家的那隊護衛(wèi)隊,只是不見那個隊長。

  來回走動的是數(shù)名丫鬟仆人,一個個正在捧著果盤點心上桌。迎面而來的正是早上那紅衣少女姬靈兒。

  不過此時的她雖依舊是一身紅衣,但卻與早上不同,此時的她身著一身勁裝,護甲套在上面頗有些英姿颯爽。

  “各位請入席”姬靈兒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溫秋雨道“哪有此等請客之理?”

  姬靈兒笑道“岐王臨時有事,稍后便來,不過顧老的幾位老友卻已正在來的路上”

  顧嘯林冷哼一聲“看來老夫的老友架子真是大的很”

  話音剛落,姬靈兒還未開口,眾人身后便傳來聲音。

  “顧老此言真是折煞我等了”

  溫秋雨等人回首看去,而溫秋雨卻是眉頭一皺。

  來的是三個人,為首一個素衣白扇,雖面龐有微微褶皺,卻還算眉目清秀,鬢角處只有兩縷整齊而下蒼發(fā),一步踏出極有風(fēng)度。

  左邊的是一位美婦,紫羅輕衫,長發(fā)飄飄,歲月雖在她這張精致的臉上留下了輕微的臃腫,可她的身材依舊凹凸有致,豐滿的臀部一步一搖,眉心有一痣,風(fēng)韻猶存,

  右邊的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他弓著腰,右手扶著拐杖,左手負(fù)在腰后。眼袋微微凸起,緊閉的嘴巴里好像一顆牙都沒有。

  為首的男子來到顧嘯林面前,淺淺鞠躬道“顧老眼疾還未痊愈?”

  顧嘯林正疑惑時,溫秋雨冷哼道“步家的人只會惺惺作態(tài)?”

  眾人嘩然,此人竟是四大家族中步家的人。

  “步逆寒在我面前擺擺架子還是可以的”顧嘯林道。

  那男子微微一笑道“家父數(shù)月前已逝,在顧老面前已然擺不了架子了”

  顧嘯林詫異道“哦?你是步逆寒的兒子?那現(xiàn)在步家是你在管?”

  那男子拱手作揖道“晚輩步辰溪,剛剛接受步家大小事宜”說罷又對那美婦使了眼色,那美婦立即心領(lǐng)神會。

  她向眾人作禮,宛如小家碧玉,未見紅塵一般羞澀道“晚輩風(fēng)修墨見過顧老”

  顧嘯林眉頭一挑道“哦,難道風(fēng)家也換了家主?”

  風(fēng)修墨道“家母也在數(shù)月前仙逝了,所以晚輩也扛起了風(fēng)家的大梁”

  溫秋雨突然冷笑道“步逆寒與風(fēng)如意可真是一對苦命鴛鴦,生不能同時,不能同寢,死卻能同時啊”

  不待其他人說道,柳愈風(fēng)對著溫秋雨道“早就聽聞步風(fēng)兩家雖為表親,卻同為修侶,雖是兩家,卻勝似一家?!鳖D了一下又對著步辰溪與風(fēng)修墨笑道“不知兩位可繼承先父的遺愿?”說罷便是哈哈哈大笑。

  風(fēng)修墨面龐陰晴不定,嬌眉微皺,對于柳愈風(fēng)與溫秋雨的嘲諷羞憤不已。

  而步辰溪聽言卻上前,將風(fēng)修墨擁入懷中,看著風(fēng)修墨一臉茫然的樣子,緩緩的吻了下去,帶著三分邪魅的笑意說道“家父與如意前輩當(dāng)年礙于家族名聲才沒能在一起,如今我與墨妹兩情相投,再也沒有人阻止我們。”

  顧封封冷哼道“如此年紀(jì)真不知羞恥”

  步辰溪突然冷下臉斥道“顧家小子我怎么也算你的長輩,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溫秋雨道“你們費心將我們約在這,不會只是為了說說你們之間的茍且之事吧?”

  步辰溪放開風(fēng)修墨,白扇輕扇道“當(dāng)年你答應(yīng)過我們四族,不會再踏足江湖”他看了一眼眾人道“可你怎么能出爾反爾?你若此時回頭我三族可既往不咎”

  溫秋雨道“當(dāng)年可不是答應(yīng)你們四族,我只是為了清清,為了顧家,答應(yīng)了你們?nèi)濉H缃衲阌X得我還會為了誰再你們面前低頭?”

  步辰溪冷冷的注視著溫秋雨,許久才一字一句道“這就是你的選擇?”

  溫秋雨眼中好像射出一道光芒,堅定不移地說道“誰也改變不了”

  風(fēng)修墨輕踩蓮步,挽住步辰溪的手臂,杏眼微抬看向溫秋雨時顯得十分兇狠,輕聲對步辰溪道“辰哥,你好言相勸,可他卻不識抬舉,何必再給他臉”

  顧嘯林道“你三族可真厚顏無恥,先是當(dāng)年老夫被封印天下毒,毒瞎了雙目,以致遠(yuǎn)離故土數(shù)十載,后又有你步逆寒騙我兒與你們一起追殺溫韜,今日竟還有顏面在老夫面前惺惺作態(tài)”

  步辰溪道“顧老可別冤枉人,當(dāng)年您與先父幾人義結(jié)金蘭,是您先出手傷了封前輩,他只是自保而已,你又怎能怪怨他了?”

  “哼,當(dāng)年老夫瞎了眼與那種人義結(jié)金蘭”顧嘯林怒吼道“今日休提往事,老夫倒要看看溫秋雨要重出江湖,你等又能如何”

  步辰溪神秘一笑,看了一眼風(fēng)修墨,風(fēng)修墨才莞爾一笑道“顧老在這我二人自然不能將溫秋雨怎樣”兩人又相視一眼,又聽風(fēng)修墨接著道“我二人知道顧老在這,連夜去那青陽崗請來了白虎老人”

  “哦?可是那白虎生風(fēng)拳的白虎老人?”傅雨柔驚奇道。

  眾人聽言,不由的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白發(fā)老人。

  那白發(fā)老人撐著拐杖,緩緩的走了過來,而步辰溪與風(fēng)修墨也很自覺的讓開了路。白發(fā)老人來到眾人面前,直起了身子。

  眾人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老人身高竟有七尺。對于一個如此年邁的的老人,有如此身高簡直可以說的上是奇聞了。

  白發(fā)老人微瞇著他那雙凸出來的眼睛細(xì)細(xì)的打量著傅雨柔,面露微笑道“你這孩子,僅僅弱冠之年,沒成想知道的不少?!?p>  傅雨柔拱手作揖,謙遜道“老前輩謬贊了,老前輩雖隱匿江湖多年,但威名早已遠(yuǎn)播四海,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白虎老人朗聲大笑道“你這小娃可真會說話,不過這聲明四海遠(yuǎn)播就不對了,我看在坐的諸位沒多少知道老夫的了吧”他環(huán)視四周,負(fù)手而立整個人瞬間好像年輕了好多,氣勢傲然道“老夫就是當(dāng)年鐵拳橫掃關(guān)外的白負(fù)生”

  顧嘯林聽言,心底微微一沉。雖然他顧家的拳法在江湖中頗有威名,但與那這白虎生風(fēng)拳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柳愈風(fēng)踏前一步,對白虎老人拱手道“敢問前輩可是來與我等為敵的”

  白虎老人笑道“你這后輩雖然禮數(shù)到了,但這語氣實在不該啊”話音剛落,他便出手一拳,直襲柳愈風(fēng)前胸。

  對于白虎老人,柳愈風(fēng)沒有太多的了解,畢竟他們剛剛出生時白虎老人就已隱退了。所以柳愈風(fēng)并沒有對這看似行就將木的老人過多的重視。

  可就在那迅速,精準(zhǔn)的一拳打來時,柳愈風(fēng)便知道自己錯了。

  白虎老頭所使的自然就是白虎生風(fēng)拳,一拳襲來,如猛虎掠崗,威風(fēng)掃葉。那一拳還未打到身上,柳愈風(fēng)便先感到沉厚的拳風(fēng)將他后背的寒毛吹起。

  他發(fā)現(xiàn)這一拳他根本接不了!

  雄渾的真氣如同塞北的狂風(fēng),向他裹來。他雙手根本動不了,本來想著側(cè)后一步,將那一拳躲開,可白虎老人仿佛洞穿了他的想法,化拳為掌,一記手刀砍向柳愈風(fēng)肩頸,柳愈風(fēng)無法看到那雙手是不是干枯,是不是寬大且有力。

  因為這一切都發(fā)生在一瞬間,他根本就來不及看。

  就在那一記手刀距離他肩頸一尺的時候,就再也下不去了,白虎老人感到詫異,他這一記雖沒用全力,但卻足足用了七成力,他算準(zhǔn)了以柳愈風(fēng)的武功接不了,可這一記卻確確實被擋下了。

  白虎老人一記被瞬間收回了手,抬眼看去,溫秋雨才緩緩的將帶著劍鞘的龍泉收了回去。

  “青衣劍主,果然不負(fù)情義之名”白虎老人說嘆了口氣,又對柳愈風(fēng)道“既然我已出手,這頓教訓(xùn)就算是給了”

  柳愈風(fēng)松了口氣,并沒有對溫秋雨說謝謝,因為他們倆的交情,這兩個字簡直就是侮辱。

  這一招雖然看似接的輕松,但只有溫秋雨知道,那一擊有多大的力量,若不是白虎老人最后收了幾分力道,只怕自己也不會接的如此輕松。

  溫秋雨道“老前輩一定要插手晚輩之間的恩怨?”

  白虎老人道“老夫不能袖手旁觀”

  顧嘯林道“好,我也早有心來比較一下到底是你的白虎生風(fēng)拳厲害,還是我顧家的二十四式大亂拳威猛”

  白虎老人又弓下了腰,一手扶這拐杖,一手背在身后,對顧嘯林道“顧老也年紀(jì)不小了,怎還是此等暴脾氣?”他來到宴席前拉出一把椅子款款而坐,端起一杯酒,淺淺的一口道“此等好酒在,莫不如你我再次飲酒而談豈不美哉?”

  顧嘯林空洞著目光,冷冷道“要戰(zhàn)且戰(zhàn),何必如此作文客之態(tài)”

  白虎老人將手中酒一飲而盡,贊了聲“好酒”又接著道“這是岐王府中,你我動武實在不雅,也實在無禮”

  姬靈兒此時拱手作揖道“岐王有令,各位在此無需拘束”說罷便退了下去。

  “你我坐下嘴上出招,如此新穎的比武你可比過?”白虎老人又喝了一杯道。

  顧嘯林這才展顏道“哦?還有此等比試的方法?”顧嘯林年輕時便是出了名的好斗,聽到這種新穎的比武,自然按捺不住。

  白虎老人道“老夫年邁已施展不了手腳,可又技癢難耐,這才找到了此等方法?!?p>  聽言,顧嘯林才在小玖相扶下坐在了白虎老人一旁。

  而其他人倒也不急于相斗,而是看著白虎老人與顧嘯林,他們都是浪跡江湖數(shù)十載的人,確實未見過如此新穎的比武方式。

  一桌宴席,一圍士兵,微風(fēng)輕輕起,荷塘水波也是微微泛起,若是從那小閣樓窗口看去,一派秋日的景象便能盡收眼底,但卻沒有人去看。

  白虎老人又飲了一杯酒,他將杯子放下后道“按理來說我遠(yuǎn)道而來,應(yīng)是我先出招,但此方法是我提出,所以當(dāng)由你先出手”

  顧嘯林輕輕點頭,道了聲“好”也飲了一杯酒后說道“一拳離道,左右無序,慣打雙目,橫扎下肋”

  顧家二十四式大亂拳講究的就是一個“亂”字。顧嘯林雖說出了要打的兩處地方,可沒人知道他會先打下肋,還是雙目,好像一個小偷給你家里留言,他要偷你家。雖然你知道是小偷要來偷,可你不知道是幾個小偷,也不知道他們會怎么來偷,什么時候來偷。

  這會耗盡你的思路,大亂拳就是要無象生亂,讓你防不勝防。

  眾人眼睛已轉(zhuǎn),皆在想此招自己如何破解,不過還是看向白虎老人,看他如何應(yīng)對。

  白虎老人道“雙拳成風(fēng),呼南掠北,映襯東湖一片,殘卷西柳一樹”

  白虎老人可謂拳法上的行家,對拳法運用之嫻熟怕是無人能及。

  這白虎生風(fēng)拳可謂是攻防兼?zhèn)?,幾乎是招招在防又找找在攻,‘雙拳成風(fēng),呼南掠北’這正是來檔大亂拳的‘左右無序’,這是一招兩敗俱傷的手段,若是他的‘呼南掠北’沒有和顧嘯林的‘左右無序’對上。那么他定要挨上兩拳,顧嘯林也要挨上兩拳。

  可偏偏他兩又使出半式,這半式與之前一招相連就完完全全是新的招式。這樣一來就算兩人雙拳沒有對上,但也要落空。

  顧嘯林又道“一拳開山”

  白虎老人笑道“玄鳥右起單展翅,颶風(fēng)左卷上頂門”這一招也是盡顯白虎生風(fēng)拳的攻防兼?zhèn)洹?p>  顧嘯林道“一拳打在泰山頂,一拳打在乞丐膝,雖無左右為難客,卻有毒蛇猛出穴”

  泰山頂自然就是頭部,乞丐膝正是下腳。這一招擊打兩處,兩處卻距離甚遠(yuǎn),真是顧首難顧尾,顧尾難顧首。更何況他還有一虛實不知的一擊,讓你琢磨不透。

  可白虎老人依舊風(fēng)輕云淡般流利的說道“白猿搬石砸腳,靈猴上樹摘桃,偶見猛禽飛掠,駭驚行人停腳”顧嘯林聽言,詫異道“我這一招雖然兇猛卻不是無解,你怎改變風(fēng)格,轉(zhuǎn)攻為守?”

  白虎老人笑道“這一式實在兇猛,我不曾找出有何處可反擊,只能防守。”

  顧嘯林不在言語,心里卻不由得開始對白虎老人改變看法,以白虎老人在拳法上的造詣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他接不了的招,他雖之前話那樣說,卻實實在在知道自己絕不是白虎老人敵手。

  二人再次以招破招,而且越說越快,可招式之間卻不見鋒芒,就好像兩人拿著木削的劍在切磋。

  顧嘯林不由的承認(rèn)白虎老人的拳法勝他數(shù)倍,只是想不通既然他隨步,風(fēng)兩家人而來,為何如此。

  又是四招過后,白虎老人淺酌了一口后,淡淡道“你們有事便去商定吧,不要將時間浪費在我兩個老人的酒后言談上”

  說罷便再次與顧嘯林對招,而其他人也在這一句話后收回了目光,各自看向?qū)Ψ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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