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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劍行

第二十章久違的南宮

青衣劍行 肖零 4333 2019-12-13 11:41:46

  第二十章

  這個世上總有一種人,一種愛笑的人。你如果見到他,你會發(fā)現(xiàn)這個人好像時時刻刻都在微笑,這種微笑給人一種溫和友好的感覺,所以在笑的時候嘴角的弧度不會太大。

  南宮云豹就是這種人,他從來都是那樣的平易近人,也不管自己笑起來是不是好看。

  深秋的夜里的風(fēng)本是有些冷的,但這一刻卻是那樣的清爽,溫秋雨的眼皮還沒有合在一起,所以他看到了南宮云豹的那張丑臉上洋溢的笑容,他也笑了。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南宮云豹微笑著說道,他的聲音好聽極了,不管你在任何時候聽到他的聲音都會覺得好聽更何況是這種情況。

  溫秋雨一直很疑惑為什么長相那樣丑陋的人聲音可以那樣好聽。

  “你怎么來了”溫秋雨問道。

  南宮云豹走了進(jìn)來,從腰帶中取出一瓶藥來丟給了溫秋雨說道“我不來你們豈不都死在這了?”

  溫秋雨將看了一眼他丟來的藥瓶,是小還丹。溫秋雨笑了,他不得不承認(rèn)南宮云豹的確是個做事很完美的人。

  他們剛剛耗費(fèi)巨大的內(nèi)力,而小還丹可以幫助他們很快恢復(fù)。他獨(dú)自服下一顆后剛欲喚醒眾人,卻被南宮云豹阻止。

  “我此行來是奉了先生之令”東籬云雀總是喜歡自己的屬下稱自己先生,就像皇帝喜歡別人稱他陛下或萬歲爺一樣。

  “第六株芳華草已出現(xiàn)在了究極天人圖中”南宮云豹說道。

  “什么!”溫秋雨失聲道。

  究極天人圖是記錄芳華草消失的,既然究極天人圖中已顯示了第六株芳華草,那就說明第六株芳華已被人服用了。

  “是誰?”溫秋雨的聲音冷到了冰點(diǎn)。最痛苦的事情就是這樣失望中得到一絲希望,又在希望中再次失望。

  南宮云豹淡淡的說道“一個與尊夫人模樣相似的女子,我猜的不錯的話便是顧家二小姐了”

  溫秋雨徹底沒有了話語,心中更是五味雜陳,可能這就是命吧,但是任何事溫秋雨都可以認(rèn)命,唯獨(dú)關(guān)于清清,哪怕逆天也要救活她。

  南宮云豹再又道“現(xiàn)在只有將希望寄托于最后一株芳華草了”

  溫秋雨垂著頭,心里仿佛被一根刺狠狠的扎著,有氣無力道“江湖中的各路俠客尋了多少年都沒有找到?!?p>  “我既然說那就說明有點(diǎn)線索了”南宮云豹笑這說道。

  溫秋雨的眼中突然有了一絲光亮,問道“何處?”

  “乾陵”

  南宮云豹說話的音調(diào)很平穩(wěn),卻比那些鄭重其事的聲音更令人信服,就像那似是而非的微笑,比有些極富友善的表情來的親切。

  溫秋雨道“可那乾陵地宮入口云叔不是說還未找到嗎?”

  “關(guān)東龍山文風(fēng)僧,天下盜圣有溫韜”南宮云豹在說溫韜時微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道“當(dāng)年正是此二人一同進(jìn)的乾陵,而出來的卻只有文風(fēng)和尚,可出來后這文風(fēng)便如水化氣一般消失不見”

  溫秋雨對自己父親的死一直都很模糊,但對這文風(fēng)和尚還是有些了解的。因為他所使用的劍訣,正是這文風(fēng)和尚給他的,所以這文風(fēng)和尚與他來說亦師亦友。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南宮云豹說著。

  “可就在他消失了數(shù)載之后江湖中失傳的三種絕世武功卻出現(xiàn)了兩種”南宮云豹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三種武功正是第一神劍決與黃泉神墮”

  溫秋雨沉思著,這些事在江湖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但他還是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兩種武功皆是那文風(fēng)和尚傳出來的?”

  南宮云豹突然笑了,他笑著說道“你的第一神劍決不正是他給你的嗎?”

  溫秋雨劍眉一挑,淡淡道“此話怎講?”

  南宮云豹負(fù)手而立,神秘一笑道“你且放寬心,我們對第一神劍決沒有任何想法,也對你的過去沒有了解的欲望”

  話未說完,溫秋雨便冷笑道“不是不想了解,而是我的事你們知道的比我還多”

  南宮云豹道“你我可不是敵人”

  溫秋雨這才神色緩和,示意南宮云豹說下去。

  “這兩種武功中只有那黃泉神墮殺伐太重之外,第一神劍決還算正派武學(xué)文風(fēng)傳出來倒也罷了”南宮云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又道“只是就怕那第三種也被他從乾陵中取了出來”

  溫秋雨問道“第三種武學(xué)是什么”

  南宮云豹盯著溫秋雨一字一字道“神賦”

  “可這并不是我關(guān)心的事!”溫秋雨突然說道。

  “這是你必須關(guān)心的事”南宮云豹說道“之前先生說過要尊夫人復(fù)活,必須要芳華草,但九十九天若未有第二顆芳華草,尊夫人只能永遠(yuǎn)的沉睡下去,哪怕日后你尋回芳華草也于事無補(bǔ)”

  溫秋雨整個人失了氣力道“這…”

  南宮云豹接著道“不過只要有絕世神功神賦助其芳華草藥力得到最大發(fā)揮,令妻還是可以死而復(fù)生”頓了一下,他又說道“自然你得了此神功后即可無敵于天下”

  溫秋雨擺了擺手,他現(xiàn)在只想救活清清,至于其他的什么天下無敵的一概不想,他直起身來,長長的舒了口氣說道“你怎知文風(fēng)沒有將那芳華草帶出來?”

  “因為他死了”南宮云豹還在笑著說道,笑的是那樣的淡泊。

  溫秋雨說道“服過芳華草的人可不是不會死?”

  南宮云豹道“可服過芳華草的人是不會被一般的毒毒死的”他頓了一下又道“他是中了黃菊煙死的”

  見南山不是山,黃菊煙也不是煙。這是見南山獨(dú)有的一種毒藥。溫秋雨和南宮非雎聊天時曾聽過,自己也中過,少許吸入會昏厥。

  溫秋雨突然問道“那他就是你們殺的?”畢竟文鳳與他有授業(yè)之恩,雖然之其中也有利益牽扯,但溫秋雨一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所以對文風(fēng)的死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介懷。

  “他是自殺的,當(dāng)初先生也是全力救治但依舊無力回天”南宮云豹又道“此事日后你回見南山可聽先生詳談,此刻正事要緊”

  溫秋雨這才神色緩和點(diǎn)頭問道“線索?”

  南宮云豹微微一笑道“黃巢曾經(jīng)就找過乾陵,雖一無所獲,但后來卻與文風(fēng)相識”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知道溫秋雨已經(jīng)懂了。

  溫秋雨微微點(diǎn)頭,南宮云豹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顧春楠了?”溫秋雨陡然問道。既然顧春楠是家賊,那么可以順著這條線索摸出那個幕后主使是誰。

  “他就在大廳,不過你得快點(diǎn),他可撐不了多久了,別忘了你答應(yīng)先生的事!”南宮云豹的聲音回蕩在幽暗的走道內(nèi),人卻已不見了蹤影。

  溫秋雨舒展了身形,才將眾人喚醒,并遞給了一顆小還丹,好讓他們恢復(fù),自己卻獨(dú)自一人來到了大廳中。

  這里還是他們進(jìn)去之前的模樣,燈光微弱,窗外的漆黑漸漸變淡,不過月光已無力穿過那層薄薄的窗紙,可窗棱已然發(fā)白,顯然天已快亮了。

  大廳中央正躺著一個人,正是那家賊顧春楠。

  此時的他毫無之前的那股神氣,因為他的雙手的手筋,雙腳的腳筋已然斷了,軟軟的擺在地上,斷處還在流血。

  看的出來這是被人已極強(qiáng)的指力點(diǎn)斷的。顧春楠那張不算太胖的臉上五官已然因疼痛而扭曲。青白相間的頭發(fā)也早已被稠密的血液糊作一團(tuán)。

  仔細(xì)看去,那血液中竟有一只似蟲一般的物體蠕動。溫秋雨冷下目光,胃里突然收縮,一陣痙攣想要嘔吐。

  這個畫面沒有親眼看到的人是無法想象的,溫秋雨不是沒有見過殘酷血腥的場面,可他退隱江湖也有幾年了,所以見到這樣,未死之人這樣殘忍的場景時他還是有些不忍看,最令人惡心的是那還在稠稠的血液中蠕動的蟲子。

  顧春楠還沒有死,他的張著嘴,嘴巴里的血被他一張一閉的混著吐沫順著嘴角緩緩的流在地上,他含糊的對溫秋雨說道“幫幫我”

  溫秋雨俯下身子,出指點(diǎn)了他的天匯,仁宗幾處大穴,好讓疼痛減輕。

  “誰是你的幕后主使?”溫秋雨問道。

  顧春楠疼痛雖減輕,但依舊可以看出他還是很痛苦。他顫聲道“你殺了我吧”

  他四肢被廢,活著也是廢人一個。再者自己顯然活不了了,所以并沒有讓溫秋雨救他。

  溫秋雨沉下目光,冷道“你若不回答問題,我可以叫你更痛苦的繼續(xù)活著”

  話出口,溫秋雨突然覺得自己變了,變得暴戾,以前自己雖殺過不少人,但絕沒有這樣殘忍過。

  顧春楠思索著,一副糾結(jié)的模樣,可當(dāng)溫秋雨解開他的穴道后,痛苦瞬間涌上他的面龐,他咬著牙顫顫巍巍的說道“我說”

  二字入耳溫秋雨指出如雷,精準(zhǔn)的再次點(diǎn)了他的穴道,顧春楠的神色這才稍稍緩和。

  “……”顧春楠的聲音剛剛發(fā)出來,還沒有形成一個字時,一只箭矢流星般射來,嗖的一下射入顧春楠的眉心,顧春楠當(dāng)場氣絕。

  他猛的回頭,看到慕白的窗紙上一個人影閃動,溫秋雨使出一招驟雨襲來燕掠江的輕功來,破窗而出,追向那射出暗箭之人。

  可沒想但此人輕功也是了得,聽得溫秋雨追來,他連連使出旱地拔蔥,細(xì)胸巧翻云,蜻蜓三點(diǎn)水三種輕功來,竟將溫秋雨遠(yuǎn)遠(yuǎn)的扔在了后面。

  溫秋雨目光微沉,自己的輕功也算的拔尖的了,可在此人面前就像小孩跑步??粗饾u模糊的身影溫秋雨心一橫回到大廳中。

  溫秋雨睜著眼,看著顧春楠,看著他臨死前那雙像是要噴出來的眼珠,再次感到惡心,顧春楠一心求死,可當(dāng)死來臨的時候,他還是感到恐懼。

  “秋雨?”溫秋雨身后出來柳愈風(fēng)的聲音“怎么回事?”

  溫秋雨直起身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說道“是見南山的南宮云豹救了我們”

  “那賊子何在?”接著出來的是顧嘯林。

  溫秋雨說道“他死了”。

  顧嘯林道“死了?你殺了他?幕后主使是誰?”

  一連三問,溫秋雨突然語塞。

  “姐夫!”顧封封他們也走了出來,當(dāng)顧封封看到顧春楠的尸體的時候,三步并作一步,俯身,伸手探鼻。發(fā)現(xiàn)沒有了呼吸,他才說道“他死了?”

  “線索就這樣斷了?”傅雨柔說道。

  溫秋雨俯下身子,從顧春楠的眉心拔出那支箭矢,仔細(xì)端詳后道“線索沒有斷,而且我已經(jīng)知道了”

  顧封封看了看溫秋雨手中的箭矢,問道“誰?”

  “至圣宮”這只箭矢和那日隱丘上,司馬軒輊向他射出的一模一樣,所以他大膽猜測道。

  “我總感覺這是一個陰謀,可又覺得不是”柳愈風(fēng)說道“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在指向同一個方向,又好像彼此之間沒有一點(diǎn)聯(lián)系”

  顧嘯林卻道“不管有什么陰謀,在老夫這雙拳頭下都是妄談”

  溫秋雨卻沉下了目光,他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就是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只看天色漸亮,才對眾人道“天亮還有些時候,大家可先休息休息”

  傅雨柔伸了腰,拉著小玖道“這幾日煩事不少,我先去休息”又對著顧嘯林道“老伯我等先走了”顧嘯林微笑點(diǎn)頭。

  “我?guī)銈內(nèi)タ头堪?!”顧封封說罷,三人便離開了。

  顧嘯林對溫秋雨道“你二人也去休息吧,老夫離家多年,一時情緒洶涌就不陪你們了,我去走走”說罷便也離開了大廳,雖夜色還在,無人相扶,可他還是如正常人一般走了出去,人的眼瞎了,記憶力和聽力總會加強(qiáng)。

  溫秋雨陡然問道“這扶蘇公子到底什么來頭?竟有萬嶺千山蠱族的東西?”

  先前柳愈風(fēng)訴說那一戰(zhàn)時,只將那神秘的黑衣人說了個清楚,卻沒有道出傅雨柔的真實(shí)身份。

  “她是天機(jī)樓主的千金,傅雨柔”柳愈風(fēng)說道“那人好像是來奪她的一件叫什初歇的東西”

  溫秋雨道“天機(jī)樓?怪不得知道的那么多,看來他用了特殊的易容術(shù)?!?p>  柳愈風(fēng)道“唉,我突然特別想以前的時光”

  “以前的時候?”溫秋雨看了一眼柳愈風(fēng)又說道“以前什么時候?”

  “不認(rèn)識你的時候”柳愈風(fēng)也看了一眼溫秋雨,苦笑道“我認(rèn)識你后好像把八輩子的霉都倒遍了,只有把八輩子的運(yùn)氣都匯聚了才能把這霉頭消除”

  溫秋雨微微一笑,他很久沒有笑過了,因為沒有值得他展顏一笑的人了。

  二人相互作別,一人往左,一人往右,各自散了。

  出了房門,溫秋雨卻怎么也沒有睡意,倚在朱攔上,看向星空,再次低頭時卻看到了顧封封。

  “你怎么還不睡?”溫秋雨問道。

  顧封封神情沉重,來到溫秋雨面前道“這是我最后一次回家了”

  溫秋雨不解道“為何,以后你還可以常來??!”說罷又正色說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們再去祭拜吧”

  顧封封搖搖頭道“父親要岐王為顧家封鎖消息,岐王便要了顧家的所有,而且父親臨終前也再三囑咐我,莫要祭拜,所以………”他沒有再說下去,可他的眼淚已然落下!

  溫秋雨拍了拍顧封封的肩膀,安撫良久才離去。

  天雖已微明,但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溫秋雨來到顧清清的房間,坐到床上的一刻,他突然覺得很累,便沉沉的睡去了。

  一夜無夢,某一刻沉睡中的溫秋雨突然聽到一陣急促卻不失整齊的步伐,他猛的起身,推門而出。

  眼還在朦朧中,但沉靜一夜的耳朵卻聽到了一聲鏗鏘有力的聲音。

  “那位是青衣劍主溫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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