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楊廣走進(jìn)關(guān)押茉旖的房間,隨行的下人擺放好了酒菜,便躬身退了出去。
見茉旖并不理睬,楊廣徑自坐到桌前,給自己斟了杯酒,抬眼望著茉旖,“想不到你們姐妹如此情真意切,到比得上我們這親生的同胞兄弟。”
茉旖站在一旁怒視著楊廣,冷冷道:“晉王深夜來訪,就不怕我再劫持你一次!”
楊廣劍眉一挑,飲了杯酒,輕笑一聲,“竇瑾萱為了救你,此刻就關(guān)押在隔壁,你若故伎重演,怕是你們兩個都跑不了!”
茉旖柳眉微蹙,心里暗嘆:都是拖油瓶,嘴上卻著急道:“你可不要傷她!”
“不要傷她?”楊廣冷笑一聲,“你把我楊廣當(dāng)成何種人了?我傾慕姑娘,即使在知道月兒背叛我,向姑娘說了祁高真名后,也未曾阻止過姑娘;還有姑娘與花蕊聽到我與楊素的對話,也從未想過要害姑娘,如若不是竇毅抓到了祁高,我今日便打算放了你和瑾萱,但無奈事與愿違,我只能出此下策自保!”
茉旖深深看向楊廣,淡淡道:“你是想拿我們換祁高?”
楊廣又斟了一杯,朗聲贊道:“茉姑娘果然心思聰慧,不過我只用竇瑾萱換,如若姑娘愿意,可以常住我晉王府,我也必定不會限制姑娘自由,他日我登上帝位,也必定封你為貴妃!”
茉旖神色淡淡,“只是貴妃嗎?如若真如王爺所說那么喜歡小女,為何不讓我做皇后?”
楊廣微微垂下眼簾,為難道:“并非我不愿,只是蕭氏賢良淑德,與我患難與共,我不能辜負(fù)了她!”
茉旖柳眉一揚(yáng),朗聲笑道:“如此才是君子所為,茉旖明白王爺與王妃伉儷情深,也望王爺不要強(qiáng)人所難,放了茉旖如何?”
茉旖笑聲爽朗,雙眸璀璨如星,燈影下美人如玉,看得楊廣不由心頭一蕩,不自覺又飲了一杯,站起身來,快步走到茉旖身邊,不經(jīng)意間一把將其樓在懷中,癡癡道:“本王是真的喜歡你!”
幽幽的香氣環(huán)繞,楊廣更覺得渾身酥麻,不顧茉旖的掙扎,便欲強(qiáng)吻茉旖。
茉旖猛地掙脫晉王,從袖中抖出飛鏢,放于脖頸,厲聲道:“望晉王不要強(qiáng)人所難!”
晉王瞬間清醒,目光怔怔道:“姑娘不必如此,本王一時失了心智,斷不會再強(qiáng)迫你!”見茉旖粉面微怒,不予理睬,便弱弱說道:“你且早些休息!”說罷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卻在臨出門口前,回過頭,眸色深深道:“早晚有一日你必會心悅誠服成為本王的女人!”
看到晉王離去,茉旖這才放下了手中飛鏢,一向堅強(qiáng)的她也有些驚魂未定,木然坐在椅上,淚珠滑落。
第二日一早,竇毅囑咐了葉哥幾句,便上了一頂軟轎,帶著兩個隨從向晉王府行去。
遞過拜帖,竇毅只是攜隨從進(jìn)了王府,前院正廳晉王楊廣早已在此守候,他凝目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竇毅,眸中露出一絲得意,“久聞竇大人大名,今日終得一見!”
竇毅神情冷淡,語氣如霜,“晉王殿下不必客套,你關(guān)押小女,到底所謂何事?”
楊廣示意廳中下人退下,連帶著竇毅帶來的兩個隨從也在竇毅的示意下退出正廳,楊廣這才緩緩落座,悠悠道:“你放了祁高,我自會放了你女兒!”
竇毅看了楊廣一眼,冷冷道:“祁高乃朝廷欽犯,涉及重案,豈能說放就放!”
楊廣迎著竇毅的目光,冷笑一聲,“好一個大義凌然的竇大人,只是不知是案件重要,還是你女兒重要?偏偏她又生得國色天香,若是竇大人有意成全,我也可勉為其難地認(rèn)你為岳丈!”
“混賬!”伴隨著劇烈的咳嗽,竇毅只覺得胸中一股熱血直往上沖,怒不可遏道:“你堂堂一個王爺,竟然以此威脅大臣,就不怕皇帝知道,削了你的王位嗎?”
楊廣眸中閃著寒光,狠狠道:“若事情按計劃行事,我又何嘗想如此,都是你,發(fā)現(xiàn)此案卻不上報,一再核查到底,才會惹出這么多事端!”
竇毅眉頭緊鎖,緩緩道:“想是這案件就是你一手策劃的吧,祁高、連同舉報此案之人都是你安排好的,你如此處心積慮,是為了拉太子下馬,取而代之吧!”
楊廣冷冷一笑,雙目炯炯,“取而代之,未嘗不可?論才華、膽識,我一點不比他差,只因為他是嫡長子,就可以繼承大統(tǒng)?他楊勇骨子里透著軟弱,又毫無心機(jī),他能有我立志創(chuàng)建一番雄圖偉業(yè)的心愿嗎?他有像我苦心經(jīng)營、韜光養(yǎng)晦,只為親手將大隋變成天下第一強(qiáng)國的豪志嗎?憑什么我就不能取而代之?”
竇毅一臉正氣道:“我只知道為人臣子,就應(yīng)當(dāng)恪盡職守,忠心不二!”
楊廣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視著竇毅,眸色幽幽,“我賞識竇大人忠肝義膽,如若你能支持本王,將此案按侯得海所供,指向太子,本王不僅立馬放了你女兒,還向你保證他日我登基之時,也必定是你權(quán)傾朝野之日?!?p> 竇毅不以為意,神色淡淡道:“當(dāng)年神武擅朝,我慨然有殉主之志,今日就定不會背叛文帝!”
“迂腐!”楊廣神色漸漸變得陰冷,決絕道:“今日叫你來,并不是聽你說教的,我已經(jīng)決定走上這條路,就絕無后悔之意,你且回答我,到底放不放祁高?”
竇毅神情微凝,遲疑了半晌,蒼老的面龐隱忍著絲絲無奈,喃喃道:“如若我放了祁高,晉王可是便放了瑾萱和茉旖?”
楊廣挑眉一笑,“我只放了瑾萱,至于茉旖,本王是真心喜歡她,也不會虧待她!”
竇毅從容落座,正言道:“必須兩個人都放!”
楊廣劍眉一揚(yáng),面露挑釁,“如若本王不肯呢?”
竇毅迎著楊廣的目光,從容道:“我已寫好書信,其中有祁高招供畫押的狀書,如若今日午時,晉王不放了茉旖和瑾萱,便有人將此書信交予趙綽趙大人,我自以為公正不阿,但卻不免受親情所累,但趙大人乃是當(dāng)朝第一鐵面無私,連文帝拿他都沒辦法,如若書信到了他的手里,想必趙大人一定會秉公執(zhí)法,徹查到底!”
楊廣臉上的肌肉緊繃著,怒視著竇毅,“好你個竇毅!”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踱了幾步,但很快平息了怒氣,緩緩道:“我且答應(yīng)你就是!只是那書信要與祁高一起歸還,如若你后續(xù)再如此追查此案,我定讓你妻兒付出代價!”
竇毅正色道:“如此便好,后會無期!”說罷,起身走出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