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滿堂皆靜,那鄒文身為縣令,自然清楚趙老爺子的深意。
一時間,鄒文也無話可說,細想其中,在這災(zāi)年之際,一些村落鄉(xiāng)縣早已無生路可走,那些個流民在賊人帶領(lǐng)下四處劫掠,單單給予一些錢糧,只可以飽腹一時,而不能幫其度災(zāi),一二來去,只會挑起那些賊人的劫掠強殺的恨意,因此,若想平賊亂,恐怕還得靠武力,但是真定縣除了一支五百人的團練隊外,就只剩下幾十號維護日常治安的衙差,除此再無任何守備力量,在大勢不妙的情況下,皺文當(dāng)有捉襟見肘的苦楚。
眼看皺文不言,堂內(nèi)其他名望也都大眼看小眼,足足半柱香的功夫,那樊老爺子才算開口打破平靜。
“諸位,眼下賊風(fēng)已經(jīng)肆虐到咱們真定縣的地界,我等身為地方的頭頭腦腦,若是不想出法子應(yīng)對,那可就苦了下面的尋常百姓!”
對于樊老爺子的話,那陳姓族長接腔:“樊老爺,您老話說的對,可是賊人兇殘,咱們又沒有兵甲守備之力,就算派人去安邦縣求援,也得有人能夠擔(dān)此重任??!”
這陳老爺是個布商主,家財萬貫,可為人謹小慎微,他的話明顯帶有泄氣的味道,如此惹來樊老爺?shù)呐瓪狻?p> “商量就是為了解決,陳老爺,你這話莫不是已經(jīng)打退堂鼓了?”
“老夫沒有這么說!老夫只想知道你們怎么解決!”
眼瞅著陳老爺和樊老爺就要對頂剛上,府衙門外,一青歲漢子大步奔進來,直接開口:“我去求援!”
眾人尋聲一看,乃是樊老爺?shù)亩臃疗凇?p> “賊人來襲,縣中數(shù)千百姓,若是不結(jié)心同力,保家安身,那我們只有死路一條,縣令大人,我仲道不才,略有武力,請令此任,前往安邦縣求援!”
一陣話落,堂上無聲,鄒文猶豫中掃目樊老爺子的態(tài)度,畢竟樊沽期他的獨子,倘若有失,那樊家可就絕后了。
但樊老爺也是大氣大義之人,也就須臾眉目之變,樊老爺沖陳老爺?shù)溃骸拔醿嚎扇ヌるU,但是真定縣不能坐以待斃,老夫提議,在座各族皆以家丁、府奴為安民隊,充擔(dān)衙差之任,另出資錢糧,征召縣中青壯,以敵賊人!”
“區(qū)區(qū)青壯,不過田間農(nóng)夫,有何膽力能應(yīng)對敵人?”陳老爺又唱反調(diào):“不如先派人與賊人接洽溝通…”
如此怯弱之言惹來樊沽期的怒罵:“混賬老兒,賊心鼠膽之輩,你若怕,就滾出去!”
此言一出,堂內(nèi)皆驚,而陳老爺更是面色驟變,扯呼挺身:“樊家小種,你算什么東西,怎敢辱罵老夫…”
面對樊沽期與陳老爺?shù)囊馔庾兓?,鄒文眉皺如川,立時開口:“全都住口!”
樊老爺子也趁機示意自己的兒子,堂外候令。
待堂內(nèi)安靜下來,鄒文目瞪陳老爺:“陳老爺,仲道小兒雖然語出不遜,可所言再實!”
“老夫也認之!”
趙老爺子不出聲色的接聲鼎力樊老爺子,如此鄒文底氣更足:“既然這樣,事情就照剛才所言的辦,各府各戶出資家奴,以擔(dān)衙差之任,另聚資錢糧,征召青壯隊,由府衙分發(fā)刀甲,以備無患!”
也就話落,堂外一陣驚呼,鄒文心中一緊,速速通傳,片刻后,團練隊的伯長滿身是血奔進來。
瞧著伯長的模樣,堂內(nèi)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么回事?”鄒文急問。
饒是伯長泣聲:“大人,屬下奉命率隊沿著張莊的賊襲痕跡追趕,剿滅賊人,不成想遭受伏擊,所隊弟兄全軍覆沒,僅得十?dāng)?shù)人而過…”
“什么…”
鄒文驚蟄,心膽欲裂,整個人更是踉蹌一步,倒坐在藤椅上,至于其他人,也都面色煞白,顯然被賊人氣勢給震住。
“怎么這樣?怎么會這樣?”
一時間,堂中細語亂言不斷,趙老爺子對此皺眉心亂,樊老爺子更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若是這么看,賊人勢大,我們貿(mào)然抵抗,只怕會引起物極必反的結(jié)果?不如緩行集資征召青壯的事,立刻派人與賊人聯(lián)系,商談和解?”
當(dāng)眾人心亂之際,陳老爺再度說起慫蛋的辦法,這一次,趙老爺子和樊老爺子都沒法強頂。
只是鄒文心亂,卻不知其子鄒靖早已在堂后屏風(fēng)處聽明境況。
“賊就是賊,怎能和解?”
一令呼喝,鄒靖大步入內(nèi),眾人望去,鄒靖一臉剛膽神色,就連鄒文都有些不解其子所為。
爹,諸位官紳老爺,富豪大家,賊人生性殘暴,所過之處,皆骨骸遍地,你們與他們和解,簡直癡人說夢,以某之見,立時征召青壯,以重金鼓氣,另著人求援,堅持死守,賊人一不下真定縣城,氣勢當(dāng)混,二不下真定縣城,氣勢必衰,三不下真定縣城,那便是他們的死路!“
話到這里,鄒靖走到堂下,與樊沽期同立,轉(zhuǎn)而跪拜鄒文:“縣令大人,某不才,愿與仲道兄一同求援,請縣令大人準(zhǔn)許!”
真定縣東向二十里處的黃家村。
此時夕陽西下,天將昏暗,黃家村內(nèi),放眼望去,一片狼藉,沒有絲毫的炊煙寧靜之景,就在這一片安寧卻又凄冷之中,一村人突然奔跑出來,瞧其模樣,血濺滿身,幾如見了惡鬼山狼,但是不過瞬息,幾聲吆喝從后襲來,轉(zhuǎn)眼入目,可見三五嘍啰縱馬抄刀飛奔而來。
“嗷嗷嗷嗷…”
呼喝中,這幾個嘍啰狂笑肆虐,只把奔逃的村人當(dāng)做家畜,也就瞬息之后,嘍啰奔馬越人,攔住去路,緊接著一刀落下,村人立時人首異處,魂歸天地。
“螻蟻東西,還敢私自逃離,這下讓你知道老子的厲害!”
賊群小棚目李樂狂笑如狼,一臉橫肉配上血淋淋的長刀,只把他比作人畜走獸,而在李樂肆虐黃家村村人時,郭大賢正與楊奉商議。
“頭領(lǐng),小的以為,這事只怕不太好辦!”
郭大賢聽之沉聲:“你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