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快快上酒肉,餓煞我等!”
出言的漢子甲胄著身,一股子殺氣滿身,掌柜的有些怕,故而手腳不是很利落。
“諸位爺暫且棚下坐,好酒好肉馬上來!”
“快些!”
幾聲對語,這些個官騎進(jìn)入棚子,那領(lǐng)頭的漢子掃眼張郃、田豐二人,張郃回以沉穩(wěn)的目光,直到漢子的部下倒酒恭聲,才算讓他收回目光。
“曲將軍,這一次咱們剿滅安喜的賊人,刺史大人少不了得重賞!”
對于這話,曲義將軍端起酒碗,一口飲盡,笑聲道:“韓老兒怎敢少了重賞?他能夠安穩(wěn)的坐在刺史府內(nèi),全因我等賣命在外,這個理兒…他不會不懂!”
一番話說的粗鄙至極,且話意深處對韓馥的不尊實在明顯,田豐、張郃聽了,相視一眼,知道遇上冀州軍了,只不過二人此時已經(jīng)棄官,誰人不尊韓馥,他們管不著,自然不會表露出來。
趁著曲義這伙冀州軍吃的痛快,田豐低聲:“儁乂,咱們快些吃,趕緊走,這些個兵漢子,一旦酒勁上頭,少不了尋事找麻煩!”
“元皓,我這就完事,余下的裝入布包帶走便是!”
說著,二人起身,呼喚掌柜的結(jié)賬,掌柜的匆匆跑來,可誰想曲義的部下大聲嚷嚷起來:“老頭,這酒肉還沒有上夠,你如何不管了?快些快些,再來兩壺酒,五斤肉,我等餓的慌!”
掌柜的聽到這話,只能沖田豐、張郃二人略表歉意,田豐相當(dāng)明理,直接低聲:“老掌柜,去吧!”
有了這番交代,掌柜的才轉(zhuǎn)身,可惜他急中生亂,一不小心將端的酒壺給松手打落,四散的酒漬正好灑在曲義背甲上,曲義皺眉粗氣,掌柜的立時膽怯如鼠。
“官爺,對不住,小老兒人老無用,對不住,官爺莫生氣…”
掌柜的趕緊歉聲,曲義還未開口,身旁的部下已經(jīng)抄手上來,一把推開掌柜的。
“老東西,你個廢物,如此無用,還活著作甚?不如一刀砍了…”
此話一出,老掌柜嚇的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哀求起來,可曲義傲氣滿腔,又是冀州軍的騎都尉,掌兵第一人,故此他厭煩至極,部下會意將軍的心意,更加放肆。
只見那部下擼起袖子,躬身上前,準(zhǔn)備揪起老掌柜,結(jié)果一只大手插身過來,鎖住他的臂膀。
“哎呦…”
一聲低吟,這冀州兵立時佝僂身子,幾欲掙脫,奈何大手力沉如山,他根本撼動不了絲毫。
“你這混賬,莫不是想尋死否?”
這冀州兵急聲怒罵,可面前的張郃卻輕而易舉的用一只手鎖著他,另一只手將老掌柜給拉起來,還安聲道:“老掌柜,你暫且歇息去!”
“這…這….”
老掌柜害怕這伙冀州兵,一時不敢左右多動,且曲義已經(jīng)起身,直面張郃。
“爺們,當(dāng)著老子的面…打老子的弟兄,你未免膽子太大了!”
對于這話,張郃沉笑:“這位將軍,你乃冀州軍統(tǒng),負(fù)有安民百姓之責(zé),此時卻縱容部下欺壓百姓,這未免說不過去吧!”
“放肆,你這混賬粗鄙種,有何資格說我家將軍!”
其余冀州兵立身擁上,勢要教訓(xùn)張郃,可張郃力強(qiáng)悍猛,區(qū)區(qū)十多個冀州兵,根本不在話下。
見這些不知青紅皂白的兵痞們沖來,張郃挺身而出,拳腳左右,但聽噹噹噗噗的沉悶,數(shù)名沖奔在前的冀州兵已經(jīng)倒地不起,余者皆是一怔。
看到這里,曲義面色幾經(jīng)轉(zhuǎn)變,而張郃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表情。
那些冀州兵眼看空手不行,余者幾人抽出腰刀,另有兩人端起臂弩,準(zhǔn)備射張郃,但曲義卻抬手沉聲,退下左右,獨自上前,迎面張郃。
“爺們,身手不錯??!”
“不敢當(dāng)!”
張郃恭卑不變,曲義陰笑:“若無他處使力,可投本將麾下!日后吃香的喝辣的…保證你一份舒坦日子!”
“將軍謬言,我等不敢當(dāng)也!”
曲義話出,張郃身后的田豐接聲應(yīng)語,這讓曲義不悅,立時目瞪:“你這朽木之種,安敢胡言!”
“人非樹木,何能踐之!”
田豐本就剛直,此番曲義及其部下皆有錯在前,他更是以理據(jù)爭。
一時間,曲義氣憋滿面,拳頭握的咯吱咯吱響,而張郃覺察不妙,已然退身一步,抬臂護(hù)住田豐,敵視曲義。
眼瞅著曲義就要抽刀,食肆棚外,一騎匆匆奔來。
“曲將軍,曲將軍,高奐副尉有急報傳來!”
聽得這話,曲義死盯張郃、田豐,約莫三息功夫,才硬是壓下火氣,轉(zhuǎn)身沖部下道:“留下錢銀,我們走!”
棚外,令兵跪地急言:“曲將軍,高奐副尉奉命率部先回冀州城,行至安邦鎮(zhèn)南,發(fā)現(xiàn)大量賊人,數(shù)目至少五百以上,高奐副尉率隊斗之,已經(jīng)驅(qū)散,余者被縛百人之多??!”
“呦呵…”
曲義稍稍喜言:“這是什么日子,連連剿賊立功!”
“此乃老天眷顧將軍得勢高升的跡象!”部下順勢拍了個馬屁,讓后他借機(jī)小聲:“將軍,那食肆棚里的兩個混賬東西…”
對此,曲義回首看來田豐、張郃一眼,道:“爺們,有那勇力,若想一展身手,可來冀州軍投老子,老姓曲名義,跟著我,可比你逞英雄強(qiáng)!”
話落,曲義率部離開。
再看田豐、張郃,二人皆對糙莽冀州軍沒什么好印象。
“上不尊上,下不佑下,這樣的人,怎會有前途?”田豐呱燥:“儁乂,我們走!”
安邦縣南道四十里的林道上。
一隊冀州軍正歇息在此,統(tǒng)兵副尉高奐看著地上的賊人,冷笑道:“爾等不像是此地的賊種,如何來此?”
“軍爺饒命,我等是廣宗郡的賊人,奉頭領(lǐng)之命來此!”賊人低聲應(yīng)答。
高奐想了想,再問:“你等頭領(lǐng)是誰?”
“這…”賊人猶豫:“小的剛剛?cè)胝瘞兹?,不曾見過頭領(lǐng),只道我們這一棚目的頭目叫做楊奉!”
“楊奉?”高奐想了一圈,也不知道這個賊種是什么人,也就同時,曲義率部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