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貴一拍大腿,道:“唉,這不亂套么?!焙鋈惶痤^看見亭溪,道:“還不趕緊去?!蓖は泵c了點頭,邁開腿三兩步就躥到了廚房門口,隱約聽見胖嫂有氣無力地追究道:“原來真是個姑娘,她不是又聾又啞么?”
……
大夫問了脈,看了看舌苔翻了翻眼皮,便走出東廂房,來到堂屋里。除了被綁在自己臥室里嘴里塞著帕子的若柳,其他人都等候在那里,見大夫出來,李媽媽急忙讓座,鷹兒看茶。
大夫坐在太師椅上捋著胡須,道:“聽他們本人說,像是誤食了迷藥。既是誤食,應(yīng)該不會有多大劑量??闪钊瞬唤獾氖?,他們?nèi)硕加休p微中毒的癥狀?!币娝腥硕家荒槻唤獾乜粗约?,大夫解釋道:“哦,就像有人喝酒會醉,喝高度酒更容易醉,一次喝下一大缸高度酒便會出現(xiàn)輕微的中毒癥狀。按照常理,是不會有人一次喝得下一大缸高度酒的。也就是說,如果蒙汗藥下得劑量如此之大,東西肯定是沒法吃的……他們吃過的東西是否還在?”
白果把那包玫瑰糖遞了過去。大夫?qū)χ裉熳詈笠豢|掙扎著沒有隕落的陽光仔細看了又看,又用手捻起一小塊放到鼻子底下聞了又聞,最后,竟然伸出舌頭舔了舔,看得眾人直冒冷汗。幸好這位大夫并沒有翻著白眼暈過去,而是問道:“這是多久以前的東西?”
“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一年多了。”白果答道。
“嗯,這就說得過去了。”大夫臉上露出“怪不得”的欣慰表情。而其他人——除了亭溪——卻齊齊盯著白果,分明用眼睛在問他——你怎么知道?
白果沒有說話,看見大夫已經(jīng)在開方子了,一邊嘴里念念有詞地道:“這就是一般安神清腸的湯藥,加一味牛黃既可。按這個方子煎藥給他們服下,過了今天應(yīng)該就無甚大礙了?!?p> 大家聽了,都松下一口氣來。李媽媽語氣輕快地道:“鷹兒,去拿了銀子,跟著康大夫到診所抓藥?!?p> 鷹兒也笑瞇瞇地應(yīng)道:“王姐姐,您讓康大夫先喝口茶,我去趟后院再送康大夫回診所?!?p> 李媽媽會意,想到著前院居然被歡兒和紅果洗劫得只剩下一個若柳,恨里還帶著些感慨,伸手從腰間取出一串鑰匙,揀出一把小的交給了鷹兒。鷹兒會意,欠身行了個禮就款款朝門外走去。聽鷹兒提到后院,亭溪心中一動。剛才這一陣亂,她總覺得自己心里好像漏掉了什么,現(xiàn)在忽然想起來了——雁兒。
她急忙掏出本子打開,在上面寫了大大的“雁兒”兩個字,把本子對著李老伯、李媽媽和白果晃了晃——話說,她還不知道白果到底認不認得字呢?
最先開口說話的是白果,只聽他道:“對啊,我就說家里好像少了誰,怎的這半天也不見雁兒?”說著便對鷹兒道:“我和你一起去后院吧?”亭溪沒說話,卻比他更快地跟上了鷹兒。
三人很快來到了前院與后院連接的那道門前,在伸手推門的一瞬間,三人不約而同抬起頭對望了一眼,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悄悄爬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