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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年前認(rèn)識你

被劫(十六)

九百年前認(rèn)識你 凌子越 1549 2019-06-17 22:00:00

  兩個人一匹馬終于看著李貴轉(zhuǎn)過山腳的一個路口不見了蹤影。綦友嘉對著亭溪邪魅地笑了笑,道:“謝謝你,沒有把我偷著離家打算投軍的事情告訴貴叔?!蓖は粗婀?,在長輩面前,綦二公子那叫一個一本正經(jīng)。一旦跟前沒了旁人,就把真面目露出來了。想到這里,不屑地撇了撇嘴。

  這個小動作并沒能逃過綦友嘉的眼睛,只聽他又道:“我知道你不是貴叔的侄兒,不過在貴叔面前,咱倆挺兄友弟恭的呀。怎么,貴叔剛走,你就露出真面目來了?!?p>  “彼此彼此。”安亭溪心道。白了他一眼,在本子上寫道:說實話為什么要離家出走去投軍

  綦友嘉看后,笑道:“你先把趙家伯母需要查找證據(jù)的事情跟我說說吧——這個更重要。我的事情待會兒趕路的時候再詳細(xì)說給你聽?!?p>  亭溪想了想,也對,便提筆寫道:

  張大人與夫人結(jié)婚是早有預(yù)謀

  他的真實目的是謀奪夫人的財產(chǎn)

  歸安是張大人原籍

  夫人想到那里收集張大人的犯罪證據(jù)

  若有

  告上公堂與其離婚

  綦友嘉看罷,邪魅的笑容不見了,瞪大眼睛問:“要找罪證有何蹤跡可循?”安亭溪又寫道:

  其一查找張大人堂弟張汝臣下落

  夫人在會稽失竊了五筐名家書畫卷軸

  極有可能是張大人指使堂弟所為

  其二去歸安縣學(xué)查實張大人科舉次數(shù)

  夫人說這很重要

  說實話,安亭溪還是不覺得張大人的科舉次數(shù)有多重要。那些書畫卷軸既然能為李清照引來殺身之禍,不用說,必定都是些價值連城的東西。偷東西的人就算是判個十年八年也是輕的,不比多報幾次考試罪更重嗎?

  哪里想到,綦友嘉看完之后,馬上就有了自己的判斷,對亭溪道:“趙家伯母說的對,我們即刻就趕去歸安找到迒大人,讓他開個公文給我們帶了去縣學(xué),查實張汝舟的科舉次數(shù)。如果張汝舟多報謊報,那可是欺君的大罪。”安亭溪不服氣,寫道:那失竊的書畫就不查了

  綦友嘉看罷一笑,道:“失竊的書畫再名貴,那也是趙家伯母的東西。何況,它能有汴京宮里被金人擄去的那堆成山的珍寶更多更名貴嗎?欺君罔上可就不一樣了,圣上豈是你一個臣子能隨意欺瞞的?”

  說這話的時候,綦友嘉掛在嘴邊的邪魅笑容里多了些戲謔的成分,說到最后,謔笑變成了苦笑。安亭溪不得不承認(rèn),他年紀(jì)輕輕就如此深諳南宋的朝廷和官場,百分百只能是綦友嘉而根本不可能是齊友嘉了……雖然他不是齊友嘉,可自從失聲以來,安亭溪似乎養(yǎng)成了一個不良嗜好——炮轟齊友嘉。所以,她習(xí)慣性的在本子上寫道:

  既然皇帝老兒不是個東西

  你為何還要替他上戰(zhàn)場

  綦友嘉一看之下有些懵,嘴里默念道:“不是東西……”繼而覺出了文字里的意味,抬手把那頁紙撕下來,還沒等安亭溪反應(yīng)過來,那紙便被他撕成了碎片。手一揚(yáng),隨風(fēng)而逝。綦友嘉嘴邊的笑容不見了,嚴(yán)肅的說道:“我上戰(zhàn)場是為了我自己、我的父親母親,為了像莫氏夫婦那樣遭遇戰(zhàn)爭荼毒的人?!闭f著,將腰間的短劍拔了出來,看著它,道:“我應(yīng)該這么做,必須這么做……”說著,目光流轉(zhuǎn),在亭溪臉上停住,問:“你認(rèn)為,我應(yīng)該用什么理由說服自己不上戰(zhàn)場痛殺金賊呢?”

  為了父母?安亭溪想起綦友嘉剛才告訴李貴,他是去靈隱寺給父母立長生牌位才遇到自己的。難道……

  這時,只聽綦友嘉又淡淡地道:“亭溪,你既拜我為兄,作為兄長,我可否提醒你一句,‘不是東西’這個詞雖然很有趣,可我不認(rèn)為應(yīng)該用它來形容當(dāng)今圣上。”

  看著安亭溪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膀,綦友嘉一時無語,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可他身上偏就有些能激發(fā)起自己好奇心忍不住想要去探尋的東西,可這到底是些什么東西,自己卻說不清楚,也許……不是東西……想到這里,綦友嘉不禁對著自己搖頭訕笑……難道這小子給自己下了藥不成?

  這笑被亭溪看在眼里,頓覺魅惑無比……有點暈。站在原地晃了兩晃,急忙在本子上寫了句“你的父母……”抬起來擋在綦友嘉和自己的臉之間。綦友嘉并不知道后面那六個小點是什么意思,不過卻能懂得亭溪的心思,抬頭看了看天,說:“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關(guān)于我的父母……路上說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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