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薄幸看了南枝一眼,雖然平時看起來,南枝與周圍的人沒有很多接觸,但是他不確定她在面對事情時,會是怎么樣的選擇,更不確定眼前的老人是怎樣的心思,走到這一步,寧可賠上一雙腿!
“沒事,謝謝您的收留、照顧?!闭f著想要起身。
秋焉知伸手?jǐn)r了一下,話卻是對著黎如和南枝說,“阿如,帶著枝兒去幫這個不知道好歹的臭小子拿點早飯上來,把門帶上!”
黎如知道秋焉知是有話要和這個孩子說,拉著南枝的手向門外走去。
“外婆,治好了再走不好嘛?”
“有些事總會有不得已的苦衷,沒事,外公應(yīng)該在聊?!?p> 房間里,秋焉知看著這個年齡不大,眼神卻很凌厲的孩子,“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好好聽著!我知道你有顧慮,但我們夫婦倆不是這里的人,來這里定居你應(yīng)該知道本身也是因為這里的環(huán)境,我不知道你以及‘你們’的事情,當(dāng)然也并不想知道,這是其一;其二,我這里一般假期是不會有外人來的,因為我的外孫女,哦,也就是剛剛那個女孩,你應(yīng)該認(rèn)識,南枝,她喜靜,這里是我夫婦倆為了她建的,這你應(yīng)該也知道,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被別人打擾;其三,我這里有關(guān)系挺好的朋友是醫(yī)生,當(dāng)然他會對這里的事情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最重要的是,所有我做的這些呢,起因是我的小外孫看著挺想治好你的?!鼻镅芍α诵Γ爱?dāng)然,如果你還是想要離開,我尊重你的選擇!”
說是為了南枝才想要治好他,秋焉知是有原因的。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這個孩子不像是傳聞中那么軟弱無能,所以,無論將來是怎樣的,是給外孫女多一條選擇的路。
秋焉知說完看著司薄幸低著頭沒有說話,也并沒有因為他說的這些話有所反應(yīng)。是啊,僅憑這幾句就相信一個人那也太不犯世事了,白浪費他小小年紀(jì)經(jīng)歷的這些人情冷暖!
“你考慮一下,我去看看她們給你準(zhǔn)備的早飯,怎么著也要吃了早飯再走嘛?!?p> “不用考慮了,那我就再打擾您幾天,我不喜歡欠恩情,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司薄幸看著面前的老人,既來之則安之,既然現(xiàn)在出去也沒有什么好的選擇,那就先在在這里靜觀其變好了!
秋焉知笑了,他倒是很喜歡這個孩子做決定的干脆!
“我倒是真沒有需要你做的,不過,若是日后有幸,可以照拂一下我的外孫女?!?p> “您客氣了,南氏的繼承人,怎么可能需要我照拂!”司薄幸也笑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她們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闭f著秋焉知便開門出去了。
“等一下,”司薄幸說著在床上慢慢的下來了,站在床邊扶著椅子給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
秋焉知擺擺手,略有無奈的走了出去,這個世界對一些人確實太不公平了!
秋焉知走后,司薄幸站著看了一會兒房間四周,腿就疼得快要麻木了,他躺回床上,看著雙腿,苦笑了聲,看來這次玩的有點大…
不一會兒南枝端著早飯就過來了,話說南枝活到現(xiàn)在,九歲了(雖然還是個小屁孩兒),還真沒怎么伺候過人,進(jìn)門看著床上面無表情的人,心里有些憤恨,她都親自端羹湯給他了,人家不僅不領(lǐng)情吧,連個笑臉都吝嗇給??!
心里雖然這樣想,但還是很小心的把飯菜端給了他,“你不用擔(dān)心別的什么,就當(dāng)是路過了什么地方,過去了,我們便也都忘記了?!?p> 其實南啟文說的‘枝兒過于聰慧’不無道理。南枝雖然不知道發(fā)生的事情,但心思透徹,再者說生活在這樣的大家庭里,即使被保護(hù)的很好,大大小小見過的事情、經(jīng)歷過的人情冷暖也比普通人多得多。
“南、枝…”司薄幸看著窗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碾碎了重組的琢磨這兩個字,在南枝想著該不該回應(yīng)他時忽而轉(zhuǎn)過頭盯著她,眼神犀利而又清明,不再像是早上剛剛看到她時迷蒙的樣子。
“為什么要靠近我?”
南枝吸了一口氣,靜了靜心,如實相告,“老阿公去世送奠那日,我見過你,你配的是南家重孫特有的錦帶,我與父親提到你時,他也總是一言略過,欲言又止,所以我很好奇!”
司薄幸勾起唇笑了,“看來你不知道,確實也沒有知道的必要?!闭f完便又不再看她。
“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南枝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答,覺得他不會再回答自己了,撇撇嘴囑托了一句,“吃完早飯再休息一下,一會兒李醫(yī)生會過來?!?p> 下樓時不禁想,笑起來那么好看為什么不多笑點呢,雖然,那個笑里還是加了點嘲諷的意味…
可是她不知道,所有的人生來都會笑,只是上天不公,總會想方設(shè)法掠奪走一些人的這項權(quán)利!
自那天早上南枝送過早飯后,接下來的兩天里司薄幸就再也沒有見過南枝,秋焉知和黎如倒是經(jīng)常來看他。
第三天,醫(yī)生便讓他慢慢下床走路,腿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了痂,只是凍傷留下的患處還是隱隱作痛著,秋焉知告訴他外面太陽很好,可以在莊園里隨意轉(zhuǎn)轉(zhuǎn),賞賞她的風(fēng)景。
賞風(fēng)景?司薄幸覺得有些諷刺。自那一年起自己便為了能活著努力的茍延殘喘著每一天!每一個時辰!每一分鐘!每一秒鐘!
活著,才是他最大的事情!
頂不住黎如的念叨,司薄幸還是慢慢的出了門,看著頭頂冬日的太陽,刺眼的讓人閉上眼都禁不住想要流淚,是啊,好久都沒有這么暖的太陽了!
這個莊園司薄幸聽說過,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不為居’,為,意味作為的為,寓意好似是希望到了這里的人忘了世外的功名利祿,不為何事而困擾,亦有老子的‘無所為而無所謂,無所謂而無所不為’的意思,聽說是三歲時的南枝為它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