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南枝在吳阿婆獅吼般的喊聲中煎熬的起床,磨磨蹭蹭吃過早飯后又窩在沙發(fā)上發(fā)呆了好久,終于挨到實在不能挨了,才收拾了一下自己,拿好給葉良人的禮物,出門時已然是十點鐘了。
晚點也就晚點了,到了就結(jié)束那才是最好的!本來這樣的聚會南枝就很排斥,無奈葉良人真的很纏人!
“南枝,你晚了半個時辰!”葉良人見南枝姍姍來遲,沒等南枝說話,牽著她的手就往屋內(nèi)走,“來的都是熟人,你有什么好煩惱的,本來今天就我生日,我最大!你還給我遲到!”
南枝笑笑沒有說話。
說著就來到了前廳,葉良人的母親李阿姨看到南枝笑著走了過來,“南枝,良人可是念叨你好久了,不要拘謹,玩的開心,阿姨給你們準備了吃的,有什么需要的就找阿姨?!?p> 雖說是孩子們的聚會,可在這樣的家庭里,注重的哪里會是生日本身!
“謝謝阿姨,這是給良人的禮物?!蹦现Π讯Y物雙手奉上,就被葉良人拽著到客廳里去了。
“小南枝來了?良人厲害啊,真能讓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南枝來你的生日聚會!”柳振華看著葉良人拽著南枝走進來,拍了拍正在和同學說話的司宇千。
原來是和別人打了賭。
南枝看著身邊正在朝著她訕笑著,昨天死乞白賴的非讓她來,揚言不來就撞死在她身上的人。
“南妹妹來了?”司宇千拿著一杯熱飲過來遞給南枝。
“謝謝宇千哥!”南枝笑著接過來,隨即對著葉良人說,“愷之哥來了嗎?”
“二哥哥剛剛還在這兒呢,這會兒子人去哪里了?”
“愷之去了葉伯父那里,一會兒就回來,過來這里等吧?!彼居钋щS即手攬了一下方向,帶著南枝去了正在玩游戲的同學那里。
南枝無妨,反正也是等,當是排遣無聊聽著他們聊天,倒是葉良人一轉(zhuǎn)眼的功夫沒了人。
“南枝來,這邊坐!”同學們自動的讓出兩個座位給南枝和司宇千。
南枝剛坐下,就看到葉良人又風風火火的來了“南枝,二哥哥在等你,來,我?guī)闳フ宜?。你們玩啊,我一會兒就回來!?p> 拖著南枝不由分說的就走了,出了門偷偷趴在南枝耳邊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和他們一塊玩,二哥哥在前廳等你,去吧?!比~良人眨眨眼,不懷好意的笑著。
“我?guī)煾盖皫滋煺f是有幸找到了一幅五代后唐大家荊浩先生的山水畫,讓我去觀賞一下。”南枝無奈的搖搖頭。
“哎!搞不懂你年紀小小喜歡這些個東西,咱倆真是生錯了家哦!我要是像你這樣,我爸不得高興地做夢都得笑醒了,快去吧,二哥哥等你呢?!?p> 喜歡嗎?
小時,老阿公手把手的教她臨摹山水畫,那種感覺確實很好,時光好像停駐了一樣,周圍靜靜的,定格了般,似乎只有手里的筆帶有生命力一樣動著。
慢慢的長大,看了好多書,學了很多東西,也是那種感覺,不用想別的事情,最簡單的看在眼里,記在心里,這是她的長項啊。
因為她是天才,別人眼里的天才。
所以她喜歡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習慣了一直這樣做而已??尚Σ豢尚Γ?p> 兩家隔得不遠,南枝和葉愷之走著過去的,邊走邊想事兒很快也就到了。
葉愷之見南枝一路沒有說話,好像有很多心事兒似的,進門的時候忍不住問道,“在想什么?”
“嗯?沒有。”南枝笑笑把雜亂的思緒收了收,進了屋。
見到葉二叔很是親切,聽他講了一些搞笑又激動地得畫經(jīng)歷,南枝的心情好了許多,也許是從小跟著他讀書的原因,在他身邊很放松。
“小丫頭最近在讀什么書?”葉二叔一直以來都管南枝叫小丫頭,他這輩子很想要個女兒,可天不遂人愿,只得了個兒子,夫人便身子欠佳不能生養(yǎng)了,所以對南枝就像女兒一樣喜愛。
“《文中子》”,南枝回答道。
“‘居近識遠,處今知古,惟學矣乎?’”
“‘聞難思解,見利思避,好成人之美,可以立矣!’”南枝回答道。
葉二叔笑了,“不錯!”
賞了許久的畫,中午時良人來找他們?nèi)ビ貌?,隨即熱熱鬧鬧到了下午,待到天色略有些上了顏色,南枝便告辭了。
冬日的天兒天短夜長,路上行人幾乎沒有了,這個時候路燈還沒有點亮,正是夜即將來時的前奏。
南枝看著車窗外,薄薄的黑幕拉起來了,罩著整個江城,青磚黛瓦枯樹枝,都在這蕭蕭的傍晚顯得格外冷清,南枝不喜歡冬夜,就是因為它太寒涼,讓人覺得孤寂。
“江伯,你到前面停一下車,我去對面書店買本書?!蹦现粗巴庖粋€方向愣了一下神。
“沒有人,我把車拐過去吧?!?p> “不用了,您在這里等我一下就行。”
江伯停了車,看著南枝有些匆忙的下去,“不著急,我在這里等你。”
南枝回頭匆匆笑了一下,便跑過路對面走進書店了。這時候書店里的人也寥寥無幾,看到來了???,店長便親自走過去,“今天要什么書?”
“您好,我可以走一下后門嗎?”南枝看店長明顯愣了一下,緩了口氣笑著說,“我想走近路,去路對面買點東西?!?p> “哦,好,來,我?guī)氵^去?!钡觊L釋然,自然是認得南枝的,所以才會毫無疑問的領(lǐng)著她過去,“慢點,看著點路?!?p> 店長是位上了年紀的伯伯,為人十分和善,對待每一位顧客都很認真和細心,南枝時常會來買幾本書看,久而久之便認識了。
道了謝,出了后門,又往返路走了一段,到了路角,南枝便停了下來。
這時候天色已經(jīng)半黑了,路燈還是沒有亮起來,遠遠望著,南枝還是能確定坐在墻角的那個身影是誰。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停下來,坐上車回家就是了。
這世間人千千萬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和該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