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沉寂的演播廳,在講述人走下講臺的那一刻,觀眾的掌聲從一聲、兩聲、三聲,再到響徹整個演播廳。終于從故事中走出來的觀眾,才注意到講臺上的小姑娘。
從一側(cè)走上臺前的主持人,細看之下,眼眶已是微微泛紅,卻依舊揚起得體的笑容,朝走下講臺的小姑娘示意著,得到示意后的虞歸晚,走下講臺,整體出現(xiàn)在了觀眾面前,終于在走到舞臺中央時,觀眾才認真打量起了眼前的這位小姑娘。
一頭齊耳的短發(fā),上身著海軍藍短袖娃娃衫,下著黑色齊膝褶皺裙,腳踩黑色漆皮公主鞋。身材高挑、站如玉竹、神情淡漠、氣質(zhì)高冷。
一雙微翹的眼尾像是神來之筆,給眼睛添彩的同時,也讓人忽略了包含在眼眶中空洞的眼神,更加沒有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身上所擁有朝氣蓬勃的生機,仿佛是歷經(jīng)了生死,看透了世間百態(tài)。
同時也在探究她的,還有隱藏在鏡頭后的導演,雙手交叉抱于胸前,面目深沉的注視著屏幕里的小姑娘,內(nèi)心波瀾起伏:
可能自己一開始就看錯了,原以為自己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在面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時,不自覺的把幼稚、無知的詞匯不假思索的安插在她的人設(shè)里,但這也是她這個年紀所擁有的代名詞,可是到這一刻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她應該經(jīng)歷了她這個年紀所不該經(jīng)歷的!承擔著她這個年紀所不用承擔的!她又是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下成長起來的?自己內(nèi)心的好奇,此時不單單僅限于今天她要講的故事,更想要探索的是背后她的故事。
“大家好,我是虞歸晚?!?p> 舞臺的中央,從容淡定的小姑娘,介紹自己的同時,把目光看向了背后的熒幕上,只見畫面定格在了她家的那堵開滿薔薇的外墻上,墻頭上的一角露出了一只歪著頭的橘貓。全部被畫面吸引的觀眾,忽視了小姑娘嘴角揚起的笑,順帶著變得溫和的嗓音。
“畫面上出現(xiàn)的是我的家,片段里的那位老人是我外婆,我外婆叫虞惠儀,也是這封信的主人。”
小姑娘的聲音還在繼續(xù),今天的演播廳變得與以往有些不同,沉寂的同時帶有些許的壓抑,就連響起的背景音樂也在導演的示意下,不知何時被音響老師終止了。
“我的外婆是一位知性又優(yōu)雅的一位老人,我的名字就是她取的,取自“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小時候聽巷子里的老人說起過,我外婆出生于大家,但真不真實我卻不知,因為她從沒和我講過她年輕時候的故事。
外婆是只身一人去的揚州,她的家在哪兒?她從何處來?沒有人知道。
巷子里的老人還說外婆年輕時可能為情所傷,所以她一生都沒有結(jié)婚。可是我眼中的外婆是個灑脫的人,她最愛穿的就是旗袍,每一件旗袍上都會繡一株植物,不多也不少,只有一株。
因為她說:寧缺毋濫,就像人的感情,不多也不少,只能夠給一個人。”
寂靜,無比的寂靜·····
“外婆的一生好像都在失去中度過,即將也要失去她的生命,她生病了,她想在她人生的最后一刻,說一說她的心里話,見一見她想見的人,因為她怕這一別,便是下輩子?!?p> 觀眾席早已是一片啜泣聲,舞臺上的小姑娘依舊是那副神情,只是泛紅的眼眶出賣了她,坐在后臺的導演擰著的一顆心終于喘了口氣,原來還有那么一個人能夠影像著她,能夠融化她冰冷的世界,更加慶幸的是,在這一刻她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