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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戰(zhàn)姬傳說

第五十七章、慘烈

三國戰(zhàn)姬傳說 健崽 2727 2019-06-19 23:00:00

  在回去的路上,糜竺關(guān)心問道:“子柔,方才見你一直在發(fā)愣,有什么不適嗎?”

  他有過經(jīng)驗,第一次碰到戰(zhàn)爭場面的,或者見到死人的、流血的,心理上會有不適很正常,他之前第一次也是如此。

  雖然吳耎一直表現(xiàn)得很沉穩(wěn),但他畢竟還很年輕,經(jīng)歷應該也沒有那么豐富,驟然碰上這樣的視覺沖擊,有不良反應都在情理之中。

  在黃巾之亂之前,大漢各地也不能說都安安穩(wěn)穩(wěn),小股的匪患,北方山賊、南方水賊什么地從未斷絕過。

  天災人禍從桓帝開始更是沒少過,因為“天人感應”,但是天子又很難罪己,只能推手下替罪羊,所以時常有因為天災而遭到貶職的官員,三公位置換得比之前那些個娃娃皇帝還要勤快。

  但總的來說,天下還是處于相對和平安定的狀態(tài),百姓們也還沒有到非死不可的絕境。

  除非吳耎之前是在邊境之地,才可能早見識過這樣的場面。

  像西涼羌人、并州鮮卑、匈奴還有幽州烏桓等異族胡人,和漢人往往都是處于你不來打我我就去打你的狀態(tài)。

  有漢一朝,胡人便是邊境將軍最好的獵物、軍功章,便是董卓在打黃巾之前,在邊境對胡人都是勝多負少,乃至于到后面打黃巾遇挫反倒得了個“內(nèi)戰(zhàn)外行外戰(zhàn)內(nèi)行”的評價。

  不過如果是邊境的話,按道理吳耎也不應該是會流落到這么遠的地方來地,尤其是在黃巾生亂的當下,想要平安、順利的從幽州走到徐州來幾乎不可能。

  所以糜竺一直內(nèi)心有推測,就是吳耎恐怕是徐州別郡或者兗州刺史部如泰山郡或是魯國這些比鄰東??ぶ幜髀溥^來的,可能是某個破敗家族的公子,也可能是某個家族里不得承認的私生子。

  這都是因為吳耎懂得太多,讓糜竺覺得他不可能是尋常百姓人家出身。

  在這個年代,真正的白身那是連字都認不得,更別說懂得算賬甚至還懂計謀了。

  這其實也是其他那些朐縣族長的共同認同,若不是覺得吳耎出身大概和他們一樣,他們又怎么可能聽一個曲曲白丁的話。

  當然還得加上糜竺的背書,讓他們更加深了這種印象。

  此時聽到糜竺的話,再看他關(guān)心的神情,吳耎卻是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搖搖頭道:“勞糜大兄費心了,我倒是沒什么事情,不過我擔心城樓上那邊……”

  糜竺嘆了口氣,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吧,我等在那里確實也幫不上太多的忙,只能希望方都尉他們能堅持的久一些?!?p>  說到底還是要看甄姜那邊的消息,也是他們目前唯一可以依賴的希望了——起碼也比朝廷更靠譜。

  想到這里吳耎又問道:“那蘭陵縣那兒,沒有再有消息傳來么?”

  糜竺苦笑搖頭道:“上一次那消息能夠傳來我都覺得意外,現(xiàn)在這情況,更不可能了?!?p>  吳耎一想也是,現(xiàn)在黃巾賊都圍城了,就算剛好有傳信使者過來,也肯定會被攔住了。

  只希望不要讓他們得了消息,然后反去對付甄姜。

  等待的時間總是難熬的,回到糜府和糜竺分開,吳耎就去找到了正在糜貞那兒玩耍的小甄宓,卻也沒什么心思再給她講故事了。

  不過小宓兒很敏感、也很細膩,顯然也察覺到了吳耎神思不屬,雖然不知為什么,但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纏著要聽故事了。

  吳耎也是覺得小女孩莫名有她姊姊一般的溫柔,情不自禁將她擁入懷中,輕聲道:“甄姜,你現(xiàn)在在何處?”

  有些人離開了,但她卻一直被記掛著,不過吳耎也說不清楚他這是思念,還是對甄姜武力的一種依賴,總覺得她在身邊就會很有安全感一樣。

  此時糜貞也叫來了一些點心,讓吳耎填填肚子,因為他說自己沒胃口吃不下飯。

  吳耎謝過了,雖然還是沒有食欲,但考慮到之后可能面臨到什么,他還是逼著自己吃下了一些。

  而后就在不安的等待中,一直熬到了午后。

  城樓上的戰(zhàn)斗也一直持續(xù)到了午后,到近黃昏時分差不多結(jié)束,雙方準備在收尸體的時候,吳耎他們終于再一次踏上了城樓。

  這一次他們除了來送吃的,然后看看戰(zhàn)況,還有就是和方都尉等幾名將領(lǐng)進行下一步的討論。

  更主要還是各位族長得出面來進行慰問,給與將士們信心。

  不管是用金銀來激勵,還是用情感來刺激,或者是繼續(xù)施加壓力,迫使他們奮起精神、殊死一搏。

  只是之前想得好好的,當踏上了那快被血染紅了的城墻,看著放眼望去一片猩紅色、城樓上都有不少處殘垣,眾人都沉默了。

  再是鐵石心腸之人,在這種場面下也很難堅持自說自話。

  吳耎卻默默地走了過去,來到一個斷了胳膊、臉色蒼白卻還一手攥著武器在那里呻吟的士卒身邊蹲了下來,輕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舉動倒是提醒了其他幾人,糜竺率先響應,在這些沒有扛下去的傷員中間慰問了起來。

  朐縣兵員本就少,折損一個就少一個,要知道本來這兩三千兵馬就是將城內(nèi)的許多青壯都征募來才有的。

  這時候已經(jīng)是將那些老弱婦孺都一起召集過來了,先前制標槍后面就是擔心城墻上人少頂不住,將所有青壯一起喚上去,而留給那些老弱婦孺?zhèn)兝^續(xù)去做。

  只是就算那家木材商身家再厚,積累的木材卻也有用完的時候,到最后都開始準備拆一些城樓附近的建筑了。

  到了這種時候,城池一旦被攻破家也自然沒了,再加上有糜竺等人做擔保,拆了也就拆了,只是適合用來做標槍的木材卻不多。

  所以到后面不管是制造的人還是使用的人都有些趕不上了,標槍這個臨時想出來的利器也就快快結(jié)束了它大放異彩的時刻。

  在吳耎他們過來的時候,城樓上一片低落的氣氛,雖然擊退了敵人,但他們付出的代價太慘痛了,城頭上染血一般,地面都被浸紅了。

  不只是他們的血,還有黃巾賊軍的血。

  同樣也有雙方尸體陳列著,被各自搜出來后,敵軍的用來交換落在城下的己方尸體,守軍這邊的自然自行安排。

  此次其實也是黃巾軍主動鳴金收兵,顯然他們那邊也損失不小,而且作為攻城方,要不是人多可以消耗得起,不計較比例單以現(xiàn)在互換的傷亡,他們早就該潰敗了。

  安撫過幾個受傷卻依然堅持在一線的將士后,吳耎站起身來,視線又轉(zhuǎn)向了城外。

  黃巾軍已經(jīng)安營扎寨,看起來不打算再攻了,夜戰(zhàn)對他們也不利。

  雖然這會給城內(nèi)喘息之機,但是今天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足夠雙方明白彼此的差距,明日再戰(zhàn)城內(nèi)只會更慘烈。

  吳耎當然也看得出這一點,所以他知道必須有所行動,才能改變這一局面。

  轉(zhuǎn)身靠近了糜竺,吳耎低聲道:“現(xiàn)在士氣低迷,必須做點什么讓他們重新振奮起來。我們雖然不能上場殺敵,但幫他們包扎傷口、送上吃食甚至是喂行動不便的傷員還是可以的。

  “雖然這只是作秀,但能作得有價值,就是一場好秀?!?p>  通過吳耎的話大致也能明白那個“秀”是什么意思,糜竺眼前一亮,說道:“子柔,你總是能讓我驚訝。你做得對,也說得對,做些小事也不會傷面子,不妨礙什么。不過子柔是否還有別的目的,不妨直說?”

  商賈大概是這世界上最容易轉(zhuǎn)變自己立場的人,有時候這會顯得沒有節(jié)操,但在這種時候,就是需要這樣的改變。

  除了郭老,糜竺因其家族財力、名望,可以說是朐縣首屈一指的人物,當他也開始主動放下望族的體面,低著頭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實,給士卒們帶來的震撼足夠大,激勵效果自然也不同凡響。

  同樣的,有他起頭,其他族長也會跟著照做。

  至于糜竺的后一個問題……

  “因為天快黑了,”吳耎仿佛呢喃一般道:“咱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個機會,就快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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