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章
“主子,主子。”就在司馬祁華和桃夭夭相視一笑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匆匆的馬蹄和呼喚聲。
司馬祁華一皺眉,對著桃夭夭露出了無奈的表情,隨機一甩衣擺,迎了出去。
“大呼小叫做什么?要是你兄長聽見,又該說你了?!?p> 莫影饒了饒頭,站在竹林深處,一縱跳下了馬,訕訕的說道:“兄長在嗎?主子,有好消息,有桃姑娘的消息了,她現(xiàn)在正在黔城...”
“慢點說,你的人馬呢?”
“他們在后面,隨后就到,我著急趕忙先來跟您匯報?!?p> “進屋在說話吧。”司馬祁華輕笑一身。
這一笑把莫影看著一愣,印象中主子這是好久沒有這樣的笑顏了,他高興的問道:“主子,您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嗎?”
司馬祁華瞥他一眼,沒有吱聲。
“您這笑,屬下都好久沒見過了,哎,也就桃姑娘在那會功夫,屬下見過幾回,沒想到您今天...”說到這,莫影看見竹屋前的來人,雙眼慢慢睜大,眼眸中從驚愕到驚喜,才到驚疑,面上的表情極其精彩。
“把嘴合上,像什么樣?!?p> 莫影笑的有些沒心沒肺,“桃..桃姑娘,你怎么..怎會在這,太好了。您原諒主子了,我跟您說主子雖然成親,但一直就沒再郡主房中留宿過,他心理一直惦記著你?!?p> “莫影!你話太多了。”司馬祁華橫眉瞪了他一眼。
桃夭夭掩嘴一笑,柔聲說道“莫侍衛(wèi),進來說話吧?!?p> ”晴風(fēng)要是看見你,肯定特別高興?!?p> 桃夭夭聽到這晴風(fēng)的面子,先是面上一喜,隨后又有些擔(dān)憂,她心事重重的問道:“你是說,晴風(fēng)也來了?”
“是啊,我?guī)е魂犎笋R前往青木山一帶尋您,在入山口遇到了晴風(fēng),還有雪鷹夫人,正是夫人告訴我您在黔城的?!?p> 司馬祁華察覺到桃夭夭面色的不對,低聲疑惑的問道:“怎么了?”
“哦,沒有..”話說到這,晴風(fēng)死于她劍下的畫面又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心不在焉的笑著說道:“我只是覺得有些累了,不知晴風(fēng)她們能幾時到?”
莫影看看身后,有些詫異的說道:“我早他們半刻而已,應(yīng)該早到了啊?!彼笞吡藥撞?,伸著腦袋張望了一番,喃喃道:“人呢?”
“那雪鷹夫人也和你們一起下山了?”司馬祁華半瞇雙眼,神色有些凝重。
莫影有些茫然,點頭說道:“是啊,那女子說有要事需要面見主子,而且晴風(fēng)很信得過她,說是...她救了桃姑娘和她?!?p> 桃夭夭上前拉了拉司馬祁華的衣袖,有些焦灼的說道:“一個人可以裝一時,裝不了那么多次,我與雪鷹打過幾次交道,他面上雖冷,但確實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但愿吧?!彼抉R祁華壓住心理的不適,這種感覺很奇怪,他也說不上來,這雪鷹的名字為何如此讓他忌憚和反感。但看桃夭夭如此,這人應(yīng)該不會是那幕后歹人。
“你去找找,是不是他們沒跟上你的步子,跑岔了?!彼抉R祁華對著莫影吩咐著。
莫影離去后,他轉(zhuǎn)過頭對桃夭夭說道:“你剛剛...想到了什么?”
“我只是覺得有很多地方存在疑點...你我第一世煙國相遇,是侯爺與趙老將軍的陰謀,但是他們?yōu)槭裁匆哌@樣一步有很大變故的棋呢?若是,當(dāng)初你我相見,并不相知相愛,那所有的一切豈不都是前功盡棄?還要,我一直想不通的,趙志陽為什么要非用我做餌,讓我去玉馬縣送死?幾世以來,都是如此,從未有過變故。在到大庸先皇,祁公說當(dāng)年有一門仙人弟子隨先皇下山,既然有青木山的修行之人,那先皇修仙不成大可殺了那人泄憤,何必要遷怒整個青木派弟子?而且,有那仙人弟子帶路,自是可以進山中仙瘴,為何要隱姓埋名的祁公帶路?”
司馬祁華眼眸幽深,他重重的說道:“這也正是我所存疑的地方??磥?,是有人借著你我,讓世間重置?但是此人到底是何目的呢?”
“我只是想到,我之前看著你死在我面前,為了重置那個世界,于是不斷的輪回。會不會,這幕后之人,也是要復(fù)活什么,或者挽回什么,所以知道了你和我是這場輪回的關(guān)鍵所在,因此...”
“你想說,其實根本就沒什么桃鈴、日月晷掌管天下輪回之事?”
“我只是有這個假設(shè),如果輪回之事根本就不是因為桃鈴呢?甚至不是因為了然所說的,你在忘川泉水前以幾世功德所許的夙愿。而是,有那么一個人,知道我和你的一切,而利用我們布的局?!疤邑藏蚕氲酱舜?,突然對自己的身份有了個模糊的猜測。
“說到桃鈴..我出發(fā)之前見到了你留在了然大師之處的桃鈴,那鈴鐺不太對,黯淡無光,綁著鈴鐺的粉色玉石也出現(xiàn)了裂縫。了然告訴我,那領(lǐng)導(dǎo)與你魂識相依,你是不是...”
“我沒事,那桃鈴變成那樣,是因為...我之前沒有來得及告訴你,雪鷹告訴我,桃鈴的神識和我的合二為一了,也就是說,我這肉身如今就是那件靈器的容器?!碧邑藏驳皖^看了看自己,有些自嘲的笑著。
司馬祁華一把擒住她的臂彎,緊張的怒道:“這么大的事,為何不告訴我?”
“哎呀,我不是有心瞞你,不是還沒來得及說嗎?你放開,別擔(dān)心了,我這好好的呢?!?p> 司馬祁華將桃夭夭擁在懷中,不好的預(yù)感在心中愈演愈烈,他聲音有些顫抖:“如果,那桃鈴可以和你意識相融的話,會不會...會不會?”
桃夭夭輕拍了拍司馬祁華的背部,認(rèn)真說道:“我也想到了,會不會那幕后之人的其中一個目的正是此呢?雪鷹告訴我,桃鈴和日月晷同為雪華君的法器,會有相互感應(yīng)的能力,我之前在黔城后山,模糊中感知到了一個地方。如果真有日月晷,會不會那地方就是日月晷所在之地?”
桃夭夭抱著司馬祁華,平復(fù)了心緒,溫和說道:“我們?nèi)タ纯茨鞍?。那雪鷹我看著不像是惡念之人,也許他知曉真相?!?p> 司馬祁華松開桃夭夭,面容有些疲倦,他沙啞的道:“好。太多謎底等著你我去解,無論如何此生我定不會在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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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yuǎn)的黔城城門處,一白皙俊秀公子帶著幾個隨仆剛剛進了城門。進城不久,公子身后一個個頭稍矮小,模樣生的玲瓏討喜的家仆低聲在那俊秀公子身后嘀咕道:“公子,我們現(xiàn)在去哪?”
“錦繡?!蹦枪勇曇羟宕啵瑴赝?,他抬起白皙的面龐,望向黔城兩邊繁華的商道,有些茫然的說道:“他...會在這嗎?”
“郡.公子,探子線報,此地..有那姓桃的侍妾的蹤跡,奴婢猜想,小侯爺應(yīng)該會來此處找尋?!?p> “是啊,他心里只有那個女人,即使我在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安然的眼眸落寞,她垂眸片刻,突然帶上些狠厲說道:“既然來了,就去尋吧,找不到他,找到那女人更好?!?p> ------
竹林中,司馬祁華和桃夭夭順著莫影所騎的馬蹄足跡,策馬奔騰,一路搜尋。
穿過竹林在盡頭處,他們聽到了莫影的急呼聲:“晴風(fēng),晴風(fēng),你怎么了?”
桃夭夭心中一驚,他驚慌失措的一甩馬鞭,待到莫影所待之處,只見周邊橫七豎八躺著都是人影,桃夭夭一個踉蹌,司馬祁華一手扶住她,輕拍了拍她的肩背。
莫影一回頭看見來人,將晴風(fēng)橫腰抱起,匆匆的跑到司馬祁華面前。桃夭夭看見不省人事的晴風(fēng),臉色一陣煞白,她顫顫巍巍的,渾身繃緊,不敢出聲詢問只能一點點的湊近。
“桃姑娘,不要擔(dān)心,晴風(fēng)只是昏過過去了?!?、
聞言,桃夭夭渾身一軟,大口喘了幾下粗氣,她連忙一把扶過晴風(fēng)靠在樹旁,肉眼可見的檢查了下晴風(fēng)的狀態(tài),輕喚出聲:“晴風(fēng),晴風(fēng)...”
“其他人呢?”司馬祁華的聲音冷冽。
“主子,不用擔(dān)心,其他人屬下都檢查過了,都像是...被人敲暈過去。只有一人傷勢較重,斷了幾根肋骨?!?p> 桃夭夭突然回頭問道:“雪鷹呢?”
莫影一臉疑惑的搖了搖頭。
“咳咳..”就在此時,晴風(fēng)輕咳出聲,周遭也有些侍衛(wèi),陸陸續(xù)續(xù)的發(fā)出了些細(xì)微的動響。
“晴風(fēng)...晴風(fēng),有沒有哪收拾,有沒有哪不舒服?”
晴風(fēng)緩緩睜開雙眼,正對上桃夭夭一臉關(guān)切的眸子,她眼眶一紅,一把抱住桃夭夭失神哭道:“桃姐姐,你怎么能丟下我呢,我擔(dān)心死了,你的傷……”
“晴風(fēng)!我遇到小侯爺了?!彼泵屵^晴風(fēng)的話頭,側(cè)開身子,露出司馬祁華的身影。
晴風(fēng)一見到司馬祁華,怯生生的喚道:“主子。”
“好了嗎?好了就告訴我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司馬祁華的面色依舊是副冷淡樣子,但聲音中透出溫和。
“哦,對。雪鷹夫人呢?”晴風(fēng)四處尋去。
“晴風(fēng),我沒尋到她?!蹦盎氐?。
“桃姐姐,我們一行人隨著莫影來這主子,一行人中,我和雪鷹夫人在隊伍最后,到這竹林入口處,雪鷹夫人突然好像...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我不知道,我就上千萬問她,她突然一把將我推開
半個時辰前,雪鷹突感到頭痛欲裂,他身形不穩(wěn)差點從馬上墜下,晴風(fēng)和幾個侍衛(wèi)察覺到不對,紛紛下馬,將雪鷹攙扶在一邊。
“雪鷹夫人,你怎么了?”
雪鷹渾身哆嗦,抱住自己的腦袋,面如土色,額頭沁出大滴的汗珠,他口中念念有詞的喃喃道:“放過我,放過我...”他蜷縮著身子,突然一把將晴風(fēng)推開,叫道:“走!走,離我遠(yuǎn)些,快走?!?p> 晴風(fēng)茫然驚疑的怔在原地,“晴風(fēng)姑娘,這位雪鷹夫人是不是有哪里不適啊?我們這還急著趕路呢?!鼻顼L(fēng)身后的一個侍衛(wèi)小聲說道。
晴風(fēng)回頭搖搖頭,“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要不你們先走,我在這照料一下,尋到主子后,你們在來...”話到此處,晴風(fēng)突然感到后頸一陣劇痛,隨后她眼前一片漆黑,就暈倒在地了。
幾個侍衛(wèi)一看晴風(fēng)被雪鷹用掌根劈暈,大驚失色,連忙把起劍來,嚴(yán)陣以待。就在這時,樹林另一頭,突然傳來一陣沙沙作響聲,而雪鷹一身戾氣,他眼眶通紅,聲音低沉沙啞如鬼魅一般,“走!快走。”
幾個侍衛(wèi)面面相覷,驚疑不定,為首之人持劍而上,劍風(fēng)迅猛,身姿矯健,雪鷹渾身感覺要冒火一般,他滿面通紅,全身上下燙的嚇人,就好像隨時隨地要爆裂一樣。他一把抓住來人的劍身,一個狠勁搶奪扔在一邊,隨后一掌把那人震飛出去。
“你!一起上?!逼溆嗨娜藵M目震驚,紛紛持劍刺去,雪鷹身型干凈利落,輕功跳躍飛身到這幾人面前,幾人只感到一陣如刀光劍影般掌風(fēng)襲來,就紛紛暈倒在地。
就在幾人倒地同時,樹林中的動靜越來越近,兩個一身黑衣勁裝的男子匆匆跑來,只見雪鷹縱身一躍,輕功矯捷的從另一條小路匆匆飛去。
來的兩個黑衣人,衣角下擺繡著狼紋的圖騰,年齡偏小的少年黑衣人看到面前場景,連忙拉住面前清秀干凈的青年,驚慌的說道:“巴萊哥,那人是怎么回事?”
巴萊面色深沉,隨意查看了下四下躺著的眾人,說道:“不知道,死不了。那個人內(nèi)功深厚,但襲擊這些人的時候都沒用內(nèi)力?!?p> “那姓桃的女子那日突然就沒了氣息,連尋幽草都辨不出她的痕跡。今日突然有人送信給我們,說那女子在這樹林深處的竹屋內(nèi),難道是故意將我們引來此處?”巴萊收好佩劍,冷冷的說道。
“那..那怎么辦?咱們還進去找嗎?”金瑪擔(dān)憂的問道。
“我們和長老約的時間快到了,先離開這,竹屋我們夜間才去查看?!?p> ---------------
桃夭夭和晴風(fēng)不可置信的對望一樣,桃夭夭確認(rèn)道:“你們說,是雪鷹夫人襲擊你們的?!?p> “是啊,主子,桃姑娘,那雪鷹夫人樣子有點不對勁,好像...好像”一個黑一侍衛(wèi)支支吾吾的沉思著說。
旁邊一個黑一侍衛(wèi)接話道:“就好像,他全身都要炸開一眼,那層皮....就像是衣服一般,主子,我們也說不上來,反正當(dāng)時,我們確實太震驚了,才一時不敵,被他震暈在地。”
“一時不敵?看來那雪鷹的實力遠(yuǎn)在你們之上,他若想殺了你們簡直易如反掌,看來...夭夭,那雪鷹遠(yuǎn)不止你看到的和所知道的那么簡單啊。”
桃夭夭攙扶起晴風(fēng),面容有些悲涼,眼眸空洞的緩緩點了點頭。
“你們暈倒前后,還發(fā)生過什么嗎?”莫影扶起那幾個侍衛(wèi)同時問道。
“有,有,那雪鷹夫人襲擊我們前,讓我們走,但當(dāng)時她那樣子實在有些駭人?!?p> “還有,還有?!绷硪粋€瘦高的侍衛(wèi)繼續(xù)說道:“在晴風(fēng)姑娘倒地后,樹林深處有動靜,有人往這邊過來的聲響。”
“有人?是誰?”莫影詫異的問道。
“莫統(tǒng)領(lǐng),我倒地時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那兩個身影,好像都是一身黑衣,沒什么特別。那兩個人來這的時候,雪鷹夫人就從另外一個反向飛身不見了?!弊筮呎f話的黑衣侍衛(wèi),面容普通端正,一側(cè)臉頰處長著不少麻點。
“其他人呢?還有沒有人看到那兩個黑衣人?”莫影對著其余眾人問道。
剩余幾人面面相覷,相繼搖了搖頭。莫影一籌莫展的看向司馬祁華問道:“主子,依屬下看,那雪鷹夫人對晴風(fēng)他們應(yīng)該沒有惡意,他和那兩個黑衣人,屬下即刻派人去尋?!?p> “啊,對了,主子?!蹦锹樽幽樖绦l(wèi)突然尖叫出聲,“主子恕罪,屬下突然想起來了,那來人衣服下擺印著標(biāo)記?!?p> “標(biāo)記?”
“是的,莫統(tǒng)領(lǐng),屬下回憶,好像是狼,對,是狼頭的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