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我天狼族乃先天仙獸,你也敢下手!”厄奇回身與玄虺對峙,手中骨杖已燃起洶洶白焰。
那些部眾更是蜂擁在厄奇身邊,只等一聲令下,便要將這玄虺料理干凈。
“殺了它!殺了它!”
……
哄鬧之聲不絕于耳,無不是要厄奇給個痛快話。
厄奇也不多言,揮出手中骨杖垂于半空,“噌”地一聲那骨杖扎根于地上。白焰直從骨杖中躥出,幻出如狼頭一般的模樣,朝巫痕的本體方向襲去。
“呵,仙獸我就怕了不成?!”
巫痕早有預(yù)料,反應(yīng)極為矯捷,活絡(luò)的身形盤轉(zhuǎn)一側(cè),便騰上了半空。
她攀爬在沼澤邊的枯樹上,狼頭白焰已將剛才那塊地方,砸出一個深坑來。
“這點本事,也配在我面前叫囂?”巫痕的聲音從玄虺身上發(fā)出,帶著鄙夷的語氣令敵人無比氣惱。
“妖孽!與我蒼夜族為敵,膽子可真不小?!?p> 厄奇沒想到,區(qū)區(qū)三百年道行的小玄虺,竟讓他一擊落了空。眾人面前,他臉上著實有些掛不住,口氣更比之前蠻橫。
巫痕想要說些什么,可體內(nèi)未化的靈核更加灼熱。
似乎萬象珠的清冽之氣,也無法將其壓制下去,眼下這一戰(zhàn)恐怕自己兇多吉少。
另一邊,蒼夜部眾見厄奇已經(jīng)出手,又見碩長的玄虺行動遲緩了些許,緊隨其后就要群起而攻。
剎那彈指間,數(shù)顆冰珠朝蒼夜部眾襲去,霎時就有被擊中者倒仰過去。
咻——咻——
巫痕盤樹而望,翠瓊宛如林間仙子遙墜空中,仙裙飄搖披帛輕蕩。
翠瓊的衣袖隨手一揚,便又迸出無數(shù)冰珠,再次朝蒼夜部眾射了過去。
只是之前小卒被吞,是因為巫痕的出其不意,來的僥幸。這會厄奇已經(jīng)祭出混衍杖,躲得過他一招,未必能再躲過第二招。
翠瓊雖然修煉幾千年,可畢竟只是一介妖精,要不是剛剛趁所有人都盯著巫痕,她也未必能偷襲一擊。
第二波冰珠襲擊而去,對方早有了防備,“嘡,嘡”數(shù)聲,幾乎全被骨杖擋了下來。
厄奇弓著身子猛然轉(zhuǎn)頭,看向半空中的翠瓊,腐朽的笑聲從他的胸腔冒了出來。
“呵呵呵,那邊的小畜生要不是身上有顆萬象珠,早就死在本尊杖下。你這妖孽偏要自己來送死!那我就先收拾了你再說?!?p> 話音才落,那枯皺的手掌憑空揮出一道白焰,光刃一般朝翠瓊削去。
翠瓊哪里知道這老賊出手這么利落,眼見那光刃就朝自己攔腰砍來,一條黑紫色玄虺卻在剎那擋在了她的身前。
同時,止非也抽出背上的瑯琊劍,口念咒文壘起一道湛藍色的屏障。
三人抵過這一擊,實屬不易,紛紛摔落地上。
可此刻巫痕體內(nèi)的一堆靈核已經(jīng)無法控制,時而互相蠶食,時而互相排斥,似是要將她的經(jīng)脈皮肉盡數(shù)拉扯撕裂,沖出體外。
眾人只見那玄虺鱗縫流光,周身暴起幽幽紫芒,虺首緩緩抬了起,隨即整條身子也擺動起來,如起死回生之態(tài),甚至更像是落入魔障而出的模樣。
“巫痕!你清醒點!”見巫痕眼下這般情況,止非頓感不妙。
可剛剛為了抵御厄奇那一擊,他已用了大半的功力,再想使出辟心秘錄將巫痕喚醒,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情急之下,只得朝著那發(fā)狂的玄虺高呼,期盼著她還留有一絲清醒的意識。
可看來,這一切都是徒勞。
玄虺此刻亦如昨夜那般,巨尾一掃,帶著剛猛的氣力,將沖上前來的人如數(shù)震懾飛出。
咔嚓——
周邊的樹木也一并攔腰擊斷,那般聲響如空中霹靂,振聾發(fā)聵。
“孽畜!孽畜!”
厄奇嘴中連連咒罵,想不到一條小小玄虺竟這般厲害,他蒼夜天狼哪里能受這般屈辱。
只見他左掌拍擊右手背之上,那根混衍杖的杖頭烏晶旋轉(zhuǎn)開來。
霎時,白骨手杖便被一黑一白兩道焰蛇盤繞起來,只一脫手,那杖就朝玄虺身上狠敲了過來。
翠瓊沒想到,巫痕講起話來氣焰囂張,可關(guān)鍵時刻居然會擋在她身前,心里不免感激。
此時,見她被厄奇痛下殺手,哪里還能坐視不理。
“天狼族好歹也是仙門一族,在斷岳密林大殺四方,屠戮我妖界生靈,如今對龍族也痛下殺手!”翠瓊怒視著對方,心中滿是不忿。
話音未落,她以手腕相觸,左手掐指向天,右手反向朝地于胸前,隨著心中所念咒文。
頓時,她身后繞出數(shù)根藍色竹枝,為玄虺攔出一道屏障。
可厄奇修為在她之上,這一招下來,連同翠瓊巫痕一并敲打下去。
“不要??!”止非的星眸睜瞪,這下一切指望都破滅了。
“噗——”
這一杖打下,本該將巫痕打的神形俱滅。可誰能想到,巫痕竟化成人形和翠瓊一同摔在地上,噴出滿口血來。
止非見巫痕沒死,心中慶幸,忘形的將她拉靠在自己懷中,如獲至寶一般。
“你沒死,沒死就好。”
萬幸,他要的蛟龍血還有希望。
巫痕捂著胸口,痛苦不堪,雖然沒丟了性命,可也相差不遠。她瞧著止非的模樣,本就對這張面容心有好感,這一路來更深了一層。
止非見她凝視自己,也覺出這樣親近似乎不妥,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可同時,一道聲音傳來,將所有人的視線都拉了過去。
“姐姐!姐姐!”
只見蒼夜那些部眾讓開中間一路,打從他們后方的泥沼之中升出兩人,一位同樣黑袍灰領(lǐng)的青年,將一女子扼喉抵在身前走了出來。
部眾紛紛致禮,嘴里喊著:“少族長。”
這青年便是蒼夜部族長的兒子將旬,他的衣袍較其他人繁復(fù),一張冷面如砌,清瘦無比,高高的眉弓之下,一雙帶著戾氣的眼眸看著三人。
“哈哈,龍族?她還算不上!”將旬的手指幾乎只剩皮肉,在身前女子的喉嚨上又使了把力。“我蒼夜天狼終年都是游走于妖冥之界,魑魅魍魎從不忌口,今天我就是你們的主宰者。”
這些話,從他的牙縫中鉆出來,令人寒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