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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奈何橋底算命

第五十八章:驚情,身世

我在奈何橋底算命 陶四木 2099 2019-06-25 08:00:00

  面前的小姑娘見他沒有動靜,不由又走前了一步,手支撐著他的膝蓋,踮起了腳尖,將那黑色的藥丸又遞近了幾分,就在他的唇邊,一垂眸便能看見。

  面前的小姑娘,個子矮矮的,那雙眼睛仿佛是被天神的淚水洗滌過一樣,清澈地不摻雜一絲塵埃,讓人想到了雪峰之頂?shù)奶焐胶础?p>  晶瑩剔透,瑩光流淌,能靜身,更能靜心。

  那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輕輕地垂下了頭,含住了那顆黑色的藥丸,之后,便閉著眼睛躺在了輪椅上,似乎是經(jīng)歷過一場殊死搏斗一樣,整個人變得無比地疲憊下來。

  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愉悅的孩童聲音,讓他仿佛受到驚嚇一樣倏然睜開了那雙冰冷的眸子。

  “哥哥,你的唇真軟?!?p>  在海上漂泊了一個多月的貨船終于靠岸,東吳地界的碼頭,人來人往,但大多都是強壯的壯年。

  他們光著膀子,肩上背負著兩三袋沉重的貨物,臉上渾濁的汗水流淌在滿是溝壑和風霜的臉上,卻未見他們露出半點疲憊和憤怒。

  容杳跟著容長憬他們下船,看見了養(yǎng)大她的船夫和船長。

  這一回雙方的距離不遠,容杳直接跑了過去那些想阻攔的人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少主。”

  有人不安地看向了他們年輕的主人。

  這一回,他們的少主居然輕輕地說了兩個字,

  “隨她。”

  船夫們看見容杳很是高興,離開了他們大半個月,容杳并沒有受苦,稚嫩的小臉變白了不上,臉上也有了肉。

  之前跟著他們在海上風餐露宿,雖然他們盡量照顧著,可小孩子依舊看起來有些營養(yǎng)不良。

  此刻見到容杳,知道她過得好,眾人也放下心來了。

  “少主是個重承諾的人?!?p>  “是啊是啊?!?p>  船夫們點頭,他們圍著容杳,又心疼又欣慰,這時看見了不遠處等待容杳的眾人。

  船夫們?nèi)滩蛔〗粨Q了一下眼色,然后對容杳說道,

  “孩子,回去吧,別讓少主等,在少主身邊,要聽話,別惹事?!?p>  他們重復了之前在海上說的那句話,容杳于是知道,自己又要離開他們了。

  容杳還沒有說幾句話,就被船長叔叔牽著手,又走回了容長憬的身邊。

  容長憬被一群仆從簇擁著,坐在輪椅上,目光依舊冷淡,落在她失望低落的小臉身上,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樣帶著人走掉了。

  離開了碼頭,容杳上了一輛寬敞豪華的馬車,這是她第一次離開海域和碼頭以外的地方。

  一開始的低落和沮喪之感很快被新鮮的事物轉(zhuǎn)移走。

  馬車外是繁華的街道,叫賣聲和小販吆喝聲不斷,掀起簾子看去,能夠看見人來人往,以及琳瑯滿目的物件。

  容杳記著管家爺爺?shù)脑?,沒有出聲,只是看見這樣精彩的人世間,不由張大了嘴巴和眼睛,一雙清澈的眼瞳里滿滿的光亮,就好像天上落下來的星子一樣。

  坐在馬車內(nèi)的少年雖然安靜,可是沒有一個人敢輕易地忽略他的存在。

  冰冷的眸光輕輕地掃了一眼那個驚訝地說不出話的小姑娘,墨黑色的眼瞳掠過一道異樣的光亮。

  馬車將容杳他們帶入了一個更為寬敞氣派的街道,只是這個街道上,人卻更加的稀少,只有三兩的行人走過。

  容杳有些好奇,馬車停留在一扇氣派的朱紅色大門臺階前。

  朱紅色大門上方的匾額上寫著“容府”兩個字,只可惜,當時的容杳一個字都不認識,容杳也不知道,容府,在東吳,代表著怎樣的地位和存在。

  容杳只知道,他們下了馬車,那些過路的行人都用意味不明的眼光看著他們,還有就是,進了這扇門,容杳的世界,便重新?lián)Q了一個。

  買自己回來的容長憬并沒有告訴別人怎么安排容杳,管家也沒有多問,只是將容杳和負責打掃容長憬庭院的下人安排在了一起。

  管家在容長憬小時候時便一直跟在其身邊,容長憬的所有家居事情,都是管家安排的。

  此刻管家?guī)Щ貋硪粋€三四歲的小姑娘,還告訴他們這是少主從海上買回來的。

  當天伺候容長憬的下人庭院內(nèi),便都震動了起來。

  后來大家漸漸地習慣了容杳的存在,因著她年紀小,長得又冰雪可愛,下人們都習慣和照顧著她。

  容杳正式長到四歲的時候,還沒有干過一些下人們所謂的雜活。

  倒是也有一些漂亮的小姐姐會教她做糕點來著,但是她在整個環(huán)節(jié)中,只充當著一個試吃者的角色。

  容長憬所吃的每一樣東西,在送上去之前,都得有專門的人試吃。

  在容杳沒來之前,容長憬庭院的人一人一次輪著,自從容杳來了,這試吃,就獨獨落到了容杳的身上。

  于是來到容府半年之后,容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胖了起來,越發(fā)地白白嫩嫩,精致可愛。

  下人們看見,對其更是歡喜,每次帶出去,都有一種這妮兒是自己養(yǎng)胖的自豪感。

  他們盡全力照顧愛護著容杳,容杳的存在,就好像枯燥無聊的時光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抹亮色和希望一樣。

  而這抹亮色和希望,終究有一天,也會照射到其他的人。

  容杳漸漸知道,當初買自己回來的那個少年是誰,他雖然只有十四歲,可卻是整個容府的掌權(quán)者。

  這偌大的一片家業(yè),全靠著這位年輕又病弱的輪椅少年支撐著。

  聽下人們說,當時的少年還沒有正式掌權(quán)容家的時候,因著這少主的身份,受到了不少的迫害和威脅。

  少主的母親是容府上一任家主的正妻,雖是正妻,可卻是不受寵的,前家主后院美人萬千,曾經(jīng)一度想要寵妾滅妻。

  也虧得那位家主夫人是個厲害倔強的主,這么多年死守著正妻之位,為自己的孩子謀得一個容府少主的繼承人名號。

  雖是這樣,卻還沒有等到自己的孩子真正地坐穩(wěn)了這個少主的位置,就被人害死了。

  少主因此變成了一個沒人護著的人,在如狼巢似虎窩的后院,雖幾度死里逃生,卻因為各種陰謀陽謀,落下了一個病弱的殘破之軀。

  后來前家主出海運送貨物,死在了一場大風浪之中,海浪席卷了整艘貨船,也吞噬了那個無情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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