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平王府
“稟告世子,嵩華暉一行人落腳在呂安鎮(zhèn)商旅客棧?!蹦麻悓}擎君翊拱手道。
穆閻是倉擎君翊回到幽州后親自培養(yǎng)的暗衛(wèi)之一,也是他身邊辦事最得力的屬下。
“好,我知道了。”倉擎君翊的桃花眼閃過一絲陰佞,心里暗道:“嵩華暉,你我之間的恩怨就了結在今晚!”
隨即,倉擎君翊瞞著平王,秘密調集了十余名暗衛(wèi)快馬加鞭趕往了呂安鎮(zhèn)。
倉擎君翊一行人趕到商旅客棧時,已是子時。
他們很快找到嵩華暉住宿的客房,并與守在門口的四名黑衣男子,迅速打作一團。
隔壁房間歇息的六名黑衣男子聽見打斗聲,立馬趕了過來,也快速加入了打斗。
打斗中,嵩華暉身邊最得力的手下見勢不妙,緊忙飛檐走壁往當?shù)乜h衙趕去。
房門外,一片混戰(zhàn)。
屋間里,同樣拔劍弩張,一片慘烈血腥。
嵩華暉一喝下茶,頓感渾身酸軟,手腳乏力,顫手指著坐在對面一臉誚笑的石溪,“你……你……竟然使計!”
石溪一臉無辜,磔磔怪笑道:“嵩公子此言差矣!這杯茶水可是你自己倒的,怎說是我使計呢?”
“你……你竟調包!”嵩華暉氣忿,立即對著門口高聲呼救:“來……”
石溪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嵩華暉的嘴巴,隨即,將他拖拽到床榻上,胡亂往他嘴里塞進一團棉布,緊接著又迅速點了他的穴道,如此,嵩華暉只能發(fā)出輕微的鼻音,一臉驚悚地盯著石溪,眼睜睜看著她扒光自己的衣裳,不知她到底想干嘛?
“淫賊,你知道我姐死后眼睛瞪得有多大嗎?對!就是像你現(xiàn)在這樣!這些日子,姐姐夜夜與我托夢,她說,她得好慘!死不瞑目!她說,她一個人在地下好寂寞……”石溪從袖兜里拿出一把短匕,她抽出匕首直指嵩華暉的咽喉。
這把短匕也是顧巖風贈予石溪的,說給她防身用,削鐵如泥。
“本想給你留個全尸,給你個痛快的死法,可是,誰叫你竟要自己吃下‘軟骨散’,任姑奶奶擺布。跟姑奶奶玩詭計,你還嫩了點!”石溪臉上帶著貍貓戲鼠式的謔笑,一邊說著,一邊將匕首下滑至嵩華暉的肚臍,再一點點、一點點下滑……
貍貓是一種善能捕鼠的動物,它抓到老鼠以后通常不會馬上吃了它,而是放開它,等到老鼠以為可以逃走的時候,又把它抓住,這樣反復逗弄多次后,才把老鼠吃掉。
嵩華暉眼睛死死瞪著石溪,眼神流露出無可言狀的驚恐……
“淫賊,今日姑奶奶要你斷子絕孫!”石溪手起刀落,嵩華暉的下身立馬血流如注。
霎那間,嵩華暉的五官剎時扭麻花一般皺作一坨,整個臉慘白似死尸,額間和鼻頭不停地冒著豆大的汗珠,被堵得嚴嚴實實的嘴只是有氣無力的發(fā)出“嗚嗚”的呻吟聲。
“今日,姑奶奶還要讓你好好嘗嘗‘凌遲’是個什么滋味?!笔镑纫恍?,陰惻惻道。
話音未落,石溪已經開始用匕首一刀一刀地割著嵩華暉身上的皮肉,她每割一下,嵩華暉臉上的表情就愈加痛楚一分,偏生還不能痛快死去……
此時此刻,石溪在嵩華暉眼中簡直就是一個魔鬼,比索命閻羅還要可怕三分!
“怕了?你也知道害怕?當日你害死我姐的時候,你可知她有多害怕?你今日承受的,比起你們嵩家對我們石家做的,不過九牛一毛!你爹,嵩老賊害我們石家家破人亡,就剩我和姐姐孤零零活在這世上,沒想到,不過三載,你竟連我唯一的親人也不放過!淫賊!今日你流的每一滴血,都是你們嵩家欠我們石家的!比起你們嵩家對我們石家做的一切惡行,你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石溪越說越激動,她每說一句就在嵩華暉身上割下一塊肉……
此刻,整個房間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整個床榻已經成了一片血泊,床單、被褥、床帳通通被浸染的鮮血淋漓,現(xiàn)場慘不忍睹!
當倉擎君翊破門而入時,見到的就是這般場景,驚得他愣怔當場,目瞪口呆!
“誰?”石溪以為是嵩華暉身邊的護衛(wèi)闖了進來,轉身便出手攻擊。
倉擎君翊一個閃身躲開了攻擊,隨即扯下面上的黑色布巾,大喊:“石溪丫頭,是我!”
石溪透過昏暗的燭火,看清了倉擎君翊的樣子,卻一時想不起來,“你是?”
“石溪丫頭,你忘了,三月前我們還在‘祥瑞樓’一起用膳,那日,你著一身紫色男衫。想起來了嗎?”倉擎君翊的桃花眼直直盯著石溪,亮若星辰。
“哦,”石溪恍然,“我想起來了,你是世子。你怎知道我是女兒身?”
倉擎君翊高深莫測一笑,手指向了她的一個耳垂,幽幽道:“倉擎國的男子可沒有誰會打耳洞?!?p> 石溪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耳朵,大睜美目,問道:“這么說,你那日便知我是女兒身了?”
倉擎君翊見石溪面部表情一會兒一個樣兒,好生可愛,唇角不禁溢出一絲寵溺的笑意,“嗯?!?p> 隨即,倉擎君翊踱步來到床榻前,簡直不敢相信這都是天仙美人干的,顯然,這嵩華暉是天鵝肉沒吃成,還把自己變成了太監(jiān)。
想到這里,倉擎君翊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嘖嘖嘖……當朝太師獨子竟也有今日?實在是令人汗顏!嵩華暉,你也有今日!”
石溪見倉擎君翊那一臉的幸災樂禍,篤定般問道:“世子跟這淫賊也有仇?”
“石溪丫頭,猜得沒錯!我與他十年前便結下恩怨,今日本是趕來取他性命,卻沒想到被石溪丫頭你搶先了一步?!眰}擎君翊看著石溪眸光明熠生輝。
“原來你也是來取淫賊的狗命!這樣吧,淫賊還剩下一口氣,不如我就把機會讓給你,你來了結他,如何?”石溪慧黠的大眼詭譎一笑,開口道。
倉擎君翊看著石溪笑了一下,再次將目光轉向了嵩華暉,見他像一堆枯柴般癱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渾身上下全是血,表情痛楚,一臉冷汗,兩眼蓄滿了渾濁的淚水,塞著棉布的嘴唇干裂煞白,鼻翼微微翕動著,有氣無力的發(fā)出“嗯嗯”的呻吟聲。
嵩華暉這般慘狀能活下來是個奇跡!與其給他一刀子讓他痛快咽氣,還不如讓他血流盡而亡。
倉擎君翊目光又轉向了石溪,眉目蘊笑,“或許他此刻正想求死,本世子才不如他所愿?!?p> 石溪看看嵩華暉的現(xiàn)狀,的確也是,生不如死,她正欲說什么,突然闖進一黑衣蒙面人,對倉擎君翊喊道:“主子快走!官兵來了!”
“丫頭,快走!”倉擎君翊趕緊拉上面巾,一把抓住石溪的手臂,一同往窗戶飛身而下,剛巧落坐于他來時的駿馬背上。
“駕!駕……”倉擎君翊一夾馬腹,駿馬便如離弓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倉擎君翊帶著石溪快馬加鞭,甩掉官兵,一路抵達了河柳鎮(zhèn)義闌閣,他的別院。
“石溪丫頭,現(xiàn)在官府已經參與這事,無論嵩華暉死不死,你都將成為朝廷通緝的欽犯,而顧盛勛是朝廷命官,聽命于朝廷,所以你不能再回刺史府,也不能隨意在大街上露面。這里還算隱蔽,你且先在這里避避風頭?!眰}擎君翊看著石溪唇角上翹,眼中蓄了笑意,語氣卻很是認真。
“朝廷欽犯?那你收留我,不怕被我連累?”石溪疑問道。
“這別院有密室,即便朝廷的人搜來,只要你聽我安排,我就能保證無人能尋到你。”倉擎君翊的語氣很是有把握。
“哦?!笔焐陷p“哦”了一聲,心里卻在暗暗思忖著,找個時間回趟刺史府見巖,告訴他,她安好,勿擔心。
且說,商旅客棧這邊如何了。
倉擎君翊帶去的暗衛(wèi)們見官兵趕來,立馬飛躍上馬,眨眼間撤離了個干干凈凈。
而嵩華暉身邊那十大高手,僅剩下了四人,其余皆已命喪黃泉。
顧巖風和顧炫庭兄弟倆商議好,設法半路偷偷劫回石溪,于是,便派了人暗中跟蹤嵩華暉一行人,得知一行人落腳商旅客棧,于是,二人在夜里背著父親,著一身夜行衣悄悄趕來了此地。不料,他們一來便遠遠看到整個商旅客棧燈火通明,走廊上不停有人影走動,樓下團團圍著官兵。
一定出事了!莫非阿溪刺殺了嵩華暉,然后引來了官兵?那阿溪如何了?已經被抓了?還是逃了?
一時間,顧巖風的腦子里已是轉了千百萬個猜測,越想越惶恐。
顧巖風心如油煎,趕忙躲到暗處脫掉夜行衣,對顧炫庭道了一句:“你在此等我,我去看看什么情況。”
話音一落,顧巖風便徑直往客棧門口大步走去。
顧巖風剛走到客棧門口,站在門口兩官兵便同時伸出長刀,攔住了他的去路,喝道:“什么人!站住!”
“官爺,小人就想住店?!鳖檸r風借口道。
“住店去別家,這里剛發(fā)生了命案,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進入!”其中一官兵兇神惡煞道。
“命案?官爺,請問什么命案?可有人死傷?”顧巖風一臉焦灼地問道。
“廢話!沒有人死傷怎么叫命案!走!走!走!廢話那么多!”其中一官兵不耐煩道。
“官爺,請問有沒有女子受傷?”顧巖風耐著不走,繼續(xù)詢問道。
“女子?什么女子?我告訴你,客棧里住的可是太師府公子,現(xiàn)在刺客還沒有抓到,你最好離得遠點,免得被誤以為是刺客,吃不完兜著走!”另一名官兵冷冷發(fā)出警告。
“這么說,沒有女子受傷了?”顧巖風的語氣透著一絲輕松。
“不是告訴你了,是太師府公子遇刺,可不是鬧著玩的!快走!咯哩啰嗦!”其中一名官兵一臉不耐煩地推搡了顧巖風幾下。
顧巖風聽官兵這么一說,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下來,阿溪沒事,他就放心了。
然后,顧巖風和顧炫庭連夜趕回了刺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