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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之癥

第二十九章:比悲傷更悲傷只剩下悲傷

亡命之癥 瑭腐腐 4522 2019-05-23 15:00:00

  “是啊,真的這里還有他的簽名呢?!标愞浇o他們看了李行洲的簽名。

  梁輝澤一臉不知所云。他沒想到,李行洲竟然隱瞞了他這么多。

  毛豆先開口:“看來李副局就認識嫌疑人?還是他把嫌疑人轉出這里的?”

  張旖旎說:“看來我們需要回去了,先見到李老師,在和去調查六院的同志匯合一下?!?p>  海噠整個沒反應過來,很久沒說出話。太多的事情已經顛覆了他的認知,他不得不開始懷疑他最敬愛的老師。

  “海子,你還好吧?”李無問。

  “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楚虞的心情了?!焙}只是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鄒亦涵坐在他對面,一直看著他。

  海噠看著窗外的大片綠蔭,有些焦灼。

  “海噠,你沒事吧?”鄒亦涵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問他。海噠看著窗外搖搖頭。

  “小張,你派幾個人回市里,我回去見小洲?!绷狠x澤說。海噠連忙搶道:“那楚虞呢?楚虞怎么辦???”

  “海噠,要不你留在島上吧。楚虞現(xiàn)在下落不明,需要人駐守在這里?!绷狠x澤安排道。

  海噠想也不想,點點頭?!昂?,我留下?!?p>  “剩下的小張安排吧。我先去碼頭等船了。”梁輝澤心里有事,也不想多留,直接走了。陳藿跟著去送給他。

  張旖旎敬了個禮,對他們安排道:“既然海噠要留下,那......”

  “我也留下?!编u亦涵說。剩下的男士們輕聲嘆息了一下。

  張旖旎心中真想翻個白眼,而她也這么做了。

  “你留下市里的案子怎么辦?你臥底釣魚在明秀場這么久,抓起來的犯人需要你審?!?p>  毛豆連忙說:“其實那個沒啥可審的,我去就行?!?p>  “呵呵,現(xiàn)在是你在這里充英雄的時候嗎?”張旖旎毫不留情地譏諷著他,“也不看看人家美女領不領情?!泵骨忧拥仡┝怂谎?,嘟囔了一句“我哪敢啊……”

  “行了,”鄒亦涵打斷她,“你也別這么陰陽怪氣的。我跟著走行了吧?!闭f著她眼圈還紅了,一副委屈的樣子。除了海噠外,剩下的人全看著張旖旎,那一種她是惡毒女配的眼神快把她盯穿了。

  張旖旎一擺手,“行了,我是壞人行了吧?鄒亦涵和海子還有李無留下,李無做組長吧。其他人跟我回市里,毛豆和小藻去審問從明秀場逮到的人,二蚊跟我去審問一下島上兇殺案的嫌疑人,然后連夜去一趟帝都。”毛豆連忙說:“別把我調走啊……”

  二蚊不解地問:“去帝都干嘛?”

  “我昨晚接到的通知,說那位‘明先生’在帝都落網了。帝都決定也派一個專案組跟我們對接一下?!睆堨届徽f。

  毛豆插嘴說:“那帝都警察厲害啊。”

  張旖旎笑了一下,“不,是我的同學厲害。知道嗎,這個‘明先生’是被我同學率領的專案組逮捕的?!?p>  “哇靠,你同學這么牛逼?叫啥啊?”毛豆問。

  “席魏塵?!睆堨届煌殿┝艘谎酆}。

  海噠白了一眼,“純屬他運氣好。”說完起身走了,李無跟在他后面,“哎,至于嘛,都畢業(yè)多久了……”

  海噠進了衛(wèi)生間上廁所,李無也跟了進去。

  “你老跟著我干什么?”

  李無不解:“咱倆不是鐵瓷兒嗎?”

  “誰跟你是好朋友,你每次都和我約好了要干什么,最后就會和別人去干,放我鴿子。”海噠不滿地說。李無著急解釋:“哎,嘛呀,我這也不能拒絕別人啊,你咋還記仇呢……”

  「嘩」廁所蹲位的門開了。

  一個混血男人走了出來,他不適地動了動脖子,并沒有在意這兩人。

  聽著他的腳步聲走遠了,李無言還在微微勾頭往外看?!斑@個人身上的藥粉味兒真重?!?p>  海噠提上褲子拉上拉鏈,“混血……”

  “看出來了?!崩顭o也拉上了拉鏈。“嘶......但怎么有點兒眼熟?!?p>  兩人出了門,正好鄒亦涵來找海噠。

  “海噠……”

  海噠轉身給楚虞又打了個電話,沒搭理鄒亦涵。

  那邊依舊顯示關機。

  李無連忙圓場:“干什么啊這是,咱先回去吧。有情況了再過來……”

  一行人離開了醫(yī)院。

  海噠總覺得有不對的地方,可他也說不清楚是哪里不對。

  「嘩啦—————」一聲尖銳的巨響,楚虞把面前的醫(yī)藥推車踢翻了。

  “大爺?shù)模献硬唤o你點兒顏色瞧瞧你們還真當自己是個角兒能制住大爺了……”楚虞氣喘吁吁地說。

  「啪——————」

  下一秒一耳光就毫不留情地扇到了她臉上。

  楚虞的臉偏了一下,就立刻轉過臉惡狠狠地地瞪著歐故。

  歐故扇了她一耳光,手有點抖,他生硬地把手藏在身后。“你看來還是不明白自己的立場。早點治傷,我還能讓你好受些?!?p>  “呵?!背葸艘豢冢氨滤麐審U話,有種你就殺了我!”她每個眼神都透著一股狠勁兒。她的傷口還在流血,臉色已經極度蒼白。她雙手被反綁在椅子后面,他們在綁她的腿時被她狠狠踢開。

  這個房間其他人不耐煩地對歐故說:“你看看她,根本不會跟你配合——————”

  說著一個高大的胖子從后面上去扳著楚虞頭,楚虞拼命掙扎,他一陣注射進了楚虞的脖子。

  “嗚——————”楚虞痛苦地扭著身子,卻還是在逐漸模糊的意識喪失了感官。

  “老孔,你給她注射了什么?!”歐故明顯有些緊張。

  胖子一聳肩,“緊張什么,只是麻藥罷了。趕緊給她包扎傷口吧?!?p>  歐故看看楚虞,命人給她松綁,搬上了病床。

  船在水上飛馳,海噠坐在船頭,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怎么了?是覺得沒找打她白來了一場嗎?”梁輝澤坐在他身邊問。

  海噠搖搖頭,“我只是擔心楚虞能躲到哪里,如果她沒去精神病院,她回去哪里?”

  “肯定她還躲在這里,這是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以免她做出什么過激的事?!绷狠x澤和他并肩而坐。

  海噠問梁輝澤:“梁局,如果......這次回去你發(fā)現(xiàn)老師并不是我們以為的樣子,我們該怎么辦?”

  梁輝澤先嘆了口氣,而后說:“法律該讓他怎么辦,就怎么辦?!?p>  兩人隨后陷入了一陣沉默。

  “海噠你知道嗎,我和小洲大概認識了......快三十年了。我以為我足夠了解他,剛才陳院長說出他的名字時,我第一反應是,同名同姓?!绷狠x澤說時,海噠側臉去看他。

  “那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一點也不了解他?!绷狠x澤又嘆了口氣。

  海噠轉頭看著水面上的水痕,“其實想想這也是能理解的。自己有時候都不了解自己,還怎么能足夠地去了解別人?人其實都是有多面性的,我剛才想了很多,可能老師的有一些層面是他并不想讓我們看到的,我們看到的,只是他想讓我們看到的?!?p>  人本就是復雜又多變的個體,因為害怕孤獨所以發(fā)明了語言作為傳遞自己的符號。可既然是個體,那就是孤獨的。

  “我終于知道小洲為什么喜歡你了。如果你是我的學生,我一定也最喜歡你。”梁輝澤含笑看著海噠?!澳阏娴暮苈斆?,看問題也很通透?!?p>  “別……”海噠連忙擺擺手,“梁局你少看些辯論節(jié)目吧,通透這個詞真的不是逮著誰都能用的。我就是一個俗人,說得也都是一些俗話。真正通透的人是不會有人理解他的大徹大悟的。往往一個怪異的角度看問題,才是一個大智慧?!?p>  梁輝澤點頭,“行。不過你真的非常聰明。”

  “還行吧?!焙}謙虛了一下。

  “哎!!我靠!”李無猛地拍了一下手,他急匆匆找到張旖旎問:“張隊,你還記不記得咱當初實習時候咱班還在這個監(jiān)獄留影兒了,現(xiàn)在誰還存著那照片兒呢?”

  張旖旎被問得一頭霧水,“這個……好像這個當初是席魏塵照的?”

  “成,我現(xiàn)在給他打個電話……”李無說著快步跑到船尾打電話。

  海噠和梁輝澤在船頭接著聊。

  “海噠,我還沒問過,小洲為什么就對你好???”梁輝澤問。海噠撓了撓頭,“說起來慚愧,我當年太不懂事了,給老師惹了不少麻煩,老師都幫我糊弄過去了。但我不是很領情?!?p>  “為什么?”梁輝澤問。海噠轉臉看了一眼靠著欄桿和其他人閑聊的鄒亦涵,“我和鄒亦涵有過一段。在我們還沒成男女朋友之前,系里面有一次演習,是消防類的。當時按照計劃,大家都滅了火,制服了歹徒,也都上了車。結果亦涵的滅火器沒打開,沒能完成任務,被熏在了濃煙里面。我當時覺得不對勁,要我們那組的車子調頭回去接她,老師說如果回去就徹底打亂演戲的節(jié)奏了,等演戲結束她自然會回來;我不服,因為我已經感覺出來濃煙的程度已經超過了平時演習的濃度,可老師堅持要走,我就大吼‘為了一次演戲就要讓她處在危險中嗎?她如果有危險你會負責嗎?!’老師則說‘哪有什么演習,如果這是在戰(zhàn)場上,你的這個自以為是的英雄決定會讓我們整組犧牲的!’我一看說不通,抱起滅火器跳下車不顧老師的阻攔硬是跑回去救了亦涵。果然我猜的沒錯,那次演習沒控制好火勢,直接燒了起來,變成了真實的事故。當時我把亦涵救出來,她已經昏迷了,我那時特別恨老師,啊......你竟然還敢說我自以為是?之后學院雖然表揚了我,但我不再理會老師了?!?p>  梁輝澤勾起了興趣,“然后呢?你是怎么原諒小洲的?”

  海噠笑了一下?!爱敃r老師也有給我努力示好,但是我都沒理他。后來在另一次常規(guī)賽中,我們需要過障礙達到目的地,當時有一個環(huán)節(jié)是潛泳,我游泳不是很行,被我某個同學在水里狠狠踩了一下肩膀,他借助的慣力比我們都先上去,然后在下一環(huán)節(jié)踢飛了一套護具,我被他踩了一腳,就落后了。等我上岸時,沒拿到護具,就只能硬著頭皮攀巖,做下面的任務。最后我手也磨破了,膝蓋也受傷了,還成了最后一名,被扣了分。但老師并沒有扣我的分,而是狠狠教訓了那個同學。當時的話我還記得。那個同學說‘那又怎么樣?只是一次演習,我又不是故意的!’老師則說‘小事見人品!你再優(yōu)秀也無法改變你害過別人這個事實!以后我們都是要做人民警察的,但是在做人民警察之前先做人!’。那時......我知道,原來人并不止一面。我們站著的角度不同,對于人的看法也就不同。不要從一件事上對一個人下結論,以偏概全對他人太不公平了?!?p>  梁輝澤目光贊許,拍拍他的肩。

  「老席啊,你確定這就是全部的照片了?」

  李無用耳機打著電話,翻著剛傳來的照片問。

  「是啊,就這么多了。哎,你要這些照片干什么?」

  李無放大著照片,看著里面的人,「沒什么,我這兒正辦案子呢。過幾天兒你是不是該把你逮的那個犯人送來給我們審了?你還是盡量別和海噠見面兒吧,并不好?!?p>  「呵呵,那又怎么樣?我量他也不敢對我如何。他見了我還要敬禮呢。」

  「成吧。掛了啊?!估顭o看到了照片里一張混血的臉。

  “海噠————————”

  他急匆匆跑到船頭,把海噠拉到一邊:“你看這個人,是不是咱們在廁所里見到的那個人?”

  海噠的目光一下亮了,“你在哪兒弄到的照片?”跟著的是他的神經警惕了起來。

  “你忘了,咱們在做完監(jiān)獄的課程學習之后,走的時候照的一些留影兒啊?!?p>  這時船靠岸了。

  大家都下船了。張旖旎指揮道:“既然都安排好了,咱們就都行動起來吧。”

  “是——————”

  大家都走了。

  海噠和李無愣在原地。

  鄒亦涵過去問:“你們兩個是怎么了?為什么不走?”

  “我們得再回去一趟了?!崩顭o上了船,海噠也跳了上去。

  鄒亦涵問:“到底怎么了?”

  海噠轉頭冷聲對她說:“你可以不去。你先回招待所吧?!?p>  “不行——————”鄒亦涵果斷也上了船?!拔冶仨毟?,以免你再做出什么過激的事?!彼f著上去挽住了海噠的胳膊?!胺凑叶际菫槟愫?。”她還是覺得海噠對她留有一絲感情,不然也不會這么輕易就原諒了她。

  不動聲色地把胳膊從她手中抽出,海噠站到了船頭,鄒亦涵跟著也站在了他身邊。

  歐故走到了院長室門口,陳藿明顯神色有些緊張地坐在桌子前。

  “都打發(fā)走了嗎?”歐故問。

  陳藿點頭,“但是......我好像說得太多了,不會把那位先生暴露了吧?要不要通知一下馬煙......”

  “不用。那位先生不會被抓住把柄的?!睔W故很是有把握。

  他又和陳藿交代了幾句接下來的對策,便去看了楚虞。

  楚虞的傷已經被包扎好了。

  【看到了嗎,槍就是這樣用的,但你應該用不著吧。這需要練,你看你這么瘦,用槍手臂會痛的————】

  「砰——————」

  金發(fā)的高鼻梁男人扶著她的胳膊,教會她打出了第一槍。

  【我叫歐故,是這里的獄警,以后你要有事可以來找我】

  “額——————”夢中的楚虞,發(fā)出了痛苦的呻吟。

  “嗯?”海噠痛苦地捂了一下心臟,好像狠狠地擰疼了一下。

  “你怎么了?”鄒亦涵問他。

  海噠搖頭:“沒事。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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