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最后的輕舞
“云兒，要好好練習陣法哦。”上官云記憶中的娘親總是那么溫柔，那時候上官云看陣卷總是不專心，堅持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被別的事物所吸引，把陣卷丟到一旁，但娘親卻從不責怪這樣的自己，她總是撿起陣卷，然后把上官云擁進懷里好好和他講道理。
“可是······陣卷好無聊，云兒不想看了?！蹦菚r候上官云總是一副不情愿的樣子躲在懷里撒嬌。
“不想看了？那云兒想做什么呢？”對于上官云的懶惰，娘親也不會生氣，她對上官云很有耐心，記憶之中的娘親幾乎沒有吼過上官云。
“想和娘親上街買糖葫蘆吃。”上官云總是瞪著大大的眼睛笑道，那時候他的快樂很簡單，一串糖葫蘆便能讓他高興上一整天。
“不行哦，要先完成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然后才能做別的?！蹦镉H總是那么笑著和上官云說。
“可是云兒不明白，看這些陣卷有什么用?！鄙瞎僭颇菚r候總是不懂為什么娘親要逼自己學習陣法。
“學好了云兒就可以變得和爹爹一樣厲害了?！蹦镉H總是這樣說，每次提到爹爹時，娘親總是笑得很開心，整個人看上去也比平時有活力多了。
“那爹爹什么時候回來？”上官云記得自己每次問這個問題時，娘親都會一愣，然后笑著安慰自己說很快就回來了。上官云記憶之中的爹爹是親切而陌生的，因為爹爹總是很少回來，所以每次回來上官云都很開心，聽娘親說，爹爹是去外面匡扶正義去了，所以很少回來，上官云后來才知道，爹爹創(chuàng)立了一個叫做綠水學院的宗門，他常年在外就是為了帶領宗門在外發(fā)展。
上官云慢慢長大，爹爹回來得越來越少，娘親雖然極力隱藏，但上官云還是發(fā)現了娘親的變化，她總是一個人坐在門口望著遠方發(fā)呆，上官云知道娘親在期盼什么，只是娘親所期盼的那個人，始終沒有像娘親希望的一樣出現在娘親的視線里。
上官云開始認真練習陣法，開始努力修煉，盡管很辛苦，盡管感覺很無聊，他都堅持了下來，他只希望能博娘親一笑，他不喜歡娘親這副不開心的模樣，但無論自己怎么努力，娘親都依舊望著遠方。
為什么那么在乎那個人呢？上官云不解，對于爹爹的模樣，他已經有些記不清了，而對于感覺，上官云也已經有些麻木了，他甚至開始有些怨那個人，為了宗門丟下娘親和自己。
后來娘親病倒了，她不再像以前那么有活力，而是經常臥病在床，娘親的雙眼漸漸變得暗淡下來，她總是一天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對什么事都冷冷淡淡，上官云盡力做了所有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沒能再讓娘親一笑。
或許只有那個人回來娘親才會開心吧，上官云這樣想著，于是他踏上了尋找上官白的道路，在經歷過不少曲折后，他終于找到了上官白的住處，他拔山涉水找到了上官白。
見到上官云的上官白很高興，這讓上官云的心里稍微溫暖了一些，當他正要告訴上官白娘親的狀況時，上官白似乎有什么急事要處理便匆匆離開了。
上官云等了幾日上官白都沒有回來，無奈之下上官云只得留下一封信離開了，他出來已經很久了，是該回去看看娘親的狀況了。
回來后，上官云告訴娘親自己找到了爹爹，而且爹爹答應很快便會回來。
知道這個消息后，娘親終于開心了起來，她的病也漸漸好了一些，她又開始坐在門口等著那個人回來，可之后的幾個月里，那個人卻始終沒有音信，直到那天，意外發(fā)生了。
由于娘親的身體和意志都變得十分虛弱，她被邪祟附體了，娘親變得暴戾無比，她每天都在念叨著他為什么還不回來？慢慢地，娘親完全失去了理智，她開始攻擊上官云，想要致上官云于死地。
上官云險些喪命，在那個危急關頭，他被上官白救了下來。現在才回來還有什么用？他對著上官白大吼，但上官白卻沒有回答，上官白布下陣法困住了娘親，而上官云卻被擋在了陣法之外。
上官云在陣法外大喊，他祈求上官白不要傷害娘親，但陣法里卻始終沒有傳來任何回應，直到一聲慘叫聲響起，陣法崩壞，上官云永遠也忘不了那幅畫面，娘親倒在了血泊之中，上官白手里拿著沾滿了血跡的長劍。
······
“過去的事情解釋皆是徒勞，你憎恨的是我，想要復仇大可以沖我來！”上官白望著擂臺上的上官云說道。
“娘親把一切都給了你，她把你視為最珍貴的東西，日日盼著你回來，但你卻為了你口中的宗門辜負了她。直到死她都在盼著你回來，你若是真對她有一點在乎，怎會這么絕情！”上官云冷冷盯著上官白怒道。
“我承認是我愧對于你們，你若是想討回去，我大可以把這條命給你，不必你以命換命，用獻祭陣法來取我性命，這樣只會傷及更多無辜的人。”上官白回道。
“無辜的人？呵呵，既然你如此珍視你的弟子和你的宗門，那我今天就毀了他們，失去自己最珍視的東西所帶來的痛苦，你也應該嘗嘗！”上官云目光一冷朝著獻祭陣法中走去，進去前他還不忘再次布下一個陣法護住千羽，雖然上官云也不知道這個陣法能不能完全護住千羽，但這是他最后能為千羽做的事情了。
獻祭陣法，正如其名字一樣，施法者需要將自己獻祭出去，作為陣法發(fā)動的條件，這種陣法施法難度極高，沒有一定的修為和陣法理解根本無法發(fā)動，最主要的是施法者一般都會被陣法吸食精力致死，所以這種陣法雖然強大但卻被視為禁忌，已經銷聲匿跡多年。
“等等！這樣不值得的！”千羽大聲喊道，他想要阻止上官云進入陣法，但上官云只是頓了頓，他沒有理會千羽，直接走了進去。
“?。 ?p> 陣法之內，上官云痛苦的聲音傳來，陣法已經開始吸食著他的修為，陣法發(fā)動，天空之中出現了滔天巨浪，席卷的地方皆化為虛無。
“那不是水！雖然看起來很像是水，但那其實是無數細小的劍刃！而那劍刃猶豫經受了仙氣的洗煉，鋒利程度絕不是普通劍刃所能比的?！鼻в鸫舐暫暗?，他已經看出了這陣法的本質。
“無妨！”上官白喝到，他一聲怒吼一聲仙氣便從身體涌現出來，那仙氣太過強大，將空氣都壓得嗡嗡作響，千羽只感覺上官白的身體被藍色的仙氣環(huán)繞起來。
“好強大的仙氣！這就是學院的院長！”千羽不自覺感嘆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之強的仙氣。
“這是……三級陣法？赤壁！”上官白意念一動，一個陣法便浮現在空中，千羽一眼便認出了那個陣法，那是一個純粹用于防守的三級陣法，正如名字一樣，陣法就像是堅不可摧的墻壁一般。
人境四級的人，使用這個陣法已經能抵御神境強者一會兒，即使兩個等級天差地別，赤壁這個陣法也不會瞬間崩塌，那種絕對的實力差距由于這個陣法會得到一定的彌補。
而上官白早就踏過了飛升成神這個坎，千羽無法想象由他布下的赤壁會是多么堅不可摧，然而下一幕卻是讓千羽一愣。
“什么？！”千羽驚呼道，在那無數劍刃觸碰到赤壁的瞬間，赤壁瞬間瓦解，那么強大的三級陣法，那么強大的施法者，居然瞬間就被瓦解，禁忌陣法的力量已經完全刷新了千羽對陣法下認知。上官白見狀也是大驚，急忙往后撤去。
那劍刃就像是無數水滴，前進沒有規(guī)律卻又十分優(yōu)雅，就像是在起舞一般，千羽開始明白了那個陣法的名字為何叫做最后的輕舞了。
優(yōu)雅而又悲傷，所到之處皆化為虛無，這就是，最后的輕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