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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界之幽鳳

六十五、正面交鋒

守界之幽鳳 九窗 2029 2019-06-26 20:00:00

  裴銘一路從密道向前奔,小半個時辰就已經(jīng)出來,原來密道口直修到三生歡喜之外。

  他偷了一匹馬,一路呼哨著裴家軍專用聯(lián)絡(luò)的口哨——他知道,即使裴家軍只剩下一個人,沒有接道撤退命令,他們依然會按照原定計劃來幽州城。

  終于在又行五里后見到了裴家軍殘部,他忍著心痛,聽了報告,清點了損失,打算急行軍趕去幽州,樂觀地想著只要用兵得當,打穆贊一個措手不及總有幾分勝算。

  沒想到,在離三生歡喜的岔路口兩里時,就看到山體正在倒塌,他忙喝令后退。誰知,退也退不成,穆贊忽然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

  穆贊的聲音無論何時都像深冬夜里的寒霜:“裴將軍,我們又見面了。”

  裴銘一向不信命,卻覺得有那么一刻,自己聽到了宿命的聲音。

  他三歲就開始舞刀弄槍,裴大勇對他的教育堪稱嚴苛到極至,即使成年多年,午夜夢回還是裴大勇長戟一樣的眼神,西北風(fēng)一樣的呵斥,以及永遠拎著一根鞭子趕著自己走帶來的刻在骨髓上的戰(zhàn)栗。

  他曾經(jīng)分外不解,曾經(jīng)痛恨自己長子的身份,直到他得知真相。

  思及此,他又想到幼弟裴琿。他的嘴角溢出一絲笑,那個小子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他因為自己沒有長于裴家而心生怨恨,但他哪里知道長兄對他持有同等甚至更多的羨慕和嫉妒。

  在他知道真相的時候,他對自己的父親產(chǎn)生了深刻的憐憫,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還是做了和父親一樣的決定。

  只是這大好河山,他還不曾好好看過。神州大地的各色美人,他未敢動心愛過,似乎白活了一場。

  他原本帶人沖鋒在前,現(xiàn)在反而站在隊伍末尾。隔著重重人群看去,穆贊像握著一張寫著“斬”字的命運令簽,仿佛只要冷漠地一抬手,令簽落地,一切就會走向終結(jié)。

  不,裴銘不甘心。

  他驅(qū)馬走到隊伍前列,直面穆贊,日光打在他的臉上,因為風(fēng)塵仆仆,五官如刀刻,他輕蔑道:“看來不通禮儀的番邦實在沒什么好期待的,原來這就是你的賠償?!?p>  穆贊面癱臉并未有所觸動,更是遍尋不到什么羞愧,他淡定開口:“裴將軍此言差矣,幽州城中腐爛的氣味已經(jīng)傳入草原,焚毀重建似乎是一個很好的選擇?!?p>  “放屁!”裴銘不想和他繼續(xù)白費口舌:“要打便打!”

  穆贊依然無任何表情變化道:“好?!?p>  語氣像答應(yīng)好友一起去哪里就餐一樣隨意。

  裴家軍訓(xùn)練有素,在主將示意下,已經(jīng)兀自開始排兵布陣。

  穆贊忽道:“且等一下,有位貴客正在趕來。”

  裴銘臉色一變,難以置信地望向身后,在一片廢墟上,果然看到兩個飛奔的人,赫然是裴琿和趙出奇。

  裴銘大吼一聲:“滾回去!”

  裴琿似乎一頓,不僅沒滾,反而加快了過來的速度。

  穆贊道:“裴公子好膽識……”

  裴銘氣急敗壞地大吼道:“閉嘴!”

  穆贊從善如流地真閉了嘴。

  裴琿趕到后,掃了一眼落花流水的裴家軍,心有不忍。

  穆贊道:“裴公子……”

  裴琿道:“叫誰呢,你的狗嘴里不配吐我的姓名!”

  穆贊似乎被他的無禮和粗口震驚了。

  裴琿繼續(xù)道:“燒我城池,破我山川,穆賊,誰借給你的狗膽?”

  穆贊絲毫不以為意道:“誰又借你膽子前來質(zhì)問我?”

  裴琿冷笑一聲:“你這種渣滓,人人得而誅之。我縱萬死,今日也要取你狗命!”

  穆贊似乎被他逗樂了,但面上還是淡淡的。

  裴琿不再管他,對裴銘拱手道:“曾受裴帥教誨,守土衛(wèi)國之時絕不吝惜瓦全,今日長兄為帥,我愿為前鋒,滅了這幫狗賊!”

  裴銘見他神色鄭重,一句“胡鬧”在喉頭哽了半天,最后被他強行咽了下去。

  一時之間,天命,天譴之流悉數(shù)消失,他想,管他呢,先打了再說!

  誰知穆贊卻不愿意他們眾志成城,意有所指道:“裴公子有功夫在這逞英雄,為何不回幽州城救一下親眷?”

  裴琿一愣,親眷?他在幽州的親眷只有林家,但裴銘說已經(jīng)送走……

  他雖然覺得穆贊定然不安好心,還是下意識去看了一眼裴銘。

  裴銘也是一頭霧水,但他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將軍威嚴。

  只聽穆贊輕嘆:“貴邦向來安土重遷,見到生養(yǎng)裴公子的林府親眷,我們部族的勇士便將他們請回了林府,你們不是有句話說,金窩……”

  裴琿臉色巨變,林府竟然沒走成!怎么可能?他直覺穆贊不會騙他。

  穆贊后來的話他已經(jīng)聽不見,感覺心上仿佛開了閘門,儲存其中的血往四肢奔騰而去,心頓時空虛干癟城一團。

  裴銘道:“彭玉,別聽他的,來,父親當初教給你的是一腔孤勇,今日長兄帶你親踐一回,也算全了裴氏兒郎的教化?!?p>  裴銘的話掃去了裴琿的倉皇,他重打起精神,與趙出奇一起加入了裴家軍的陣中。

  穆贊似乎有些可惜裴琿未受影響,也示意一下。胡人打仗不太講究陣法,但也有自己排兵布陣的策略。

  戰(zhàn)局一觸即發(fā)。

  在胡人動的剎那,裴琿一躍而起,踩著裴銘的馬屁股,借力跳起,同一時刻,裴銘雙手舉過頭頂,正好接住了裴琿。

  站的如此高的裴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三枚羽箭,幾乎沒有經(jīng)過校對,就直直地射向穆贊。這一番動作兔起鶻落,一氣呵成,對方陣還未成,又因裴琿站的太高,尚未來得及注意,所以發(fā)出去的羽箭沒有受到任何阻擋。

  但穆贊不是吃素的,他不慌不忙地抬手揮出一枚銀色瘤煙,正是巴答那日指揮的。穆贊顯然比他用的更順手,但瘤煙卻沒有擋住全部羽箭,有一只漏網(wǎng)之魚繼續(xù)飛去。

  穆贊搖頭嘆息一聲,似乎沒擋住也沒什么大不了,任羽箭刮過了他的肩頭。

  據(jù)目測,至多蹭破了一點油皮。

  一抹極為清淡的笑意自裴琿眼中飛過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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