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啥?你不去?一大家子人專門給你擺的踐行宴,你這個主角不去?扯什么淡?!”
寧建兵牛眼圓瞪,聲音越說越大,說到最后,眼珠子鼓得就差沒揚手來一巴掌了。
還真別懷疑他的戰(zhàn)斗欲望,畢竟已經(jīng)打習慣了,一巴掌跟家常便飯似的,拍兒子和拍桌子沒啥區(qū)別。
老爹,你誤會了。
我不是不想去踐行宴,我是不想去白鷹國……
寧鳴很想糾正他的錯誤。
然而心臟砰砰砰的跳,到了嗓子眼的話愣是被老爸那對鋒芒畢露的眼睛盯得咽回了肚里。
光不去個踐行宴反應都這么大了,要是說不去白鷹國,會怎么樣……?
會不會直接進廚房拿菜刀結果自己的小命?
寧鳴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其實不怪他慫。
雖然重生一次志在起·義造·反逆天改命。
雖然他上輩子是個上市企業(yè)的CEO,但架不住老爹是董事長,從職位上來講,CEO就是個弟弟。
從身份上來說,老爹是富一代,他是富二代,天生就是個兒子,自動矮一輩。
從成長上來講,從小就被老子揍,苦爹已久,經(jīng)年累月形成的陰影揮之不去。
所以即便重生一次,還是狗改不了吃屎,慫已經(jīng)深入骨髓。
“呼,呼~”
“怕是心頭怕,膽子要放大?!?p>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寧鳴跟念咒語似的在心里嘟噥了好幾遍哲人的教誨,像是個教徒通過禱告向天神獲取力量那樣。
別說還真有效果,眼睛一閉,唾沫一吞,眼神望向別處,鼓起雄心豹子膽張嘴就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話,“我……我的意思不是不去踐行宴。”
“那就好?!?p> 寧建兵臉色微緩,但還沒說出后面那句“那就說定了啊”。
就被寧鳴隨后跟來的一句話噎得差點兒背過氣。
“我的意思是……我不去白鷹國了?!?p> ……
良久的沉寂。
大眼瞪小眼。
李玉蘭看著寧建兵,寧建兵復看李玉蘭,然后兩口子齊齊又看向寧鳴。
六目相對之下,只從后者的眼里看到了無限的認真,而沒看出半分玩笑之意。
寧建兵之前收斂起來的熊熊戰(zhàn)火轟然燃燒,整個人從沙發(fā)上騰然躍起,習慣性的揮起殘暴的手臂就要扇下。
寧鳴閉上雙眼,心跳加速,面部肌肉極度收縮緊張,已經(jīng)做好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
但寧建兵扇到半路的手卻猛地止住。
他硬朗的腮幫抽動著,將手放下,重新坐回,“行,你倒是和我說說理由?”
寧鳴等了半天沒等到耳光,反而聽到這話飄進耳簾,試探性的睜開了一支眼,看到寧建兵正襟危坐的模樣,稍稍松了口氣,但又有些意外。
沒被老爹捶,居然有些不適。
不按照劇本走,也令他感覺到略微訝異,不過既然不用受皮肉之苦,自然是抓住機會。
忐忑地瞄了眼李玉蘭那邊。
比起寧建兵她要柔和一些,可也充滿了不解和質疑。
大有一言不合就和寧建兵結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施暴的節(jié)奏。
強敵當前,壓力空前。
寧鳴頂著強壓,連咽了好幾口唾沫,然后不停深呼吸調整心情,片刻后方才開口,“我,我熱愛這片土地?!?p> “所以我不想背井離鄉(xiāng),最重要的是父母在,不遠游,我去了白鷹國,就不能常伴你們身旁,我想要陪伴在你們左右?!?p> “于孝道不服,我良心難安!”
寧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完第一個自己都不咋信的理由。
寧建兵就一巴掌砸大理石茶幾上,砸得茶幾上擺的干果盤和雜志都是一跳。
寧鳴的屁股也跟著它們的跳動而跳了一下,冷汗?jié)B出,連忙又開口,“其實我是舍不得爺爺奶奶和外婆,要是去了白鷹國就看不到他們……”
“砰!”
話還沒說話,臀大肌又隨著老爹巴掌拍茶幾的巨響一跳。
“這遭老頭子,真不好騙,嗚嗚?!?p> 寧鳴很想哭,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著,大腦極速思考著對策。
寧建兵很沒有耐性地在旁邊沉聲說了句,“你要再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我今天就把你皮扒掉!”
與此同時。
寧進臥室。
寧進悄悄咪咪地挪步到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外面的動靜,雙目神光四射,聽著外面一聲又一聲的砰砰作響,臉上更是情不自禁地洋溢出欣賞的笑容。
他覺得寧鳴今天的表現(xiàn)很有種!很對他胃口!
外面,寧鳴當然不知道寧進臥室里面那么多戲。
他正著眼應付眼前這倆難纏的爹媽,自顧不暇。
“其實我是看準了當前我們國家的經(jīng)濟市場,眼下正處于互聯(lián)網(wǎng)騰飛發(fā)展的黃金期?!?p> “如果我出國,很有可能錯過這段黃金期?!?p> “去年十二月,巴巴推出了他們的第三方網(wǎng)上支付平臺,他們的B2B公司也早已開始盈利?!?p> “而且世紀初,各大資本巨頭就在他們身上砸了2500萬刀,再聯(lián)系他們近些年的發(fā)展,足以說明我們國家的互聯(lián)網(wǎng)前景將會非常廣闊。”
“不僅如此,千度,企鵝……等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也在飛速發(fā)展……”
寧鳴信口胡謅著,其實還沒有來得及細想不去白鷹國之后應該怎么發(fā)展,當務之急就是得把眼前這倆如狼似虎的爹媽忽悠成功。
“所以我準備留在國內讀書。”
“而且在國內讀書,也更有利于積累本土的人脈資源,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海龜再厲害也形單影只,永遠比不上本土幫派,一個大學的同學資源、老師資源,還有校友會,就等同于一個幫派。”
“所以無論從哪方面說,我都不想出去。”
寧鳴說到這,心頭反而淡定了下來。
也不管說的得對不對,反正臨場發(fā)揮的這一通說辭是說得連自己都信了。
當然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他早就已經(jīng)見識過外面的世界,這是他決定不出國最關鍵的一點。
當然也不敢說,因為幾乎可以料定,只要他敢說,寧建兵就敢把他當成腦子有病直接拍死。
寧進臥室。
聽到外面客廳傳進來的聲音,寧進神色從玩味變得肅然,最后輕聲自語,“這寧鳴,今天哪根筋搭錯了?”
而沙發(fā)上。
寧建兵和李玉蘭也陷入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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