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什么了?”進門之后,萬無知看著祝淺瓷的用一種看尸體的眼神看著走遠的兩個侍女,心頭一顫,她真的是一個老者嗎?如果不是,那這個水平的易容術,出自她之手,還是自己依舊入了安諾的局?
“這里走到哪里都是死局,安家有沒有什么存在于地下的建筑?”祝淺瓷堅定地告訴自己她只是想試探萬無知對安家了解多少,而不是想知道安諾可能在哪。
“地牢?有,但是闖過的人都失憶或者死了。“萬無知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些什么,總之沒有影響。
失憶……祝淺瓷覺得自從自己知道現(xiàn)在逆天的記憶都是過去的回憶換來的之后,這兩個字在她的可接受范圍之內了,至于死亡,她不覺得安家的殺手受控自相殘殺能對她產生什么威脅:“在哪里?“
“你一個老人?“萬無知絕對沒有嘲諷年齡的意思,以她曾經的武功也算是天下前十的高手,尚且沒辦法全身而退,一個看起來經脈依舊受損了的老人,不現(xiàn)實。
“我自有辦法。“祝淺瓷的迷之自信具有很強的欺騙性,萬無知在告訴她廚房和地牢位置之后隱隱后悔,她居然相信一個老者能從安家的地牢出來,不過這個人又與她不是一路,讓她先試一試也未嘗不可,畢竟這一切對她的計劃沒有任何影響。
祝淺瓷去到了她的工作區(qū)域,安家的廚房調料、餐具一應俱全,如果能住在這里每天享受一下腐朽的生活也是件樂事。
快到中午,祝淺瓷端著飯菜,開始在安家走動,這座宅子遠比祝淺瓷想象的大得多,而且,她自認為就機關術而言,以她記憶力的優(yōu)勢,不可能看不出一個機關陣的動力中樞在哪里,但是這次祝淺瓷徹底懵了。
于是她一時入神,忘了觀察周圍有沒有人,居然被剛才那個帶她們進來的侍女看見了,她剛剛去看了安諾一眼,發(fā)現(xiàn)他還能再撐一段時間,不必在此時去惹家主不高興,在路上就看到那個廚娘一臉茫然的走在路上,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有問題。
祝淺瓷原本想要蒙混過去,但是她發(fā)現(xiàn)四周沒人,覺得也許眼前有一條可以接觸安家家主的捷徑,她暗暗握緊了被第三次改過的墜子。
“你在這里做什么?”殺手抓住祝淺瓷,兇狠地問道。
“我去給主子送飯?!弊\瓷喘著氣說,“我找不到路了,姑娘,你能帶我回去嗎?”
“從三小姐地院子到你那處小廚房只有一條路,你故意記錯的吧?”女子的手越抓越緊,她對于這樣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并沒有什么耐心。
為了配合她的動作,祝淺瓷順勢倒下,費力地抓著盤子:“姑娘,老婆子在家一直只有那一條路走,主子垂憐帶我出來見見世面,年紀大了,真的記不清了……”
就是侍女那一瞬間的遲疑,祝淺瓷的墜子貼到她的皮膚上。
“什么東西!”女子作勢要殺祝淺瓷,但她很快不受控制地站了起來,渾身無力,只能狠狠盯著眼前慢慢爬起來的老者,自從她成為安家明堂的堂主以來還沒這樣受人威脅。
“跟我走,不然你會從內臟開始被一點點分割?!白\瓷變回少女的聲音讓她感到了恐懼,像是下一秒對方就會殺她滅口一般,她想喊人,想發(fā)信號,但是她做不到,而且,這個時間點蠱蟲的影響有些大,若非有事她也不會出來走動。
她只能認命地跟著祝淺瓷,看著這個慢悠悠移動的人成功避開所有能被她觸發(fā)的機關,回到了廚房。
只見祝淺瓷換下她的衣服,易容成她的樣子,平靜地對她說:“鬼醫(yī)戚鐸知道吧?”
女子不能說話,只能繼續(xù)用同一個表達憤怒的表情盯著祝淺瓷,而祝淺瓷繼續(xù)甩鍋:“以后報仇別找錯人?!?p> 這是殺手清醒的時候聽到的最后一句話,很快她被打扮成老婆婆的樣子,祝淺瓷在她身上放了一封給戚鐸的信,讓他處理一下這個安家的殺手,算是給他提個建議,當然威脅他不要輕舉妄動才是重點。
其實對于戚鐸這么不要臉地跟著她,祝淺瓷這一路有了一些猜測,如果他來這里是因為祝穆晴提供了什么消息,而且木棠佑還沒有想要除掉阿晚的話,他們就是想當那個漁翁,怎么破壞他們的同盟也是一個大問題。
祝淺瓷剛想離開,就發(fā)現(xiàn)不遠處萬無知走了過來,她躲到一邊,觀察對方的反應。
“呵,果然是個沒什么用的老婆婆,安家是你能撼動的嗎?“說完,萬無知招來下屬,”把她帶回去給那兩個人,然后半路除掉他們。“
“是?!?p> 戚鐸和沈遙在客棧等消息,看到那個被扔進來的人的時候,兩人驚訝了,但戚鐸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不是祝淺瓷,祝淺瓷的頭發(fā)絕對沒有保養(yǎng)得那么好。
“你們快滾。“
戚鐸拽起“老婆婆“拉著沈遙,帶著兩只狗,狼狽地走了,但是他內心是暗喜的,祝淺瓷找到了一個隱藏的身份,他臉皮可以再厚一些直接參與進祝淺瓷的行動,這樣,或多或少能擺脫木棠佑。
不久之后,他們來到了一個小巷子里,沈遙剛想上前檢查,戚鐸就將她劈暈了,戚鐸一直懷疑沈遙的來歷,但是又沒有什么頭緒,只能暫時將人帶走關起來。
“戚公子?!皫讉€看似轎夫打扮的殺手找到了戚鐸,他們奉木棠佑的命令在這里等著戚鐸已經很久了。
“走吧?!捌蓁I原本以為那兩條狗子很難處理,沒想到僅僅半天時間他們就愿意跟他走了,智商如此硬傷,會不會把他帶偏?
城中一處樂坊,木棠佑聽著小曲,很是自在,阿晚靠在他懷里,想著怎么除掉那個看起來知道自己身份的易止閣主。
木棠佑看到戚鐸黑著臉出來,調侃道:“失算了吧?祝淺瓷怎么會就這樣讓你參和進去。”
“并沒有,我在那個女殺手的身上搜到一封信,她在引我入局。”戚鐸開始瞎編,他絕對不能讓木棠佑過早參與,否則自己別說獲利命能不能保住還兩說。
“什么意思?”木棠佑來柳州一半是想從安家分一杯羹,一半是想試探阿晚的真實身份,但就現(xiàn)在而言一切遙不可及,他在考慮要不要對戚鐸讓步。
“字面上的意思。”
兩人針鋒相對,看著對方的眼神都帶著審視,最終木棠佑妥協(xié)了:“讓阿晚和你一起去,有個照應?!?p> “三郎,這么危險你要我去嗎?”阿晚有些沉不住氣,如果易止閣主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絕對會讓她死在安家的。
“晚晚乖,我很快就會有辦法進入安家的?!蹦咎挠佑行┬奶?,他曾經對阿晚生死相托,現(xiàn)在卻因為祝淺瓷的一句話而懷疑她,自己相信祝淺瓷的理由是什么?或者說,自己相信的是易止閣。
“那好吧?!卑⑼砜床怀瞿咎挠拥拈W爍,咬咬牙答應了。
“還請照顧好那個大夫,她若出事,我不保證祝淺瓷會合作?!睂τ谏蜻b,戚鐸并不想讓她這么快就出局,畢竟隨著年齡的增加,他開始好奇,自己鬼醫(yī)的名號會以一種什么樣的方式沒落。
“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