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安諾從夢境中剝離,瞬間驚醒,發(fā)現(xiàn)兩處傷口都裂開了,現(xiàn)在他只有一個念頭,公主你放開。
“抱歉,抱歉……”祝淺瓷趕緊放開安諾,然后拿了紗布扔給他。
這不是安諾所預想的樣子,小家伙什么時候能夠當一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于是出言提醒道:“公主不幫我一下嗎?“
“咳,安兄,你也知道本公主于包扎一途似乎是沒什么天分的,所以英明神武如你,自力更生一下吧?!白\瓷很真誠的說道。
“出去!“安諾從未在祝淺瓷這里受到過如此打擊,你讓一個病號自力更生,給自己包扎?算了,她還傷著,不生氣,不生氣……
“哦,弄好了叫我,我來跟你仔細分析一下后山的事情?!罢f完,祝淺瓷就跑了,她站在門口一低頭就看到樓下聶溪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向這個方向,然后好像還忽視了她……
安諾艱難地處理好傷口,在腦中想了想本該由的劇情,蠢笨的小家伙用笨拙的手法給他包扎完之后,他來教會她正確的包扎方式,然后問一問她易止閣主到底看不看書?這都不會,枉費他多年的教導!
“安諾?”祝淺瓷敲了敲門,覺得沒有回應(yīng)應(yīng)該是可以進去了,于是推開門就看到安諾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又什么地方要被吐槽了。
頂著巨大的壓力,祝淺瓷簡單描述了一下整件事的經(jīng)過,期間,安諾靠在床頭,閉目養(yǎng)神,聽完之后問道:“公主信嗎?“
“不信,動物皮毛,如此興師動眾,這山上住的是神獸嗎?“祝淺瓷下定決心,理性分析,力求在智力上碾壓安諾。
“所以公主有何打算?“其實安諾只是問問,每次祝淺瓷的打算一般都會因為種種意外打水漂。
“要不實地去看一下,總比在這里聽人的片面之詞要好?!弊\瓷很難受,她是一個注重實踐的人,讓她分析,沒一會就會斷片。
“那行吧,公主把晚飯給我做一下,不要湯,我想吃肉。”說完,安諾又躺下了,這已經(jīng)顛覆祝淺瓷對安諾的認知了,你不是這樣的天機令主吧?
祝淺瓷認命地下樓做飯了,安諾調(diào)整內(nèi)息,想著怎么在不讓祝淺瓷意識到她感覺不到疼痛的情況下給她療傷。
天色漸暗,祝淺瓷端著終于燉得很成功的排骨、皮蛋瘦肉粥和切好的西瓜走過聶溪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種名叫羨慕的情緒,別羨慕了,安諾一看就半死不活了好嗎?
“安兄,你覺得這個晚飯可以的吧?“
“嗯,可以?!鞍仓Z拿起粥碗喝了一口,覺得祝淺瓷做飯的天分還是不錯的,好好教一教,自己說不定就可以離開廚房了。
兩人吃過晚飯,安諾在祝淺瓷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抓起她的手,一時間祝淺瓷感到一陣暈眩,等她回神,安諾已經(jīng)把手收了回去。
“什么?”祝淺瓷趕緊把自己的爪子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似乎沒什么異常。
“公主,看你給我的那一刀,我覺得這輩子是教不會你武功了,所以,讓你體驗一下有內(nèi)力是什么感覺。”安諾看對方那一臉害怕,感覺有點悶,他好歹頂著天下第一美男的稱號,看起來像壞人嗎?
“我那一刀怎么了?”祝淺瓷以為安諾要找她算賬了,不安地搓了搓手里的帕子。
見祝淺瓷如此緊張的樣子,安諾覺得碰瓷的機會來了,于是很嚴肅地說:“公主,我?guī)状问軅际且驗槟悖闶遣皇菓?yīng)該表達一下歉意?“
得寸進尺了你!不能氣,不能氣,他還傷著,命還欠著,順著他,順著他……祝淺瓷智商回籠以后,給自己心理建設(shè)了一炷香的時間,說:“怎么表示?“
安諾笑著看了祝淺瓷一會,在把對方看得炸毛之前,拉過聶溪帶來的竹筐,從里面拿出一本書遞給祝淺瓷,說:“照著念?!?p> 接過書,祝淺瓷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翻閱了一遍,臉色由紅轉(zhuǎn)白,最終變黑,她一把把書摔在桌子上,說:“你真當本公主不看書???這分明是……“
“是什么?“安諾死死咬著自己的手指,控制自己不要笑,傷口會裂。
“下一個話題,這兩餐算是還了牢里的那兩頓飯?!弊\瓷回憶起曾經(jīng)的評書和傳言,對天機令主的評價離不開一個冷字,假的,絕對假的……
“不能這么……”安諾還未來得及反駁,聶溪就闖了進來。
“師叔,公主,永州刺史的人來了?!?p> “快走,我的令牌不在,到時候她要說我是假的又是件麻煩事。”
“好。”
說完,安諾拎起祝淺瓷從窗口離開,等聶溪自認為的一流輕功追上他師叔的時候,祝淺瓷已經(jīng)在腦中復刻了整個墓地和周邊的分布,正坐在地上疑似發(fā)呆。
見聶溪終于跟了上來,安諾想繼續(xù)說往山里走,可是一陣劇痛從心臟傳到四肢,就這樣,在祝淺瓷面前,他變成了一個像枯樹一般的人,滿頭銀絲,讓人看得莫名詭異。
“轉(zhuǎn)過去!“祝淺瓷和安諾同時說出這句話,只是安諾是想讓祝淺瓷轉(zhuǎn)過去,祝淺瓷想讓聶溪轉(zhuǎn)過去。
于是,聶溪默默走到一邊蹲下,捂住耳朵,兩個人的故事,他不配參與。
“你回去,該回哪里回哪里,這里的事情我能解決。“祝淺瓷的語氣中帶著警告的意味,她不論如何都不能讓眼前這個人再死在自己面前。
“公主如何解決,你不連基本的自救能力都沒有?!鞍仓Z的聲音就像他的外表一般蒼老,鬼知道這座山里到底是什么情況,這不是一個易止閣主的身份能解決的問題。
祝淺瓷想了想,這里太像她前世收集的孤本中所述埋骨護軍的機關(guān)陣入陣點,但是這里從未出過命案,難道這是一夜之間建成的?它在等誰?如果是在等安諾,他入陣一定會死,如果是在等自己,那絕對不能讓安諾陪自己死。
“安兄,得罪了?!白\瓷乘著安諾無法行動,用以前顧步婉強迫她背的運氣的方法,控制著安諾給她的內(nèi)力將人弄暈了。
“聶溪,帶你師叔走,他要是有任何問題,本公主死都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祝淺瓷生平第一次非常瀟灑地甩了一下袖子,走向墓地背后的密林,聶溪扶著冷得像塊寒冰一樣的師叔,望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易止閣主兩手空空走進了一個看上去有去無回的地方。
其實祝淺瓷是很慌的,但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好奇心驅(qū)使她走進這里,越往林子地深處走,四周的樹木越來越茂密,本就沒有多少的月光被嚴嚴實實地擋住,越發(fā)黑暗的環(huán)境讓她冷靜漸漸冷靜下來。
回憶一下孤本上的內(nèi)容,祝淺瓷在腦中描繪了數(shù)種可能的分布情況,就在她停在原地想確定她是否已經(jīng)入陣,腳下突然一空,她直接掉了下去。
不是這樣的劇本??!祝淺瓷在內(nèi)心哀嚎,傳言果然都是不可信的!
沒一會,祝淺瓷就掉到了地面,還有軟軟的稻草,看來對方這個陷阱還是很人性化的,只是這伸手不見五指,又讓祝淺瓷回憶起被木棠佑抓了以后亂掉東西的恐懼。
突然,頭頂一個火把亮了起來,祝淺瓷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間書放,火把下面是一把椅子,桌子上是一個燭臺。
“不好好學習就燒死?“祝淺瓷把稻草往墻角堆了堆,遠離那個看上去搖搖欲墜的火把,仔細觀察了一遍這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陳設(shè)。
將周圍的墻面都敲了一遍,搬開書架在地面摸索了許久,祝淺瓷頹然地坐在地上休息,果然這樣簡單的方式在這里不適用。
一抬頭,她看到了那個火把和下方的燭臺,桌面上滿是灰塵,她吹開灰塵,發(fā)現(xiàn)桌子上是奇怪的紋路,只是這個紋路如同那些蓮花一般看得她很難受。
祝淺瓷站在椅子上伸手試了試,她夠不到火把,環(huán)顧四周,只有書架加上她的身高能夠拿到火把,她搬過國家,試了試穩(wěn)固程度,應(yīng)該可以承受她的體重。
艱難地拿到火把以后,祝淺瓷點燃燭臺上的蠟燭,將這種感覺有些特殊的蠟燭油滴在紋路中,在紋路的某些地方,蠟燭油流淌過根本無法凝固,這屬于祝淺瓷又一只是盲區(qū),她只能靜靜看著。
當蠟燭全部流完之后,祝淺瓷發(fā)現(xiàn)那些斷掉的地方可以拼起來,再次抬頭,看到火把的位置上方的材質(zhì)有些特殊,再次爬上書架,她用燭臺碰了碰,果然是軟的,祝淺瓷用燭臺小心的一點點將這些東西扣掉后,露出了可以移動的黑白棋子。
祝淺瓷依照那些紋路斷掉的地方拼好棋子卻毫無反應(yīng),此時掉在地上的東西出現(xiàn)了火星,一旁的稻草被點燃了。
情急之下,祝淺瓷忍著強烈的不適,會想起了那塊巨大的地毯,上面的顏色有規(guī)律,按照上面的黑白色,祝淺瓷拼好棋子,上方出現(xiàn)了一個通道,但是書架的一腳被燒斷了一個,祝淺瓷扔掉燭臺和火把跳起來抓住出口。
掉落的火把讓火勢加劇,順著書架,火迅速沖上了,祝淺瓷的衣擺占到了火星,求生的想法讓她用盡全力爬上了出口,盡管趕緊在地上滾了幾下,但是還是被燒傷了小腿,從疼痛中回神的祝淺瓷抬頭,眼前的景象讓她懷疑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