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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和海的對話

第三十三章 玩火自焚

風(fēng)和海的對話 離枝提子 3723 2019-05-07 17:03:00

  七夕節(jié)那天,南桑一早就來到了她的小酒館,她懷里抱著滿滿一大束鮮花,開心得直冒泡泡。

  他一直都知道,她最喜歡一手都抱不下的禮物,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o她一種裝不下要溢出來的幸福感。

  淡淡的花香縈繞身邊,她低頭望著滿懷抱的彩色,覺得自己最近像是回到了缺失的小時候,心想事成,無憂無慮,還可以撒嬌任性。她真像被他寵壞了的小姑娘。

  他靜靜微笑著,看她立在夏天的陽光下,抱著花束抿唇輕笑,美得讓他心跳都漏了好幾拍。他忽而想起一項科學(xué)研究,說越是喜歡一個人,越是深愛一個人,她在你眼中就越是漂亮。

  他想:一天又一天,她越來越美麗。等到老了,她會是全世界最美的姑娘。

  他欺身,習(xí)慣性地去親吻她的額頭;她卻一愣,突然退后一步,朝他伸出手掌心,驕傲地揚起下巴:“禮物呢?”

  小家伙一副蠻橫的討債人模樣,他撲哧一笑,他真是欠了她的。他努努嘴:“這花不是???”

  “你剛才自己說了,這是見面禮?!彼值瞄T兒清,“今天可是七夕節(jié)哎?!?p>  他彎著腰,貼在她耳邊,想親她玉白的耳垂一下,卻終究忍住,小聲說:“當(dāng)然沒有忘記,過會兒再給你?,F(xiàn)在看不出效果?!?p>  他的聲音低沉又性感,落在南桑耳朵里直發(fā)癢,她期待著點點頭,又說:“我也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

  很快,小酒館里就坐滿了人,而只要是情侶一塊來的,幾乎每個女孩子手里都有鮮花,女孩手中也送的玩偶之類。

  南桑看了一圈,大家的花束都沒她的大,她開心又驕傲,把花抱得更緊。

  南桑站在酒館里,由著左江給她拍了好多照片,南桑突然把花放在吧臺上,坐在卡座里,神情有些哀傷,他一時忍不住,低頭輕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她乖乖地閉閉眼睛又睜開,安靜而柔順地看著他。他拂了拂她肩上的長發(fā),問:“不玩了?”

  “不好玩,我不喜歡照相?!彼T癟嘴,“又沒什么好紀(jì)念的?!?p>  他心里一動,從兜里拿出手機,摟她入懷,貼近她的臉頰,問:“如果和我呢?”

  南桑一愣,他的手機已高高舉起。她看見晃動的鏡頭里,她愣愣望著;而他抱著她,下頜貼著她的鬢角。額,平時不覺得;這么一看,好親密……她微微臉紅了。鏡頭里,他的臉真好看,好看得她想咬一口。

  他舉著手機,就著屏幕里的圖像調(diào)整角度,下意識把她攬得更緊。南桑看著屏幕,不太好意思地湊去,微微仰起臉貼住他的下頜,抿唇一笑。咔嚓,非常好看,非常般配。

  ……

  第二天一早,南桑就如她預(yù)料般地接到了池墨的電話,池墨似乎是有些壓抑住怒氣,說:“桑桑,你這是在玩火自焚?!?p>  南桑卻是有些不以為意,電話打開的那一刻她正在小區(qū)里喂養(yǎng)流浪貓,她把貓糧放在小盆里,用臉頰和肩膀夾住手機,說:“哥哥,我給他的也只是一個半成品而已,我有分寸的?!?p>  “你有什么分寸,我看你就是又昏了頭腦,”池墨不等她說完,就厲聲打斷了她,“你把3號的半成品給他,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你真是我的傻妹妹啊!”池墨說到最后竟是有些無奈。

  南桑把手機拿在耳邊,有些緊張地咬了咬嘴唇,后果她是知道的,可是在她把3號的半成品交到左江的手上的那一刻,她明白左江是快樂的,他說:“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七夕禮物?!边@樣她就知足了。

  她緩緩地跟池墨說:“哥,你知道為什么人們總愛上那些不在乎我們的人?”她自問自答道:“因為我們總覺得自己不配得到更好的愛?!?p>  她繼續(xù)說,好像是在講故事的語氣:“是的,我覺得自己不配得到他的愛。我性格里有種根深蒂固的自卑。小時候大人們總拿我跟你比,你處處比我優(yōu)秀,青春期時懂事了,開始察覺到自己的家庭的與眾不同,單親家庭讓我變得懦弱又敏感。上個星期左江帶我去他家看他父母,我才徹底懂什么叫自慚形穢。倒不是說他家經(jīng)濟條件有多好,而是那種家庭氛圍讓我羨慕,開明,和諧,父母相愛。當(dāng)時我就想,在這個家里長大的孩子,一定光明坦蕩。我有多羨慕啊。”

  池墨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她說:“后來,他母親問了我一問題把我徹底打回原形,她問我我父母是做什么的,我很自豪地告訴她,我媽媽是一個鋼琴家,可是關(guān)于父親的問題,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開口,是說他是掌管金三角的陳會長,還是說他黑白兩道無不涉足?”

  池墨聽著南桑說到最后的語氣竟然有些虛無縹緲,他的血液在血管里奔騰,就只是找不到更好的方向,讓他能夠緩解一下心臟所承受的壓力。

  是啊,世上最骯臟的莫過于人的自尊心。

  ……

  “老左!老左!”柳原端著方便面碗,風(fēng)風(fēng)火火破門而入:“我剛從窗口看見你的車開進來,怎么半天都不見人,掉茅坑去了?——我去你們隊有鹵蛋,給我兩個。”

  “柳主任沒蛋了,給他兩個蛋?!弊蠼樋诜愿劳辏瑔査骸澳阍趺戳?,急赤白臉的?”

  “我們查到了曾雨制毒的證據(jù)?!?p>  左江立馬高了八個聲調(diào):“什么?!”

  柳原擺擺手,勉強喘過一口氣來:“別嚷別嚷,我也是剛才得到的消息,看我這面都沒泡熟呢。你們隊的王川跟我們隊的老楊聯(lián)手分出六個探組,又去走訪了曾雨周圍的鄰里街坊,結(jié)果我們發(fā)現(xiàn)曾雨經(jīng)常在晚上的靠近凌晨時候出門,鄰居也是偶爾一次喝酒回來碰到過她一次,上次我們走訪的時候,她這個鄰居剛好沒在家,所以就沒得到這個消息?!?p>  “她晚上出去干什么?那個鄰居說的話可信度高嗎?”左江問,剛才躁動的心情現(xiàn)在也平復(fù)了下來。

  柳原卻是不慌不忙地說:“那個鄰居也不知道,所以我們調(diào)了曾雨死前一個星期的公寓的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她確實經(jīng)常在凌晨一兩點的時候出去一趟,然后到早上六點左右的才會回來?!?p>  “那你怎么知道她制毒?”

  “你別著急,聽我慢慢說?。 绷舆^阮歸拿來的鹵蛋,邊吃邊聊,說,“我們調(diào)取了曾雨家小區(qū)門口的監(jiān)控,然后查到了她的車的行車記錄儀,發(fā)現(xiàn)她去的地方最多的除了銀行,就是齊聲的那個工廠。而且,在齊聲工廠發(fā)現(xiàn)的那些制毒工具其中的一支試管的外壁上我們發(fā)現(xiàn)了曾雨的一枚指紋,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曾雨是制毒的技術(shù)人員?!?p>  左江等他說完就捧著方便面沖了出去,柳原一邊嘟囔著:“是鐵飯是鋼,蛋還是要吃的……”然后嘴里塞著半個鹵雞蛋,同樣捧著方便面追左江去了。

  左江站在刑偵支隊大辦公室內(nèi),一手用力揉按自己隱隱作痛的眉心,身邊亂糟糟的所有人都在忙碌。突然他眼前多了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小眉。

  “喲,什么時候這么有眼力勁了?”左江意外地接過咖啡,還沒來得及多夸兩句,小眉誠實地把手機一亮,屏幕上赫然是一個來自南桑的微信紅包:【今晚要加班吧,拿去給你跟你左隊買兩杯咖啡?!?p>  “……”左江深邃的雙眼皮撲閃著,臉色有點可疑的發(fā)紅,半晌才硬邦邦蹦出來一句:“她關(guān)心我是應(yīng)該的,關(guān)心你干什么?”

  小眉老老實實問:“那紅包我給桑姐退一半回去?”

  左江有點不好意思了:“沒叫你退,拿著買點心吃吧。”

  “——熱咖啡!”柳原在隔壁禁毒支隊開完會,聞著味兒就來了:“隊里有小姑娘就是貼心,太好了太好了,給我倒一半……”

  左江怒道:“滾去自己買!”

  “哎呀不要這么小氣,這個點兒星巴克都要關(guān)門了,快快快……”柳原拿了個紙杯,強行來倒走一半熱咖啡,喜悅得如同重獲新生,還主動掏了根煙給左江,兩人各自捧著咖啡站在窗前,面對面地吞云吐霧。

  “連著兩個大案子都跟毒品有關(guān),這事兒不對,”左江若有所思道。窗外黑夜?jié)獾萌缤AТ吧现挥吵鰞扇藷燁^忽隱忽現(xiàn)的紅點。

  柳原長長吐了口煙圈,反問:“十年前吳陽突然被毒死在家中,不就已經(jīng)看出來了嗎?”

  這事屬于敏感話題,雖然韓局沒把話放到桌面上來說,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這個“巧合”總有一天會被翻出來徹查。

  左江輕輕嘆了口氣,說:“咱們都心知肚明就好?!?p>  白霧裊裊上升,一時兩人都沒有說話,不知道各自在琢磨什么。

  “后半夜估計也就這樣了,你先回家睡一會吧。”柳原看看時間,說:“我今天早上起得晚,還能再熬一會兒,你早上七點來接我的班就行?!?p>  其實左江今早起得也晚,但他跟柳原不一樣,他知道南桑正等在家里。

  左江就像個十八歲的小伙子,揣著車鑰匙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出市局,開著車一路回家,好似每個車輪胎底下都裹著一團輕飄飄晃悠悠的祥云。從車庫上公寓的電梯格外悠長緩慢,直到站在熟悉的防盜門前,他才感覺撲騰撲騰的心臟落回了胸腔。

  他推開門,下意識放輕了動作,在看見客廳情景的同時微微一愣。

  沙發(fā)邊的落地?zé)粽{(diào)到了最暗,散發(fā)出懶洋洋的光暈。裹著粉紅色睡衣的南桑斜倚在沙發(fā)上,一只手還支著頭,但人已經(jīng)睡著了。

  她沒穿鞋,光腳垂在地毯上,整個人既放松又柔軟。而沙發(fā)前的茶幾上放著滿滿一碗飯,還有一盤啫啫排骨,干凈的筷子和調(diào)羹煥發(fā)著微光。

  左江一步步走上前,半蹲在沙發(fā)邊看著南桑熟睡的側(cè)臉,目光微微閃動?!⒑蔑垼龊貌?,甚至連餐具都細心準(zhǔn)備好,盡最大努力減少左江回來后吃夜宵的準(zhǔn)備工作,然后就坐在這里。

  左江心想:“原來她一直在等我回家。這個“臨時酒店”終于有了家的感覺”

  左江指尖輕輕撥了下南桑的頭發(fā),南桑眼睫顫動,緊接著迷迷糊糊地醒來了。

  “……回來啦,吃了嗎?”南桑掙扎著剛要起身,被左江按了下去:“快睡吧?!蹦仙s不聽他的,起身去熱了湯,微波爐叮的一聲,溫暖濃郁的排骨氣味就飄了出來。

  左江也不就白飯,只喝湯吃肉。那排骨燉得既爛且嫩、鮮甜無比,熱滾滾的一大碗湯連肉帶湯下去,足以讓人從腸胃到心肝都被安撫得妥妥帖帖。

  “怎么這么晚回來?”南桑橫躺在沙發(fā)上躺在左江的腿上,用手臂遮著眼睛,聲音里還帶著濃重的困意。

  左江含著一小塊骨頭,含糊不清地說:“案件發(fā)現(xiàn)了點線索,一直在警局等消息?!?p>  沙發(fā)邊上的燈光已經(jīng)開到最暗了,但還是有點擾人。南桑伸手憑空摸索了幾下,掏出沙發(fā)深處的靠枕,一下捂在了自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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