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瑤的身影出現(xiàn)在棧道上,后面跟了兩位村民,一人肩上圈著一捆繩子。
沒等他們過來,楚離天猛的躥了過去,一把扯過繩子,兩根接成一條,一端綁在獨獅子上,一端放入了山谷,叼著火把下了山谷。
他吩咐過可樂,一會老夫下去了,你要看好姜瑤和她帶來的人。可樂不錯眼珠的盯著他們,姜瑤站在鐵索橋頭,村民揣著袖子蹲在她旁邊。雷子擋在棧道上,如果三人有什么反常的舉動,他是要打人的。
過了一會,楚離天漏出了腦袋,雷子連忙拉他上來。
楚離天拍著土,大家圍了上來。
“孩子們怎么樣,找到?jīng)]有?”
“小爺看拂子命那么大,掉下去肯定沒事,大胡子他是不是在后面呢?”
“喝喝……伯伯沒有背大哥哥回來,一定是摔成了泥,都背不起來了?!?p> “你給小爺閉嘴,還會不會說話?拂子汽車都撞不死,那么好就摔死了?”
……
楚離天說:“這條繩子太短了,還沒到谷中間就到頭了。但我看到谷壁上很多大釘子,一直通向谷底,應(yīng)該是古人下谷用的。今天看不清路了,明天一早我再下去?!?p> 陳拂仰面漂在一個小池塘里,四周枯枝敗葉浮在白色泡沫上。
他睜開眼,池塘邊上鐵青色的崖壁和夜幕連成一體,天空閃著點點繁星。
“我這是在哪?天怎么都黑了。”
他動了一下,身體下面嘩啦,嘩啦的響,還感覺到?jīng)觥?p> “我怎么會在水里,好痛……渾身痛。對了,我好像掉下山谷了,那位日本姑娘也掉下來了,她在哪?”他往邊上看。
池塘的水黑沉沉的,像汽油一樣。
“怎么不見了那姑娘?”
他忘記了不會水,翻過身嗆了幾口才想了起來。求生的本能,讓他學(xué)著電視里的樣子,亂撲著水,又嗆了幾口,用類似于狗刨的姿式,刨了半天才游出半米,還好水池不是很大,又刨了一會到了岸邊。
岸上的碎石灘,石頭也是黑色的,他爬上去還是感覺身上很痛,歇了一會才慢慢站起來。
前面長著一排大柳樹,影影卓卓的看到旁邊修著一個井欄,上面爬著一個人。
“難道是那位日本姑娘?”
他走到柳樹旁,嚇了一大跳。哪是什么日本姑娘,而是一具白森森的骷髏。下半身跪在地上,胸口刺穿了一把劍,挎著一個軍用背包,衣服也爛的沒了模樣。
旁邊地上還有一具骷髏,雙臂墊在臉下,一條腿微曲,另一條腿直伸,腳蹬入土里,衣服爛的全是洞,但能分辨的出是一件古代的長衫。
這怎么還會有死人,一切都太怪異了。
風(fēng)吹過來,樹枝莎莎的響,四周又靜的出奇,一點人氣都感覺不到。他吸了一口氣,也是涼的。他不敢呆在這了,慌忙往回跑,腳下一綁差點摔倒了,一看又是一具尸體。他更驚了,想找條路逃出去,可山谷四面都是山崖,哪有路啊。
就是沒路出去,我也要離尸體遠(yuǎn)一些。他腿抬到空中定住了,那邊是骷髏,肉早爛光了,這怎么會有具新鮮的,難不成……他低頭一看,正是日本姑娘。臉朝下爬著,長發(fā)散在背上,結(jié)著冰晶。一只手還緊緊抓著刀,就像一只被水淋濕的小貓。
“看你這次還欺負(fù)不欺負(fù)我?!彼鹜认胩咭荒_,停在半空中,還是放下了。蹲下去試了試她的鼻息,很微弱。把她的頭發(fā)縷起來,臉是烏黑色的。他不懂病理,又沒學(xué)會玄同把脈那一套,只好輕輕拍她的臉,“醒一醒,醒一醒。”
姑娘一動不動,他想把她翻過來,看看是不是哪受了傷,雙手剛碰到肩膀。她的褲腳動了一下。他一下子抓起刀,向后躥了出去,刀橫在胸前,盯著她的腳踝。
褲角里伸出一對大鉗子,慢慢悠悠的爬出來一只大黑背蝎子,賊溜溜的看了他一眼,揮舞著大鉗子鉆進了石頭里。
陳拂就是再不懂醫(yī)術(shù),現(xiàn)在也明白了,原來她是被蝎子蟄了。他們研究所經(jīng)常要去野外工作,在缺醫(yī)少藥的情況下如何治蝎毒,他是的懂的。要急時把毒擠出來,緊急的情況下還要用嘴吸??上肟吹剿膫谇闆r,就得脫下她的褲子,這位女孩子這樣兇,動不動就拿槍使棒的,我要是那樣做了,人就算救了,她還留能我活到天亮?
可是不救她就會死,算了,還是犧牲一下我吧。他哆嗦著手伸向她的腰帶,中途又縮回去了。還是不行,怎么能隨便解女孩子的褲子,把二叔的教導(dǎo),都忘到哪去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不如我閉上眼去解,不就不是非禮了嗎?
他閉著眼,扭過頭,手往她身上伸,還沒碰到,觸了電一樣縮了回來。這樣也不行,我看不到,就會摸錯地方的,不是更過份了嗎?陳拂啊陳拂,你怎么能對一位昏迷的女孩子,做這種事情呢?
他左右為難,看到了刀,刀刃閃著白色的光芒。對就用這個,這樣就不用和她接觸了。
他用刀輕輕劃開褲腿,一條大腿,已經(jīng)成了烏黑色,大腿上有一個墳起的青包,依他學(xué)到的知識判斷,已經(jīng)中毒很深了,如果再不把毒擠出來,就會有性命危險。
他顧不了那么多了,雙手捏住青包一擠,流出的血是黑色的,還要再擠,看到女孩閉著眼,搖頭說:“好痛,好痛,你在做什么?”
陳拂急忙松開了手,坐到了地上。完了,完了,她醒了,看到這個樣子,非殺了我不可??膳⒃贈]有說話,只是額頭在微微皺著,有細(xì)細(xì)的汗珠冒了出來。
看樣子她很痛苦,豁出去了,今天就是死也要救她。
他又伸過手,剛要碰上又縮了回來,剛才可能是我手勁太大的原因才驚醒了她。算了,反正這條命也不打算要了,干脆用嘴吧。他低下頭嘴咬住傷口輕輕往出嘬,滿了一口吐在地上,也不知道吸了多少口,吐出來的血成了紅色。
黑背蝎王毒性很烈,只是接觸了毒血,他就感覺到頭昏眼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過了一會解下腰帶,按照所學(xué)的在她大腿根勒緊了,這樣才能防止毒液擴散。
他把女孩翻過來,她渾身浸透,不住的顫抖。這個樣子她不被毒死也會被凍死,必須生一堆火,給她取暖。
他把她拖到大柳樹下,靠到了樹上,谷里植物茂盛,到處都是干柴,他拾了幾抱,堆在女孩身旁。掏出打火機,轉(zhuǎn)動滑輪,只迸著火花,卻怎么也打不著。他這才知道,在研究所這么多年,居然一樣重要的技能沒有學(xué)——鉆木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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