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低頭看井內(nèi),昭姮眉心一挑,下意識的撇過頭去,就不說其他,就她自己身下就壓著兩具白骨。
也虧得是白骨,若是什么半腐不腐的尸體,還不得當(dāng)即吐了千千腌臜物出來。
絕望地抬頭看著天,有氣無力地隨便叫喊了一聲:“救命啊?!?p> 顯而易見毫無懸念,井蓋之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唉——”
昭姮一直覺得很奇怪,一路上過來都沒有見到人跟著,是誰會突然就出現(xiàn)在她身后的。
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要么就是冷宮中的女人,不然外頭不可能會跟著她進來,要不然就是武功高強之人,以至于腳步輕盈,讓人忽略。
可這是誰推著她下井又不置于死地,就這么走了呢?
片刻之后,侍衛(wèi)宮人還是提著燈籠尋到了這兒來,昭姮撐著渾身的力氣想要站起來,可偏偏此刻頭暈?zāi)X脹,一個字都沒蹦出來,兩眼一白,暈了過去。
暈倒的那一瞬間,昭姮心中是罵娘不知多少回了。
也不知是多久,昭姮再起身的時候,是一點兒力氣也沒有,昏昏沉沉的,“倒了血霉?!?p> 早先跟凌霜說的是不過一個時辰就能跟被人給就跟著侍衛(wèi)回來了,可看這天,昭姮當(dāng)真是心下一悸,公雞都打鳴了。
身上的力氣回了一些,抬起頭看灰蒙蒙的天,似蒙上了一層濃霧一般,冷宮刺鼻的味道傳到鼻腔,擾亂了人的神智。
可昭姮還是抬起了頭,對著上頭叫了幾聲虛弱的“救命”。
回應(yīng)她的還是寂靜無聲,昭姮無奈,省點兒力氣,只是腳踝的傷疼得厲害,在陰氣滿滿的井底,狼狽不堪。
宮中自昨兒昭姮不見了以后,凌霜雖然皇上,卻沒敢說實話。
只說了昭姮與她在屋子里準(zhǔn)備在著,忽而就進來一個黑衣人,手持著利劍擄走了姮婕妤,凌霜追出去那么久,最后被那歹人給打暈了倒在宮墻邊上。
宸霂自是不相信這等偽劣的謊言,可昭姮的名聲畢竟在外,只能囚禁了凌霜,讓安順去好好地盤問。
可凌霜怕,卻什么也沒敢說,萬一昭姮回來了,那凌霜豈不是賣了她。可若是昭姮真的出了什么事兒,又該怎么辦。
安順想要嚴(yán)刑逼供,可凌霜那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也難以下手,安順尋思著,就餓著她先。
凌霜昨晚上到次日正午時分,沒吃東西倒是沒什么,只是昭姮這么久不出現(xiàn),凌霜難免的心慌,“上天保佑,小姐你千萬不能出事。”
上一次樂兒,也是這樣失蹤了,偏偏就在冷宮的井中找到的。
凌霜越想越覺得難受,越發(fā)的害怕,時間越長,越覺得心慌得不行,終于是忍不住地叫叫了安順:“公公……公公不好了!”
安順站在屋外,急忙開了門進去,輕聲問:“怎么,你愿意說了?”
凌霜哽咽道:“小姐真的只是沒有做好侍寢的準(zhǔn)備所以才會想出這么糊涂的辦法,可是小姐說的是不超過一個時辰就會回來,可是這么久了小姐不可能出宮,奴婢……奴婢是真擔(dān)心小姐出事兒了!”
安順瞪大著眼珠子:“胡鬧,簡直是胡鬧,這算什么,姮婕妤著眼里究竟還有沒有皇上了!?”
凌霜慌亂得不行:“奴婢知道是我家小姐的錯,可求公公救救我家小姐,這么久了小姐卻沒有出宮這要如何是好?!”
一個大活人的大晚上的在宮中走迷了路不是不可能,只是昨個兒晚上那么多的人去找都沒能找到昭姮這定是出事情了。安順急忙忙地跑去跟皇上稟明情況去了。
也不管凌霜,可凌霜這會兒能怎么辦,這件事情總不能傳了出去,無可奈何,昭姮只能又去跟慕妃趙婕妤說起。
慕秋當(dāng)即氣得兩眼發(fā)直,大拍桌面:“胡鬧,她這是犯的欺君之罪!”
凌霜嚇瑟瑟發(fā)抖,伸手拉著慕秋的裙擺角:“慕妃娘娘,你救救我家小姐吧,這么久了,小姐要是真出點什么事兒,奴婢真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樂兒的死還歷歷在目,趙婕妤更是心有余悸:“姐姐,我們不能自己去,怕是真……真有什么事情,咱們也沒有辦法幫姮妹妹?!?p> 慕妃穩(wěn)著一口氣,“眼下,怕是要去找他幫忙了?!?p> “誰?”
“凌霜,你快快去御膳房找那位總管,你將這事兒告訴他,讓他幫著尋人,這事兒傳出去對你家主子也不好?!?p> 凌霜顧不上猶豫,急忙地跑了出去,雖然昭姮先前說了那些話讓楊辰難受,也帶著希望將事情給說明白了自然就釋懷了。
昭姮頭疼得很,加上沒有進食,力氣全無。
“若是讓我換了個身份,死到宮中,我還不如死在外頭做個孤魂野鬼的好,就這井中,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p> “喂——”
這個時候大概是過了正午十分,井口傳來一聲呼喊,驚醒了險些暈過去的昭姮抬頭。
不是宮中的那些侍衛(wèi),不是每次都幫著她的宸央,居然是他。
“你還活著嗎?”秦末打趣一般地朝底下問。
昭姮松軟無力,“沒死,你打緊……救我上去!”
秦末嘴角微微揚起,透過陽光的光芒照射下來,昭姮是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到溫暖。
興許就是知道有人在上面了,心里放心不少,所以……她就放心的暈了過去。
又是一聲凄慘地尖叫聲,秦末嫌棄地往后倒,“你這個女人是真的會叫,整個太醫(yī)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為你做了什么!”
也就他秦末,真敢在宮中對一個皇上的妃嬪說這種沒羞沒臊的話了。
昭姮疼醒之后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腳踝,已經(jīng)被秦末給處理好了,還包上了消腫去淤的藥。
再環(huán)顧四周,“這兒環(huán)境挺好的嘛,你家啊?”
“我家?”秦末無語地撇了她一眼:“你覺得我能帶你一個妃嬪從宮中回到我家?帶點腦子,這是太醫(yī)署!”
“哦——”
不過現(xiàn)在是哪兒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沒死?。]死??!
“多謝啊,你又救了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