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zhèn)中心廣場的東側(cè),有著鎮(zhèn)子里唯一的酒館兼旅店,石瓦拱門洞上,挑著一塊破舊的木質(zhì)店招。
兩人坐在酒館靠窗一側(cè)的座位上,點了一份烤雞,兩客煎蛋加一小桶粗制的麥酒。
因是餓得久了,雖然照本的話來說,這里的烤雞手藝比起埃登大叔來差得遠(yuǎn)了,可菜甫一上桌,兩人便狼吞虎咽起來,直至七八分飽后,才有空抬頭打量一下四周。
店子不大,擺放了約十來張長桌子,靠門口的位置是一張曲尺的柜臺,年老的掌柜趴在靠里的一邊上打盹,對面墻里的壁爐已燃起了爐火,為昏暗的店堂帶來了幾分光亮。
雖是晚飯時間,整個店里也只有三五個客人,從裝束上看,都是行旅客人,沒有像兩人一般的冒險者。
兩人此時的裝束已在先前的雜貨鋪中換過了,本在那里相中了一件半身的皮甲,熟牛皮制,內(nèi)里襯以棉布,外面的肩胸等部位加墊一層生牛皮,飾以銅釘;另外要了一幅青銅釘?shù)淖o(hù)腕。
艾卻是不喜歡皮甲穿在身上的累贅感覺,只要了一身粗亞麻布的緊身服,另外便是一柄連鞘的精鐵短劍。
因為那塊米爾斯銀礦的緣故,這些東西兩人只付了不到兩枚銀胡子。
此時穿在身上,除了兩人臉上稍顯稚嫩的表情,倒是和大陸上的冒險者看上去一般無二。
本灌了一口麥酒,打了個飽嗝,滿意的道:
“真不敢相信,小艾,我們居然能有40多枚銀胡子,這么一大筆錢,不知道要用到什么時候哦?!?p> 一邊伸手到懷中,取出一枚銀盾放在眼前左右細(xì)看,又放到口中咬了一下,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艾兩眼茫然的望著酒館的窗外,一口一口的抿著麥酒,忽然一震,道:
“本,你看這是什么?”
順著艾的眼光望去,窗外的木店招后,另外有一個小木牌,最后的一絲斜陽光正好照射在其上。
木牌上的圖案雖然已經(jīng)很模糊,仍可依稀分辨出,是一柄長劍和一面圓盾交叉的圖案,正是非利亞斯大陸上廣為人所知的,冒險者工會的標(biāo)志。
本和艾兩人快步走到酒館柜臺前,看著趴在柜臺上的老頭,本咳嗽一聲,伸手在柜臺上敲了幾下,柜臺上的老者發(fā)出咕嚕的一聲,卻仍未抬起頭。
“老伯,這里是冒險者協(xié)會嗎?”
本提聲問道。
“冒險者協(xié)會?嗯?”
老頭抬起頭來,睜開混濁的兩個小眼睛,似看非看的瞥了兩人幾眼,含混道:
“新來的?要申請當(dāng)冒險者?”
本興奮道:
“沒錯,老伯,我們兩個正是來申請當(dāng)冒險者的?!?p> 昏黃的燭光下,老者混濁的眼中的似有一絲光芒閃過,低著聲音道:
“年輕人啊,大陸上每年上萬的的人申請成為冒險者,但大概只有一半的冒險者能活到十年后,想清楚成為一名冒險者嗎?還是好好想想吧,回家當(dāng)一個農(nóng)民或是漁夫都比當(dāng)個冒險者好多了,或許當(dāng)個行腳商人也。。?!?p> 老頭絮絮叨叨個不停。
本截入道:“沒錯,老伯。我們想好了,申請成為冒險者。”
“不好意思,年紀(jì)大了,總有些話多。那么,注冊費(fèi)要兩個銀盾。”
“這么貴啊?!?p> 本嘟囔著,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兜里掏出了兩個銀胡子,有些不舍地放在柜臺上。
收了銀盾,老頭從柜臺底下掏出幾個瓶瓶罐罐,又拿出兩個銀閃閃的淺碟放在柜臺上;隨后,從一個紫色的小瓶里倒了些深色的粘稠液體在銀碟里,又從其他幾個瓶罐里取出顏色顆粒各不相同的一些粉末狀物加在碟里,調(diào)和均勻。
然后,老頭從懷里取出一枚尖細(xì)的銀刀,要艾和本伸出食指,劃破后,各滴了一滴血到兩個碟里。
說來也怪,深黑色的液體自加入兩人的鮮血后,仿佛活了過來,顏色幾經(jīng)變幻,從深變成淺,又變成深色,最后定格成紫色,深處似有一點一點的銀光閃爍,整個液體也仿佛在碟中不停的流動。
趁著從沒見過這樣的煉金術(shù)法的兩人呆看的時候,老頭轉(zhuǎn)身,從身后的一個木箱中取出兩個老舊的羊皮卷。
羊皮卷背面鏤著劍盾的標(biāo)志,以及一句用古大陸語書寫的諫言:
“以勇氣為劍,信諾為盾,冒險者的傳奇將由你們書寫?!?p> 打開,正平鋪放在柜臺上,羊皮卷正面上一片空白。
老頭取過一支鵝翎筆,在滴有本的指血的銀碟中蘸滿,在一張羊皮卷上寫下:
菲利亞斯大陸歷15753年,天圣帝國,勃利弗省,鋼環(huán)鎮(zhèn)。
“名字?”
“本”
“年紀(jì)?”
“19?!?p> 寫下后,又為艾如法炮制。
羊皮卷上的字跡均是一筆相連,墨跡漸干后仍是色作深黑。
老者道:
“好了,你們兩個現(xiàn)在算是兩個見習(xí)的冒險者了?!?p> 抓過本的手指,用力擠了擠劃傷的地方,將滲血的手指按在黑色的字跡上,整個字跡又開始顯現(xiàn)出先前紫色中帶著銀光的流動狀。
“當(dāng)你們完成了第一個任務(wù)的時候,到冒險者公會,憑這個羊皮手卷驗定身份,就會在你們的手卷上加上一個五芒星。這樣,你們就成為了一個最低級的冒險者了,好了,年輕人,祝你們好運(yùn)吧。”
說完,老頭又趴了回去,繼續(xù)睡他的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