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朝堂沸騰了,比之之前南宮灝將五成兵馬司交給蕭眭還要震驚。
蕭眭今日上朝,看著其他人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甚至有些還主動上前冷嘲熱諷。
蕭眭雖說平日里在朝堂上與皇帝拌拌嘴,其他時候他是不會說閑話的,他竟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當中,得罪過這些人?
等到南宮灝來,眾人才算是安靜下來。
高公公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眾臣前面的蕭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次蕭丞相怕是要真的挨訓了,今日南宮灝就在自己的寢宮里發(fā)了好大的一頓火,不知道一會兒能不能克制一下。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p> “臣有事要奏,臣要告丞相蕭眭窩藏西詔探子?!?p> 聽到這話,蕭眭無所謂地笑了笑,“這位大臣何出此言,我怎么不知道我家中還有西詔的探子?”
那人冷哼一聲,“你不知道?蕭丞相怕是被美人迷了眼吧,你家中的傅紅衣就是西詔的探子?!?p> 蕭眭還想要說些什么,被上面的南宮灝制止了,沒有給蕭眭再次說話的機會,“傳傅紅衣上殿。朕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美人?!?p> 南宮灝說這話無外乎是應和下面人的心思,畢竟他已經見過傅紅衣了。
眾臣高呼,“陛下英明?!?p> 殿下只有蕭眭一人雖是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何之前自己沒能收到任何消息,而紅衣的姓是傅,難道紅衣真的是西詔人嗎?
所有人都想要一個真相,包括他。
紅衣也好,傅紅衣也好,請別讓我失望。
紅衣還是那一身紅衣,肆意瀟灑,一步步走上前來,絲毫不見膽怯,這樣的氣度在女子身上已屬非凡。
“小女傅紅衣見過南越皇上?!庇玫氖俏髟t的禮儀。
眾臣嘩然,還什么都沒有問,此女就已經全部交代了。
南宮灝看著下面跪著的女孩,與之之前所見的開朗女孩不同,似是渾身上下纏繞者散不去的悲傷,她在悲傷什么?
與紅衣只有一步之遙的蕭眭,從未覺得自己與紅衣的距離是那般遙遠,僅僅一步之遙,好似隔絕山海。
但是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蕭眭踏著步子,一步,兩步到了紅衣的身邊,將她扶起來。
有大臣怒斥著,“蕭丞相,皇上什么都沒有說,你就將她扶起來,沒聽到她已經承認她是西詔人了嗎?”
“閉嘴!她是皇上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她是我蕭眭的妻?!?p> “荒謬,太荒謬了!皇上,蕭丞相的話臣?!?p> 南宮灝突然出聲,“朕答應過蕭丞相,的確會給他的妻子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但是蕭眭她不是你的妻,也不可能是你的妻!”
“朕絕對不允許我南越丞相娶一個西詔人!”
“皇上!”
“退朝。”
其余的大臣本想著留下看戲,可是看著蕭眭那般兇悍的一面,卻沒有膽子再留下來,一時間熱鬧的大殿只留下蕭眭和紅衣二人。
“為什么?”
紅衣蠕動了一下嘴角,似是要說些什么,最后還是沒有開口。
高公公此時出現(xiàn)在殿中,“蕭丞相,皇上有請。還有這位小姐?!?p> 紅衣剛要跟著高公公的步伐,就被蕭眭一把抓住手腕,看著蕭眭一副保護的樣子,紅衣的眼角不由得留下一行清淚,對不起,蕭眭,這一次可能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想到今日一早,傅一來跟她說的話,她就知道,此生怕是再無機會能待在蕭眭的身邊了,這個幼稚又好像長不大的男孩,這個足智多謀,身居高位的丞相,這個一天耍寶,調戲她的人,以后,沒有以后了。
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難平是人心。
見到了南宮灝,紅衣一把推開蕭眭,自顧自地跪在冰冷的大理石瓷磚上,開始說道,“小女傅紅衣,是西詔萬戶侯的女兒。本是不滿家中給訂下的親事,這才另想它法,途中遇到蕭素蕭眭二人,遂起了心思,來到南越國都后,知道蕭眭是為丞相,小女就有了想法,本想著有一些東西回去換取自由,可看到蕭大人,實為不忍?!?p> “如今見蕭大人因小女陷入兩難境地,小女有愧,將一切交代清楚。這全都是小女自己的主意,與他人無關,現(xiàn)在想想,不但壞了蕭大人的名聲,還把兩國的邦交置于不仁不義之地,小女有罪,請皇上責罰?!?p> 蕭眭不可置信地看著跪下并且訴說了那么多的女孩,字字句句都在說著自己的過錯,將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
“不,我不相信,紅衣,你告訴我為什么?”
“不為什么,我利用了你,就這么簡單,我不想嫁給風諾,我不想嫁給任何人,我喜歡自由自在,有什么錯,憑什么一定嫁給你們男人?!”
“那我呢?我算什么?”蕭眭捂著心口,一步步退后,看著身板跪的挺直的紅衣。
紅衣從地上起來,一步步逼近蕭眭,“我告訴你,你什么也不算,我在路上遇到的男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難不成你要我每一個都給你細數(shù)一下嗎?你不過是其中一個,有什么資格去問為什么?”
蕭眭聽此,一口悶血從口中吐出來,“算我看錯了人,算我瞎了眼?!?p> 南宮灝本來想著讓蕭眭自己死心,卻萬萬沒想到蕭眭對紅衣用情至深,竟能傷到心脈,連忙讓高公公扶著蕭眭去偏殿休息。
整個勤政殿就只剩下南宮灝和傅紅衣兩人。
“怎么,滿意嗎?”
許是不知道紅衣會突然說出這些話,南宮灝有些意外,“什么?”
“我知西詔和南越的關系,甚至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表面的平靜什么都代表不了,我還可笑的以為,就這表面的平靜能讓我挺過去,我真的以為我會嫁給蕭眭的。”
“以攝政王和皇上的人脈不可能不知道,或者說不可能不去查我的身份吧,傅紅衣的身份對于你們來說是什么?一個好的借口?還是一個能讓你們施展?jié)M意計劃的開端?”
“你倒是明白。但是這一次不是我們。”
紅衣自嘲一笑,“我知道?!本褪且驗橹溃哉J命才這么快,就是因為不是你們,我才沒有任何的反抗的余地。
“我希望,若是我死,是死在蕭眭的手上?!奔t衣沖著南宮灝微微一笑
南宮灝看著這個女孩,這個笑容或許會在他的腦海里一直存在吧。“朕答應你?!?p> 其實他也不懂得男女之情,可是看到蕭眭那般的人物,為了一個女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倒也生出了幾分不解。
紅衣得到了南宮灝的準許,像是得到了什么恩典一般,跪下給南宮灝行了一個大禮,“謝主隆恩?!?p> 突然南宮灝意識到一個問題,傅紅衣是西詔的人,而西詔的王目前就在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