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阿鐵一路無言地把唐頌送回了小區(qū)樓下。唐頌剛揮別司機轉(zhuǎn)身想上樓,冷不防面前就出現(xiàn)了一坨巨大的陰影。
悄無聲息。
唐頌嚇得立即擺開了肉搏的架勢,然后被沈嘉銘拎小雞似的扣住了兩只胳膊。
“沈嘉銘你嚇?biāo)廊税?!”?zhàn)斗力極其不對等,唐頌無奈翻白眼,干脆放棄了抵抗,眼瞅著沈嘉銘默不作聲背轉(zhuǎn)身就往樓道里走,她賭氣似的猿猴上樹一樣,直接爬到了沈嘉銘背上,搭一段順風(fēng)……人。
沈嘉銘單手一托就把小背簍固定住了。
“咦,你今天怎么不說話?挨領(lǐng)導(dǎo)訓(xùn)了?案子進展不順利?”唐頌歪著腦袋,手拎著沈嘉銘的耳朵揪啊揪,逗沈嘉銘講話:“是不是出現(xiàn)大案子了?很棘手?”
沈嘉銘還是不說話,背著人大踏步上樓,很快就到了頂樓,掏出鑰匙開門開燈,就跟自己家似的。
“沈嘉銘你到底怎么了?別嚇我啊,你咋失聲了?”唐頌從他背上溜下來,繞到身前仔細打量著他的表情和渾身上下。
還好啊,臉黑了點滄桑了點眼圈也重了點,但精氣神可以;身上沒啥傷口之類的,健壯地很。
沈嘉銘沉著臉,盯著唐頌好幾秒鐘。唐頌被他審視犯人似的目光盯得毛毛的,撇撇嘴和他拉開距離——最近自己好像沒犯啥大錯誤啊,沈嘉銘這規(guī)格有點虛高了。
“剛才送你回來的是誰?”沈嘉銘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就像女人喜歡漂亮衣服化妝品一樣,男人們對車比較感興趣。他加班回家準(zhǔn)備上樓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破舊小區(qū)居然開進來一輛低調(diào)奢華的邁巴赫,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誰知道車?yán)锵聛淼木尤皇翘祈灒?p> 深夜,一輛豪車送一個女大學(xué)生回家,司機三四十歲,會給人什么聯(lián)想?
“鐵哥啊?!碧祈灻摽诙觯瑢ι蚣毋懙膯栐拸哪婷畹交砣婚_朗:“你……你不會是以為……”
然后唐頌笑成了一條狗——亂吃醋的沈嘉銘好搞笑哦。
沈嘉銘被唐頌的大笑弄得相當(dāng)?shù)貙擂?。唐頌的模樣顯然就是在嘲笑他想太多了。
也是,唐頌的為人他又不是不清楚,怎么剛才頭腦一發(fā)熱,就鉆牛角尖想歪了呢?
只是當(dāng)時看到下車的人是唐頌,他心底就瞬間毛了,根本沒來得及多想。
“笑毛!問話呢!老實交代!”沈嘉銘虎著臉:“姓名年齡身份干嘛的,一個都不許漏!”
“是!”唐頌就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規(guī)規(guī)矩矩把手放在膝蓋上,一副老實接受詢問的模樣,就是臉上的壞笑怎么也忍不?。骸皥蟾骈L官,鐵哥就是個司機,我不知道他的年齡和姓名。”
沈嘉銘一個毛栗子敲過來:“不知道你就讓人家送你回來?還有沒有點兒安全意識?”
“唉喲唉喲,你不能搞刑訊逼供!”唐頌摸著頭抗議:“人家就一專職司機,至少比滴滴司機安全多了吧?我這不是今天參加同學(xué)生日宴嘛,我這同學(xué)家里壕,看回來晚了所以讓司機送我。”
沈嘉銘沒那么好打發(fā):“哪個同學(xué)?我怎么沒聽過?跟你混的那幫小子我哪個不清楚?”
“你還能認(rèn)識新的美女法醫(yī)呢,我怎么不能給認(rèn)識新的土豪同學(xué)?”唐頌酸溜溜反唇相譏,然后又樂顛顛:“沈嘉銘,你不會是看到有人送我回來吃醋吧?”
啊呀,她怎么就沒想到這一招呢,沈嘉銘的榆木腦袋就該這么敲打敲打,屁股后頭沒幾個人追,還真不把她當(dāng)女人看了。
嘖嘖,枉費了多少美好時光。
“滾!”沈嘉銘沒好氣地斷絕了她的念想:“吃什么醋?我是擔(dān)心你!知不知道,前兩天發(fā)現(xiàn)的那起案子,被害者就是個女大學(xué)生,而且就在你隔壁那個學(xué)校!根據(jù)外圍調(diào)查,她最后出現(xiàn)的時候,就是上了校門口的一輛汽車。”
唐頌一愣,第一次感覺兇殺案離自己如此之近。之前才在校門口聽網(wǎng)吧包夜男生排隊買煎餅時候說八卦,不料沒兩天,娛樂版新聞變成了法制版和社會版。
唐頌有些戚戚然,開玩笑的心思滅了幾分:“抓到兇手了嗎?有車子做線索,應(yīng)該很容易找出來的吧?”
“如果是你坐的那種當(dāng)然找的出來!就是個奧迪A6。”沈嘉銘有些無奈,S市這樣的地方有錢人太多,大家手里頭有些錢都先買個車開開,視頻中的車屬于流行款,同一顏色型號全市就有上千輛,一一排查要耗費無數(shù)功夫,而且還不知道是不是本市車輛?!靶辛诵辛?,案子的事情你少管,保密?!?p> “我可以幫忙啊,”唐頌對這種刺激又正義的事情有著天然的熱情,“比如,你們覺得兇手可能會出現(xiàn)在哪一帶,我就去引蛇出洞?!?p> “拉倒吧,人家又不是gay,還能讓你上車?”沈嘉銘不客氣地潑她冷水。
而且,他怎么可能會讓她去涉險?
“我!”唐頌氣炸,挺起胸膛:“我除了頭發(fā)短點兒胸部小點兒,哪兒不行了?”
“男人就喜歡頭發(fā)長胸大的。”沈嘉銘從小和唐頌懟天懟地,絲毫口下不留情。
唐頌想起那個黑長發(fā)的衛(wèi)惠,氣不打一出來,都懶得跟沈嘉銘計較,哼一聲別過頭去不講話了。
沈嘉銘見她這么輕易就偃旗息鼓,反而有些不習(xí)慣了:“成,能虛心接受還是好事。”
“虛心你個頭!我是不想跟你浪費口舌!”唐頌猛翻白眼,“哼,就你一天到晚對我嫌棄來嫌棄去的,哪天我要被人家追跑了,你別哭著后悔!”
“我一定謝人家八輩祖宗,把我們家小祖宗給接手了?!鄙蚣毋憳泛侵z毫不以為意。
唐頌捂心口:好想把這頭不解風(fēng)情的大熊從六樓丟出去!
沈嘉銘看著氣成一直小刺猬的唐頌,沒來由地心情特別好。他哈哈笑著揉了把唐頌的短毛,呼喝道:“時間不早了,快去睡覺!”
沈嘉銘哼著小曲兒下樓,打開自家門的時候,才想起來:忘記問唐頌,她那個土豪同學(xué)是誰了。
長袖扇舞
扇子:沈隊啊,女人要哄的,對頌哥好點兒嘛。 沈隊:唐頌是女人嗎?你都叫她頌哥了。 扇子:……你要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你個傻大個!算了算了,懶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