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的白云碧有點兒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然沒有打算去吹雪樓,他走出那個“要命”的胡同之后竟然又直接拐進了另一個胡同。
現(xiàn)在白云碧不僅不急,反而走的很慢也很輕,輕的像一只狩獵的貓。
經(jīng)過這么些天的相處,袁大小姐也慢慢習(xí)慣了,按照她的經(jīng)驗只怕白云碧又發(fā)現(xiàn)前頭出什么事了。
果然,很快她就看見了什么,她好像看見了一個人在房頂上飛,不,應(yīng)該說是一個“蛤蟆”在房頂上飛,是一只像人那么大的“蛤蟆”。
袁大小姐從來沒見過有打扮的這么丑的人,不僅丑而且很鬼魅,因為那個大“蛤蟆”要么在房頂飛,要么在墻角爬,反正每次瞄見它一眼就轉(zhuǎn)眼又不見了。
它行蹤詭秘,大白天里街上這么多人居然只有白云碧和袁大小姐兩人發(fā)現(xiàn)了它。
“那··那是山精么?白天··白天也趕出來?”
袁大小姐現(xiàn)在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神,她認(rèn)為自己看見了不干凈的東西,那個鬼東西可能是個山精,至少絕對不是個人···
“別慌,那只是個打扮的像山精的人而已?!?p> 見了鬼,今天的白云碧居然出言安慰起袁大小姐來了。
靜悄悄的跟了兩條街之后,袁大小姐也發(fā)現(xiàn)那個像人更像鬼的東西好像也在悄悄的跟著誰。
那是個孩子,一個由父母牽著逛街的孩子。
很快袁大小姐就認(rèn)出了那個孩子,她記得自己那天晚上和那個孩子比過賽,而且還“輸”給了他!
“鬼婆婆?是鬼婆婆嗎?她還沒走?難道昨晚那些山精就是她?”
袁大小姐又開始問了,而且一問就是一大堆!
白云碧壓低聲音道:“是鬼婆婆,但昨晚那些山精卻不知道是不是她?!?p> “為什么不是她?一定是她,除了她還有誰有這個癖好?”
白云碧不作聲,他也確實不知道昨晚是不是鬼婆婆,雖然他覺得一個人在一晚上同時偷二十多個小孩子是件不太可能的事,但他也愿意相信鬼婆婆或許有這個能耐。
只是跟了很長的一段路之后,鬼婆婆都沒有下手的意思,隨著那個孩子跟隨父母回到家后,鬼婆婆居然從房頂慢慢的隱走了。
“我們不追嗎?”
袁大小姐有點弄不明白,因為如果換做是她自己早就追上去了。
白云碧搖搖頭:“不追,喝酒去!”
說完這句話后白云碧竟然真的不追,并且朝吹雪樓的方向踏步而去。
………………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喝的人很盡心,付錢的也不心疼,反正這些錢都不是她自己的···
只是袁大小姐還有一肚子問題,這些問題憋的她很難受。
“你要是有什么想問的最好別問?!?p> 但白云碧卻搶先說了這么一句。
“為什么?”
袁大小姐不服氣,她覺得既然是自己請客,那問幾個問題又算得了什么?
“因為你現(xiàn)在一切想問的,只要晚上和我走一趟或許就知道了?!?p> 袁大小姐一愣道:“晚上?今晚?”
“怎么?你怕了?你不敢?”
“本姑娘有什么不敢的···”
袁大小姐說的很豪氣,只不過話一出口她就有點兒后悔,其實她早上就打算要告訴他自己準(zhǔn)備去看望一個遠(yuǎn)方“親戚”的,而且要去好幾天···
還沒來得及從脫口而出的懊悔中緩過來,這春日的天就黑了下來!
現(xiàn)在袁大小姐有點兒害怕,此刻,她在離那個男孩家不遠(yuǎn)處的黑夜中已經(jīng)蹲了很久,雖然白云碧一再向她保證這地方就算連狗都找不到,但她還是懷疑鬼婆婆會不會比狗還聰明些。
好在整整一個上半夜都沒什么動靜,經(jīng)過這幾天發(fā)生的事,現(xiàn)在這個小小的鎮(zhèn)里晚上就和死寂一般,沒有人愿意出來,更沒有人愿意大喊大叫。
但人總是會累的,袁大小姐也是人,而且她還是一個本事不大的小姑娘,所以還沒等到月亮最耀眼的時候,她的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可就在這時,她又聽見了那個自己完全不想聽見的聲音,而且她還看見了那個小男孩的家周圍有一閃即逝的黑影。
黑影是那樣的快,那樣的小,小的不像是個人···
是山精來了嗎?
袁大小姐想問,但卻被白云碧示意噤聲。
慢慢的,男孩家的周圍黑影越來越多,而發(fā)出的躁動也越來大。
山精不止一個?
袁大小姐又想問,但白云碧立刻用眼神阻止了她。
眼看黑影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眼看黑影要越墻,此時的白云碧也沉不住氣了,他決定去會一會這些所謂的“山精鬼怪”。
但顯然這里并不止只有他們兩個人,只聽突然有個蒼老且沙啞的聲音在黑夜中喝道:“畜生們,說了叫你們不許來這里,聽不懂么?”
“啪啪···”
鞭子抽打地面的聲音··
“吱吱··吱吱··”
空曠的巷子里傳來了鞭笞的聲音,甚至還有一種不屬于人類發(fā)出的慘叫聲。
…………
“好賊子,總算守到你了,哪里逃!”
突然又是一聲喊,白云碧扭頭看去,只見黑夜中的屋頂處又縱來兩個人,雖然夜很黑,但白云碧還是看得出那兩個人正是紅葉和她的丈夫青花。
紅葉和青花半空里直接朝那黑暗中的人撲了進去,頓時漆黑的巷子里呼喝之聲大作。
紅葉尋子急切上去就是一頓猛攻,而她的丈夫生性謹(jǐn)慎些,只是提著兩把青花刀在旁邊掠陣。
“找死!”
叮叮當(dāng)當(dāng)一陣響····
“當(dāng)心!”
紅葉的丈夫突然喊了起來,他手里的一把雙刀也舞的密不透風(fēng),合夫妻二人之力才堪堪格掉了這些發(fā)著綠光的兵器。
“賊子手黑,斗她不過,退了……”
剛過數(shù)招,青花就已經(jīng)看出自己夫妻二人實在不是對方的對手,他急的大叫起來!
然而紅葉早已殺紅了眼,她一瞪眼道:“不還我兒來,今日你死我亡?!?p> 如此一來,青花大急,剛才一交手他就已經(jīng)知道敵我懸殊太大,夫妻二人全力施展也不過只能抵擋對方的一招,若是再纏斗下去中招只是早晚的事。
但他護妻心切哪里肯走,明知不可為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既然你們要尋死,那我就不客氣了,只是你們到時候死的不痛快可怨不得我!”
黑夜中的人說話了,她的話依舊蒼老且沙啞。
到如今就連袁大小姐也敢斷定那說話的人絕對是鬼婆婆,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只見她站起身大呼道:“惡賊鬼婆婆,又來偷娃娃,白云碧在此!”
果然,這句話很有用,那黑夜中的人或許也記得這個袁大小姐一直是跟在白云碧身邊的,黑夜中的她眼珠一轉(zhuǎn)桀桀笑道:“以多打少不算英雄,走了?!?p> 話音剛落,那鬼婆婆就像一只會飛的“大蛤蟆”一樣飛進了夜色中。
而此時白云碧也才站起身。
“追啊,快去追啊,你怎么不追,你一定能追上的?!?p> 袁大小姐看著鬼婆婆消失的地方朝他催促道。
白云碧并沒有去追,他緩緩說道:“我或許能追的上,但我卻沒有把握能在這么黑的夜里躲開她所有的暗器。”
“什么?連你也制不住她?”
白云碧搖搖頭嘆口氣道:“要是你剛才不那么大聲的提醒她,我悄悄的過去或許還有點把握的?!?p> “我··我又不知道你斗不過她··,我只是給你撐撐場面嘛,我···”
袁大小姐還要繼續(xù)說,可白云碧已經(jīng)飄了下去。
紅葉青花已經(jīng)收起了刀劍,只是紅葉的臉色依舊不好看,幾日不見憔悴更甚。
“我有個不情之請!”白云碧開門見山的說道。
紅葉不答,青花卻拱手說道:“請講?!?p> “我想請二位幫忙護著這家人一些!”白云碧指著那男孩的家說道。
“不用你說咱們也少不了看護他們,我相信那個鬼婆婆還會再來的,我必須逮到她,必要時我全幫上下皆可來此?!奔t葉一向說話慣了,所以這次她依舊搶在丈夫前頭做出決定。
沒有多余的交談,紅葉走了,她丈夫青花自然也跟著走了。
白云碧沒有走,他還在小小的巷子里吹著冷冷的風(fēng),他好像在發(fā)癡,也好像在思考。
男孩的家已經(jīng)點起了燈,他們也不聾當(dāng)然能聽見外面的動靜,男孩的父親也很勇敢,雖然他的手里只有一把短短的柴刀,但他好像也相信自己能用這個柴刀打敗一切想搶走自己孩子的人。
“誰?誰在那里?有本事出來····”
男人在空曠的院子里大叫,但沒有人回應(yīng)他,迎面而過的風(fēng)也是照常如舊。
“你是不是該去和這家受驚的人說點什么?”白云碧朝著一旁的袁大小姐低聲說道。
袁大小姐愣道:“我能說什么?”
“說些你該說的,說些他們想聽的!”
袁大小姐有些不情愿:“為什么你不去說,反而叫我去?”
“因為我長的丑!”
聽完白云碧這句話后袁大小姐立刻沒有氣了,她居然高高興興的跑進了那戶人家的院子,她覺得白云碧剛才的那句話無疑是在夸自己漂亮,這讓她很高興,所以她和那個男人一家說起話來也格外輕柔,輕柔的讓這一家人能忘去剛才的驚懼。
很快袁大小姐就出來了,而那戶人家也重新回了房間。
“你都和他們說了些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叫他們該吃吃該喝喝!”
“他們就這么信你的鬼話?”
“當(dāng)然,誰叫我生的好看!”
如今,白云碧也笑了起來,不過他也有點愁,他希望袁大小姐剛才千萬不要把自己吹噓的太過分,不然自己身上的擔(dān)子會加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