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鬼村舊事（二）
“那把玩石頭賣柳筐的家伙就是你們柳槐村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老人話語中帶著恨意。
“我們村？我們村有瑪瑙？”
張弛一挑眉，我咋不知道。
“這事兒...，你繼續(xù)聽我說...”
老人苦笑。
“人手找齊后，尋思在你們的地盤謀財，還是得找你們村合計下?！?p> “要是當(dāng)時那位張村長把事情說開，告訴你們那地兒邪性，也許我那兩兄弟就不會死，我也不會...”
老人神色悔恨，干枯的雙手緊握，微微顫抖，盡管活了大半輩子，那段時間帶給的恐懼還是始終籠罩著他。
.....
“張書記，這可是帶領(lǐng)大伙兒奔小康的好機會！”
李隊有些著急。
“李隊這個路子不行，您吶，還是另謀財路吧！”
張村長頭也不抬的拒絕，神情冷漠。
“您三我們七？”
李隊從牙縫擠出幾個字，也是相當(dāng)肉痛。
“這不是錢的事兒?！?p> 張村長喝了口茶。
“李隊，不瞞你說，我們村的人對祖輩生活的地兒有感情，不想糟踐?！?p> “這哪門子的糟踐啊，這是帶你們發(fā)財，發(fā)財懂不懂？
就是糧肉隨便吃，衣服隨便穿，家家都是磚瓦房。
村長啊，我也不懂您說的糟踐是哪門子事兒，咱也就是采挖些石頭?！?p> 李隊激動的伏身前傾，手指扣的桌子嘚嘚作響。
“李隊，采石頭得掘地吧，掘地挖出來的坑，你們填嗎？
退一步說你們填，但是被你們篩過石頭的土種地莊稼還能長好嗎？”
張村長伸手卷煙，頓了頓，繼續(xù)道。
“你們挖石頭這也不是幾個月的事情，一兩年還看不出來，五年呢，我們柳槐村這巴掌大的地兒可經(jīng)不住您幾位折騰。”
張村長慢悠悠的揉搓煙草絲，摸出一張紙開始卷煙。
“石頭遲早一天會沒得，沒石頭了呢？你們錢賺夠拍拍屁股走了，剩下我們吃啥喝啥？你養(yǎng)我們村三千人口？”
村長抬頭審視這幾個家伙，淡淡說著，不怒自威，李隊鄭軍還有那位坐著不做聲的王會計也都一時無言。
“我猜這事兒是你們要做，上面不知道吧？”
“吧嗒”
村長躺在靠椅上，煙霧繚繞，看不清面孔。
“您這話可就冤枉我了，我這也是貫徹上頭的指示，來帶著致富的點子考察你們村?！?p> 李隊端起茶杯輕嘬一口，皺眉，這茶葉也差了些。
“是嗎？敢問李隊是上頭哪位領(lǐng)導(dǎo)，下達(dá)的文書在哪？”
“張村長您這是什么意思？”
李隊反問，心里也是暗罵這位較什么真兒。
“說實話您幾位發(fā)什么財怎么發(fā)財，我不關(guān)心也不攔你們，但是別打柳槐村的主意就行?！?p> “呸，你這話也太不知好歹?！?p> 一魁梧男子拍桌子起身，茶杯傾灑，指著村長大罵。
“你自己窮酸不想發(fā)財，你知道村民們咋想的？你能代表全村人的意愿？你這是封建專制！”
起身大罵的男子是李隊一塊來的鄭軍，此刻臉色發(fā)黑。
“二軍”
李隊示意這位兄弟稍安勿躁。
“村民愿不愿意我可以召開全村人詢問，要是有過半數(shù)同意，那我也不攔著，不過到時候讓鎮(zhèn)長來談，你又是用什么身份在這兒吆五喝六？鎮(zhèn)長的小舅子？”
村長冷冷看著眼前這個家伙。
“你...”
鄭軍眼神兇狠，卻是找不出反駁理由。
平時大家因自己鎮(zhèn)長小舅子的身份，都要禮讓三分，今天遇上這種不給面子的，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而且這村長的眼神，竟然讓渾身是膽的自己感到了恐懼，那直勾勾冰冷的眼神仿佛看著一具死尸，那種眼神只有當(dāng)年打狼時候才見過一次...
“他娘的，還真有這種愚民，放著發(fā)財?shù)臋C會不走，守著幾畝窮摳！”
鄭軍大罵。
那位村長三天后是組織了一次村會，八百村民代表參加，匿名紙條表態(tài)，除零星幾人表態(tài)，竟一致不同意采挖。
這可真是匪夷所思。
“軍哥您也別氣，肯定有貪財?shù)?，咱們只是需要一個當(dāng)?shù)卮迕翊蛱骄托校那耐诓痪偷昧?。?p> 說話的是戴黑框眼鏡瘦削的吳會計。
“李隊你說咋整，這伙刁民不開竅啊！”
“聽吳會計的，再找找人，本來就是找個熟悉地兒的，還有，這事兒暗地里做，被上頭知道也是麻煩?！?p> “幾天后，柳槐村的王二晚上來找我，藏掖半天說愿意幫忙，但得給他分錢。
原來這家伙好賭，賭的老婆都給人抵債，被娘家人知道打了個半死，離婚后剩下一間老破屋勉強度日，平時好吃懶做，天天跟街坊鄰居討吃討喝。
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這個事就跑來入伙，我們一尋思這不就是最佳人選嗎？當(dāng)即就決定了這事。
之后按王二踩好的點，連著半個月挖了幾次，弄了不少，大家都很高興，做著發(fā)財夢，王二喝酒賭錢更甚。
然而接下來，那王二卻開始不對勁，吃飯喝酒總在驚慌的打量周圍，更是盯著門口臉色蒼白，喃喃自語。
...
一個月以后，再去挖的時候，王二說什么都不肯去了。
神色驚恐，嘴里呢喃著被什么東西給盯上了，村里傳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你這破爛兒戶，給你臉了，有發(fā)財?shù)臋C會貼上來，賭債還完就想溜是不是？”
鄭軍一腳把王二踹倒在地，
“不是不是，幾位哥哥，這活計真不能干下去了，會出人命的。”
王二麻子就差磕頭求饒了。
“王二啊，不是哥幾個為難你，但是凡事得講個緣由吧，你這說撂挑子就撂了，讓哥幾個怎么想?！?p> 李隊心中不悅，臉色也不太好看。
“李隊，不瞞你說，我們村流傳著一個傳說，這柳槐村是一個墳?zāi)梗叵碌臇|西都是有主的，碰不得的，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會倒血霉，拿出去的東西，半夜就會有鬼敲門要...”
“王二你是傻了吧，都啥年代了，還他媽信這個？”
鄭軍不耐煩一腳將王二踹到在地。
“軍哥，我是真的看到了！”
王二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
“昨天，昨天我家門上又多了三個血手印，每天深夜十二點都有人敲門！”
王二回憶起了什么事，神色驚恐，冷汗直流，哆哆嗦嗦的。